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下來(2)(1 / 2)

深色的越野車,車窗都貼著**車膜, 即便是在夢都燈火通明的地下車庫也看不清車內的景象。

看見清若過來, 坐在駕駛座的沈瑜菲彎腰伸手拉開了副駕駛座車門。

清若輕聲道謝彎腰上了車,上車時看見後座斜倒著的魏臻。

她關上門, 車內即使開著空調吹著風酒味也很濃,沈瑜菲側頭問她, “上麵打好招呼了?”

清若點點頭。

沈瑜菲往後座看了一眼, “說吧, 你準備怎麼辦。”

清若下來的時候已經思考了許多, 這時候看著沈瑜菲有些歉意, “去華安盛夏吧。”

華安盛夏是個彆墅區,清若去年才買下的房產, 彆墅區位置在S市邊郊,不管大小全部都是獨棟獨院, 隱秘性極好,且安保對得起物業費,保障很高。

一聽這話沈瑜菲就沉了臉色,“我不同意,你如果非要管, 我可以帶到我家去, 《禁宮》票房正熱, 你知道有多少狗仔天天盯著你,你和他接觸百害無一利,不行。”

清若重重呼了口氣, 視線看著車輛前方,話語很輕,“菲姐,我爸做手術那次,手術費是魏少爺給的,再晚一天,我爸的腿就沒救了。我不是要管他,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隻是良心上過不去。他現在這個樣子也說不清楚,我隻是想等明天他醒了問一問,如果需要錢,那我儘力,如果需要彆的,我也無能為力。就當全了之前的因果。”

沈瑜菲啞了聲音。

清若是非科班,原來是學舞蹈的,會進這個圈子,也是機緣巧合。

她接手清若的時候,隻知道小姑娘母親在車禍中故去、父親萬幸救了回來留下了腿傷。這種事是旁人的劇痛之處,她也不方便細問,後來兩個人接觸的時間長了,也問過一些大概,也知道她之所以進這個圈子就是因為當時需要錢。

旁人沒經曆過她從前所經曆的。看著清若似乎是突然冒出來,接了部不大不小的網劇,演了個不需要什麼演技就是花瓶的女三號,就這麼出了頭,像是被幸運之神眷顧,她這個非科班比太多科班要順暢很多。

包括沈瑜菲一開始也覺得,這姑娘是個運氣好的,長得漂亮有底氣,又是個會走捷徑的,能出頭不奇怪。也是帶了她很久之後才發覺,世上沒有感同身受這句話是真的,無人知道她背後的心酸努力。其實也不需要人知道,世人千萬,就有千萬種不同的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坎坷艱辛,全看自己當時的選擇和應對。

她信萬事有因果,因為她自己也是這麼一路過來的。

沈瑜菲抬手揉了揉額頭,“你想好了沒?”

清若轉頭看她,揚起了笑,點了點頭,“辛苦菲姐了。”

沈瑜菲擺了擺手,心裡壓著許多事,但是這會都開不了口,發動車子。

車輛上了繞城高速,周圍越發安靜,沈瑜菲這才又起了話頭,“《線人》的選角定了後天上午在凱順,何容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過去看一看。”說到這沈瑜菲倒是帶了些笑意出來,“先前幾部打了個好基礎,現在投資方不強壓,他們倒是都願意聽聽你的意見。”

清若大概天生適合這個圈子,不僅自己五年從非科班到拿獎,這一兩年她參演女主,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劇,有些選角建議出來效果都出乎意料的好。

工作室和何容關係不錯,線人這部戲清若沒有參演,不過工作室有投資,何榮估計是想後期讓她去客串一下,所以現在有這麼一問。

清若應下,“明天下午給他回複,如果能去的話我就去看看。”

沈瑜菲點點頭道了聲好。

車子到了屋子門口停下,沈瑜菲熄了火,有些無奈也妥協,“去開門。”

清若隻能嘿嘿笑,下了車先去打開了彆墅門。

這邊比較遠,平時她來得少。不過買的時候就是配套硬裝加軟裝的精裝。加之娛樂圈的工作性質,有什麼消息熱度高的時候市區就不方便住,不確定什麼時候就會過來住幾天,所以也定了定期的家政過來保潔,隨時可以入住。

