曆史上，能夠有資格享受“人彘”待遇的，數量極少。
而呂後那一次動用的手筆，相當的有名。
所以，在很早以前，我就把神女跟戚夫人聯係在一起。
這樣算下來，神女和藍大將軍，就算作同一年代的人物。
龍翁當初賄賂我，想讓我幫著禍禍神女。
不過龍翁是鬼主的殘軀，最終都要受到藍大先生的管控。
種種線索關聯到一起，我腦中閃過一絲清明。
會不會藍大將軍那時的恩怨，卻被扯到了現在。
於是，才有越來越多的人，跟著被卷了進去？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恩怨，跟我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我身不由己的，也摻合了進來？
沉吟了一會兒，被人緊盯的壓迫感並沒有消除。
我反複默念著安神訣，咬著牙吩咐：“走！進到裡麵仔細瞧一瞧。”
十五座猙獰佛像，和在鬼巫族山門處看到的一模一樣。
在其中某個位置保留著空缺，似乎這裡本來立有一尊佛像。
不過不知什麼原因，後來被人翹走。
空缺處凹凸不平，茬口很陳舊，想來應該是很久遠的事了。
在大殿裡轉悠了一圈兒，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卻始終沒能發現更有價值的線索。
沒一會兒，我們轉悠到西南一角。
原來這裡，連接著另一處極其寬敞的房間。
裡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三十六隻棺材。
這些棺材並沒有上釘，隻是嚴絲合縫的蓋在一起，不知裡麵躺的是什麼東西。
“管事喇嘛砸暈黑衣人，就把他放進了棺材裡？”
“為什麼會有三十六隻棺材呢？”
“意味著裡麵有三十六具屍體？”
我把手搭在一個棺蓋上，猶豫著，是立即查看棺木，還是立即上到二樓？
畢竟，真正的隱秘，有可能就在樓上。
在我遲疑時，突然從下麵的棺材裡，傳來怪異的聲響。
咚、咚、咚——
好像有人在裡麵，用指關節輕叩著內壁。
裡麵有活人？還是鬼怪？
他們為什麼藏在裡麵，卻不肯主動出來？
我朝著鈴兒、喵喵使了個眼神，隨後用力錯動棺蓋，在棺尾處露出一角。
我看到了一隻腳。
那是一隻半麵破損嚴重的腳。
右腳嚴重斷裂，腳掌以詭異的弧度向前彎曲，看著就像動物的腳蹼。
腳踝附近嚴重腐爛，黑褐色的筋肉上，布滿了白色爬蟲，在筋肉裡進進出出，瞅著十分的惡心。
不過，腳後跟附近皮膚光滑，跟正常活人沒什麼兩樣。
我愣了愣。
同一具軀體上，為什麼上下皮膚相差會這麼大？
下麵的皮膚，就像是剛剛生長出來的一樣。
“來，再搬開一點！”
我和鈴兒、喵喵齊心協力，把棺蓋縫隙錯開的更大些。
從下而上一點點的瞄去，斷定這是一具男屍。
他腰腹部零星蓋著一些破布，身上裸露的其他部位，都是下麵皮膚煥然一新，而朝上的半部分筋肉，卻腐蝕的格外厲害。
男屍的右手緊貼在內壁上，食指關節彎曲，似乎還保持著輕叩的姿勢。
剛才的聲音，是不是他發出來？
如果是他，那現在為什麼又不動了呢？
繼續向上，終於到了頭部位置。
看到那張臉，連我都要倒吸一口涼氣。
兩耳以下的部位完全正常，往上的部位則是殘缺不全。
整個“麵部”，是一塊森白的頭骨。
空洞的眼窩中，居然有兩顆眼珠在虛空懸浮。
當我看向眼珠的瞬間，那裡立即凝聚出焦點，似乎也在死死的盯著我。
“相公，他的皮膚……在不停的生長！”
鈴兒輕聲提醒道：“你看！他的耳朵底部，已經長出了一部分，比剛才更加健全些。”
“如果繼續下去，這個人……這隻鬼怪，會不會完全恢複肉軀？”
“等到那時候，他算是一個活人，還是算作一隻鬼怪呢？”
我說：肯定是鬼怪。就算能重新長出肉軀，軀殼裡的靈魂，也是死了很久的惡鬼。
鈴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呢？就在這裡乾等嗎？”
我說：對！先等一會兒！我想看看，如果肉軀完全覆蓋住體表，他會有什麼驚悚表現？
不能放過這裡的每一處細節。
說不準在某個環節裡，就隱藏著16佛座根基的隱秘。
肉軀重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進行。
約莫五六分鐘左右，一張全新的陌生麵孔，呈現在我眼前。
他看著約有二十來歲，相貌倒還算是清秀。
從某些臉部特征判斷：這應該是個本地人。
唯一有些怪異的是：他的眼睛上沒有眼皮。
眼珠子就那麼直勾勾的瞪著上方，怎麼看，怎麼感覺像是在盯著我。
我哢了哢眼睛：“這就完活了？然後呢？沒有然後？”
本以為，等他恢複肉軀後，他就會爬起來，抓著我的手，跟我來個互動什麼的。
最起碼張開嘴，跟我嘮兩句磕。
結果……啥也沒有，跟我想象的差彆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