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真沒想到, 曹元亮和韓茹新婚第一天,汾陰侯府就鬨出這種事。
這下那三個通房丫鬟的存在就包不住了, 韓茹肯定也知道了。
以韓茹那種目空一切的優越感,若是知曉自己拿下的男人偷偷藏了三個嬌娘在莊子,並且說不定在與她暗通款曲的期間,還去莊子寵幸那三個嬌娘……
韓茹非得氣得七竅生煙。
韓嫣幸災樂禍之餘,心中也生了無限慶幸。
虧得不是自己嫁進汾陰侯府!不然,新婚第一天她就能寫個和離書,甩曹元亮臉上!
又和鄒蕊聊了會兒,鄒蕊提出告辭。
鄒蕊說了,表妹新婚,她就不打擾了,本來她過來也就是為了告訴韓嫣這個消息的。
韓嫣這便帶著紫巧, 送鄒蕊到巷子口。
姐妹倆道彆。
韓嫣轉身回到了孟府去。
她想著鄒蕊的話, 依舊覺得驚訝不已。
曹元亮有三個通房丫鬟這事,汾陰侯府藏得真是太好。
聽說這京城裡有不少公子在議親的時候, 為了給自己樹立一個“潔身自好”的形象,會隱瞞有通房丫鬟或者紅粉知己的事實。
所以女方父母都會四處調查核實, 免得被騙。
而汾陰侯府為了能讓曹元亮議親時不被女方家探知有通房丫鬟, 竟是三年前就把人送去了莊子。估計侯府同時也將下人做了個大換血。
韓攸是去年和汾陰侯府結親的。距離人送走已經兩年, 自然是調查不出什麼來。
韓嫣突然覺得,男人真可怕, 一騙起人來處心積慮, 防不勝防!
心裡反複咂摸著這念頭, 韓嫣回到了她和孟庭的房間。
孟庭自然還在這裡等她。
韓嫣正想著男人都是騙子這個理論,視線就撞上孟庭這個男人。
她心念一動,當即扯住孟庭的袖子,雙眼直直逼視他,問道:“孟庭,你有沒有通房丫鬟,被你藏起來了?”
孟庭眸中浮起零星的一點怔色,很快就沉靜下去。他心中產生的第一道念頭就是:她怎麼忽然想到這種問題?莫名其妙的。
聰敏如孟庭,自然是刹那就意識到,必是她的表姐對她說了什麼。
對上韓嫣略顯犀利的視線,孟庭平靜道:“沒有。”
韓嫣麵色變化了一下,繼續逼視孟庭:“那你有沒有偷偷在外頭養狐狸?”
孟庭:“沒有。”
“青樓的紅粉知己呢?有嗎?”韓嫣把孟庭的袖子捏得越來越緊。
孟庭皺了皺眉,怎麼越問越離譜。
他也不嘗試抽出袖子了,知道根本抽不出來。唯有保持這個姿勢,對韓嫣道:“沒有。我來京城不過一年,如何做得了這些?”
韓嫣反對道:“一年時間,還不夠你做這些嗎?!”
孟庭再解釋:“我是三元及第。本朝殿試授前三甲,不但看考卷,也要依據人品作風。”
韓嫣眼神閃轉,驀地將孟庭盯得更緊,問:“那你和女人睡過嗎?!”
孟庭眉心一跳,差點就穩不住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究竟從表姐那裡聽來什麼?莫非是有人散布了詆毀他的謠言?
孟庭歎了口氣道:“沒有,不曾。”
韓嫣身子前傾,臉都要貼上孟庭的下頜:“你發誓。”
孟庭一陣心累,舉起一手在側,道:“我對天發誓……”
“好啦,我信你了。”韓嫣抬手,把孟庭的手按下去。
她輕輕一笑,鬆開孟庭的袖子,接著認真道:“我相信你了,孟庭。”
她本來就是因著曹元亮的事,生了感慨,才非要把孟庭追問一遍才罷休。其實孟庭的人品作風,有目共睹,根本做不得假。
當初她動了和孟庭成親的心思,也建立在孟庭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這一點上。換句話說,若孟庭是個花花公子,韓嫣多半不會找孟庭成親結盟,而是想彆的辦法報複狗男女。
她知道自己這些私心對孟庭不公平,可她從小看著爹娘隻有彼此,就是怎麼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相公左擁右抱。
這樣的私心,她想,孟庭應該早就看出來了。
韓嫣有些過意不去:“對不起孟庭,我不該疑心你。”
孟庭問她:“可是你表姐對你說了什麼?”
“表姐說了曹元亮的事……”
韓嫣這便把鄒蕊說的那些,都告訴了孟庭。
孟庭聽了這些事,也是頗感意外。他理解了韓嫣剛才為什麼要抓著他問那些了。
隻是,這些問題讓孟庭有種自己不被信任的感覺,他心裡為此有那麼一絲不舒服。
孟庭道:“你不用抱歉,我理解。隻是……往後不必拿我和曹元亮相提並論。”
“嗯。”韓嫣回了孟庭,猛地又察覺到孟庭這話的內容不對,語氣更不對!
孟庭說話的語調都是無波瀾的,頂多帶著一點溫和。但這句話,韓嫣仿佛聽出了那麼一絲不悅。
韓嫣抬眸盯著孟庭瞧,亦覺得孟庭的臉色好像變差了。
這應當不是她的錯覺。
此刻從孟庭身上,散發出一種沉悶的感覺。他看她的目光裡都好似帶了點埋怨。
韓嫣困惑的想,孟庭不會是生氣了吧?
對了,孟庭說,以後不要拿他和曹元亮相提並論。韓嫣想明白了,在孟庭眼裡,曹元亮可是給他戴了綠帽子的人。男人被綠,便如同將他的尊嚴扔在地上踩爛,孟庭心裡說不得有多恥辱多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