清若開了門,沈瑜菲半個身子從打開的後座車門彎著扶人,魏臻雖然看著很瘦,但怎麼也是個男人,這會醉得毫無知覺,沈瑜菲咬著牙把人拖出來一段,但是扶不起來。

清若趕緊踩著高跟鞋噠噠噠過來幫忙,沈瑜菲本來不打算讓她幫忙的,但是自己確實扶不動,隻能一邊使勁一邊和她說,“你小心腳。”

兩個人都咬著牙使勁才算是把魏臻磕磕絆絆的扶進了客廳讓他滑在了沙發上躺著。

秋天的夜晚,愣是兩個人都折騰出一頭汗。

沈瑜菲呼了口氣,過去接水喝,幾大口下去重新給清若接了小半杯帶過來,“我去停車。”

清若坐在另一邊沙發上順氣,點點頭接過水杯。

不管魏臻現在什麼情況,沈瑜菲都不可能讓清若一個人和一個帶著危險因素的男人單獨待在一個屋簷下。

沈瑜菲把車停到車庫裡,下了車給清若的兩個小助理發消息,一個是工作助理,交代的是隨時注意微博上和清若的相關動態,有異常及時給她打電話。另一個生活助理,告訴她明早帶兩天份的蔬菜肉類水果到華安盛夏。

沈瑜菲回到彆墅關上門,看了眼斜躺在沙發上似乎毫無知覺的魏臻,有些頭疼的問清若,“怎麼辦?”

清若一隻手端著水杯,一隻手握著手機在回消息,搖搖頭,“搬不動了,就讓他在這躺著吧。”

沈瑜菲趕緊點頭表示讚同,這要是在挪到客房去,清若這套房是這片彆墅區裡的小戶型,兩層半的設計,自然是沒有電梯的,房間都在二樓,這要是搬到客房,完全要她們兩半條命。

沈瑜菲看了眼手表,“我已經和小莉、小露說過了,讓她們明早直接過來,十二點了,有什麼事明早他醒了再說。”

清若點點頭,放下水杯,準備上樓。

想了想又拿了新的紙杯接了水放在靠近魏臻的茶幾上。

沈瑜菲直接上樓去客房抱了被子下來給魏臻搭在身上,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還把抽屜裡放著的濕巾找出來放在了茶幾上。

客廳留了壁燈,兩個人上樓,沈瑜菲的房間就挨著清若的主臥,沈瑜菲等著她進了房間還喊了一句,“鎖門。”

清若在裡麵抽了抽嘴角,還是嗯了一聲落上了鎖。

沈瑜菲聽見落鎖的聲音這才進了房間鎖上門。

魏臻從家裡出事以來基本就沒好好睡過覺,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致,但精神是緊繃恐慌的,哪怕喝了那麼多酒也沒讓他睡到天亮。

噩夢中驚醒。

全身冷汗。

魏臻猛的睜開眼,腦袋劇痛,視線恍惚,一片混花。

眨了好幾下眼才漸漸看得清楚。

屋頂的燈,很陌生。

眼睛移動到光亮處,牆上的壁燈發著柔和的暖光。

魏臻掐著額頭坐起來,嗓管火辣辣的疼,血腥味一直到胃裡。

身上的被子隨著他的動作滑落。

魏臻亂糟糟的腦子裡出現夢都,出現江宇,最後似乎是一個女人在喊他,而後一片空白。

轉頭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布局典雅精致卻沒有多少生活的氣息。

魏臻摸出口袋裡的手機。

淩晨4點32分。手機電量還剩百分之七。

他劃開手機,點開微信,隻有一些公眾號發來的消息,至於他發出去的消息,無人回複,有一些,已經前麵墜上了紅色的感歎號,被拉黑了。

魏臻退出微信,打開短信,一樣,隻有銀行的扣款信息,他發出去的消息,無人回複。

未接電話隻有一個,來自醫院魏沅所在的病房。

魏臻回撥了電話。

魏沅一直在昏迷,請了三個護工,24小時換班守著。

電話很快被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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