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從前是見過娘給爹按摩的。
娘的手法很好,一遭按摩下來,爹的關節也不痛了,通體舒暢。
韓攸為此還誇過鄒氏。
韓嫣想著以後自己的相公在外勞累了,自己也要為他按摩,於是主動向鄒氏學了這手法。
現在正好用在相公身上。
捏肩、捶背、揉腿,韓嫣力度事宜,做得很好。
孟庭覺得一身的疲憊慢慢化開。舒服多了,困倦之意也更濃。
韓嫣察覺到孟庭快要睡著,便加快速度,為他按摩完了穴位和關節。
這會兒孟庭還保有一絲神智,他看著韓嫣不語,眼神中卻有種令韓嫣覺得發燙的暖意。
這人是在感謝她呢,韓嫣笑著拆掉孟庭的發髻。
他一頭烏發灑下,她扶他躺下,又為他蓋好被子。
隨後韓嫣出去洗漱。
當一刻鐘後,韓嫣洗漱完畢,換好了薄薄寢衣回來時,孟庭果不其然睡著了。
他睡得似乎很沉,韓嫣倒也放心。
她輕手輕腳的去吹滅燈燭,然後爬上床,小心從孟庭身上跨過去。
孟庭是平躺著的。韓嫣鑽進被子裡,在他身邊躺好,一手在被下摟住孟庭的腰。
她身子貼著孟庭,把頭輕輕枕在他肩上,聽著孟庭的心跳聲,漸漸入眠……
第二天早晨,黎明時分。
天還灰蒙蒙的,孟庭就又起了。
經過昨夜韓嫣的按摩,孟庭這一覺睡得極好,晨起時都能感覺到那種頭腦輕快之感。
他儘量小心的起床,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是這麼做的,大部分時候都不會驚動韓嫣。
但今天,韓嫣察覺到孟庭起了。她睜開眼睛,惺忪的眸子睇向身邊人,他正在穿衣。韓嫣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扯住孟庭的袖角。
“孟郎……”
“你多睡會兒。”孟庭溫聲囑咐,同時輕握住韓嫣那隻扯他袖角的手,她的小手溫溫的。
“今晚我爭取早些回來。”
韓嫣迷迷糊糊的應了,又道:“還好秋闈快要結束了,你看你起的比雞都早……”
孟庭揉著韓嫣的手說:“方才隔壁的雞打鳴了。”
“我沒聽見……”
孟庭將韓嫣的手塞回被子裡,他將被子往上提了些,把韓嫣蓋嚴實。
穿好衣服,孟庭下床,回頭瞧了眼,韓嫣還睜著雙朦朧的美眸望著他。
心裡不由軟軟的,孟庭躬身湊近韓嫣,撫了撫她的頭。
“嫣嫣。”
“嗯?”
孟庭斟酌著說:“目下時局有些動蕩,楚王和梁王之間明爭暗鬥,或許會殃及百姓。接下來,你和晶清靜嫻都少出門。”
韓嫣眸中微現詫異,不知孟庭為何忽然囑咐她這話。
但她還是聽話的應了:“好。”
孟庭這才放心下來,他隔著被子拍拍韓嫣:“睡吧。”這方離去。
……
戌時正,楚王府上。
孟庭正坐在案前,手中持筆。他眉頭深鎖,間或寫些什麼。
楚王坐於上首,見孟庭似有疲態,說道:“累了就回家去吧。”
孟庭抬眼看楚王。
“本王往日裡認為自己辛苦,直至看了孟大人,才知什麼是夙興夜寐。”楚王輕歎,“這些天你都跟不要命似的。”
孟庭淡淡道:“時間不等人,早些將局勢定下來,才能踏實。”
楚王誠懇道:“本王何嘗不是如此想的,隻是人的身子骨不是鐵打的,本王擔心孟大人累垮。”
孟庭原地躬身行了個禮:“謝殿下體恤,但微臣哪怕是累垮,也要豁出全力。不為彆的,隻為一家人能安樂無憂。”
楚王懂孟庭背負的壓力,也理解他想要讓家人早日踏實下來的心理。
不同於旁的投靠他的人,那些人爭得是榮華富貴從龍之功。
那些人有利所圖,其實用著更放心。像孟庭這樣被迫上了船的,怕是口服心不服,反倒多出一份不穩定因素。
然楚王內心是更欣賞孟庭的。
重情重義之人,同樣重諾。即便孟庭被逼效力於他,孟庭既承諾下來,就定會完成。
更重要的是,這種人雖工於心計,卻內心純善,沒有野心。
“孟大人。”楚王忽然道,“梁王近來忙於給父皇侍疾,進出皇宮越發殷勤。對此孟大人怎麼看?”
孟庭稍一思量就道:“聖上每況愈下,梁王抓準最後時機殷勤討好聖上,目的不言而喻。殿下隻需多多關心聖上即可,不必過於殷勤,更不必與梁王爭搶,任由他去。”
“哦?為什麼?”楚王笑著問。
知道楚王定是門清兒的,孟庭仍舊耐心解釋:“微臣從太醫那裡打聽過,聖上雖病重,卻不糊塗,心中甚為明白。梁王眼下越發殷勤,聖上如何不知其用意。梁王的‘孝順’怕會適得其反也未可知。故殿下不必與他爭搶,沉得住氣方能致勝。”
楚王點點頭,又疑惑道:“梁王聰穎,不該不知道自己的殷勤或許會引起父皇的警惕反感,他為何還要如此?”
孟庭思索了會兒:“隻怕是先禮後兵。若能博得聖上最後的偏心,立他為儲再好不過;若是適得其反,便索性逼宮。”
楚王不覺若有所思:“他倒是真有這個膽子。”
孟庭定定道:“那就幫他一馬,助他逼宮。”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