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指望他好心施舍照顧?
頂他個肺結核吧!
蘇曉天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被我點破實情,他沒有絲毫的難堪,抻脖子左右張望了一下,而後朝著山林裡的某個方向指了指,“跑!狂跑的跑”
接下來,我倆就是一頓上躥下跳的障礙跑。
如果不是在健身會所裡錘煉過,這一路狂奔,我就得吐白沫。
秦巧墜在我身後十幾米遠處,因為擔心被蘇曉天發現,我沒有讓她靠得太近。
一邊用心記憶路線,我一邊斷斷續續的詢問:“現在……周圍沒有山魈了,你還把……咳咳……還把咱倆的胳膊綁在一起?你到底幾個……幾個意思?”
“剛才你說,等到了……十裡坡,我自然就明白你的用意。”
“我明白個……明白個老狗腚啊我?”
“莫非……你是革命好基友?對特喵男人感興趣?這麼綁在一起,你是想……想……想趁機占便宜?”
我故意打了個哆嗦,沒拿好眼神看他,眼睛裡滿是猥瑣。
蘇曉天的城府超乎我的想象,不管我怎麼刺激他就是不動真火,“山魈群肯定出現了重大狀況,等會兒指不定會遇到啥危險。”
“行!反正咱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就算跟你說了又何妨?”
捆綁成這樣,蘇曉天固然是不想讓我跑掉,不過除此之外,他還另有兩層用意。
一個是可以借機盜取我的道行,這一點已經被我猜到。
另一個是山魈有選擇性障礙症。
當兩個人如連體嬰兒一樣捆綁在一起時,山魈的初始攻擊會變得有些遲疑,而一旦確定攻擊目標,從始至終不會改變。
對於我倆來說,這樣的優勢就在於:沒被攻擊的我,可以儘情的偷襲山魈,完全不用有任何顧慮。
事實證明,蘇曉天想多了。
我相當消極、相當不作為,這一點倒是讓他極為鬱悶。
我仔細回想一下,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山魈從頭到尾都在打蘇曉天,根本沒拿正眼瞄我。
而第一下暗殺攻擊時,山魈的確有很短暫的停頓,似乎有些顧慮。
我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跟著他狂奔,“你怎麼對山魈這麼了解?我都有些懷疑,整座山上的山魈,是不是你們家族放養的寵物啊?”
蘇曉天剛才那番回答,看似毫無漏洞,但我也隻能信一半。
這家夥鬼鬼祟祟、古怪精靈,我實在摸不透他的心思。
就比如剛才那一弩箭。
在如此近距離下,他完全可以一擊斃命,卻偏偏讓山魈跑掉,我強烈懷疑他是故意的。
蘇曉天正要回答,臉色突然急劇變化,顯得有些驚恐,“看……你看前麵!”
我側眼一瞄,在前方十幾米遠處,有整整十隻山魈毀成一排,似乎在氣定神閒的等著我們。
距離再近些,從相貌能辨彆出來,山魈男女各半。
從它們身上氣息的波動判斷:這些清一色是陰怨中級境。
“臥槽啊!”
蘇曉天帶著我放慢腳步,嘴角狠狠抽搐幾下,“剛說到它們有選擇性障礙症,現在好了,這回沒障礙了,十隻山魈分成兩組,每五隻對付一人,一點兒都不亂。”
在蘇曉天徹底停下時,我彎著腰,大口喘著粗氣,根據臉皮的漲熱度判斷,這會兒我應該是臉紅脖子粗的。
我就是想繼續向蘇曉天傳遞信號:我是廢物,我體力不行、道行不行、術法不行……簡稱:啥也不行。
蘇曉天明顯明白了我的意思,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大坑嗶”。
然後,他就來不及繼續罵了,因為山魈陣容十分齊整,組團撲殺過來。
蘇曉天這回不再藏拙,弩箭三連發,射偏了一支,另外兩支正中兩隻山魈的腦門,箭矢完全紮入,隻在腦門處留下兩個小小的圓洞。
看到同伴被殺,剩餘八隻山魈像瘋了一樣,遠遠圍成一個圈子,以極速跳躍近身,逮空兒就是一舌頭。
當當當——
山魈的舌頭仿佛是金屬製成,和蘇曉天的錐形法器接連碰撞,接連發出極帶質感的聲響。
我則狼狽不堪,似乎隨時都能掛在當場,不過搖搖晃晃沒肯倒,始終吊著一口氣。
用後鞧(秋)想都知道,照這個趨勢打下去,我倆早晚要完蛋。
蘇曉天百忙中躲過一隻山魈的襲殺,哭喪著臉、不死心的追問,“坑嗶哥,你彆玩我了。你……真不行了?”
這會兒功夫,我表現的更加狼狽,臉上擦出五、六道血痕,前大襟被劃開一條大口子,隔著豁口,都能看到我那一塊完整的腹肌,此情此景由不得蘇曉天不信。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真……真不行了!要是還有道行,我早就借給你了,至於拿小命開……開玩笑?解……解開繩子,你……你自己個兒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我觀察過逃跑路線,蘇曉天的意圖貌似並不想橫穿山脈,而是想進入更深處。
雖然不明白他的意圖,但以他卑劣的人品判斷,這麼做定然大有深意。
出乎我的意料,都到了這個份兒上,蘇曉天竟然還不肯放棄我。
不僅如此,他還相當的煽情,“說啥呢?兄弟?我是賣友求生的人麼?今天要活一起活,要不就死在一塊兒!你跟我相處的時間太短,你不知道,我這人最仗義了。”
說話間,蘇曉天在身上掏了掏,隨手再一甩。
嘩啦啦——
八隻白紙人,紛紛撒撒、從半空飄落。
而蘇曉天,滿臉都是淡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