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下來(7)(2 / 2)

周姨急急忙忙跟著往外走,“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聲音已經在院子裡了。

等著車子發動離去,整個屋子裡被她帶起來的焦急嘈雜似乎才算是落下帷幕。

似乎從她周五回來這家裡就一直鬨哄哄的,一個人頂一個戲班子似的,這下一走,席馳是覺得家裡終於清淨了。周姨和六叔卻不約而同看著門口歎了口氣,這早餐也不吃,急急忙忙的,又要上課。

午飯清若沒回家,之前她常態也是不在家,這下周姨卻覺得四個人吃飯感覺人都少了好多,席馳話少,杜之舟和他們沒什麼話能聊,整個飯桌安靜得隻剩下碗筷的聲音。

安安靜靜吃完飯,杜之舟推著席馳去院子裡消食,周姨收拾著碗筷和旁邊的六叔說,“也不知道少夫人晚飯回不回家。”

六叔想了想她之前的狀態,現在才周一,到周末還遠著,搖了搖頭沒接話。

沒想到下午三點清若就進了家門。

正是九月末,下午的太陽**辣的,清若從車上下來一進家門就舒服的歎氣。

客廳裡安安靜靜的。估計是覺得她這幾天不會回家,客廳裡她鋪瑜伽墊已經被收起來放到一邊,桌子推回了原來的位置。

清若在一樓繞了一圈沒看見周姨和六叔,也不知道去哪了,這個時間點席馳如果沒出門就是在書房,清若也沒去敲書房的門,去冰箱裡拿了酸奶出來客廳坐著打開電視,桌子上放著她昨天買回來的零食,喝著酸奶就著小零食舒舒服服的看電視。

周姨進門看見清若簡直就是有些驚喜,“怎麼回來了?!”

清若轉頭笑,嘴角還粘著點白白的酸奶,“大四課少啊,學校裡哪有家裡呆著舒服。”

周姨樂嗬嗬點頭表示認同,問她晚飯想吃什麼。

清若看了眼牆上的鐘,還不到四點,算了,你開心就好,於是一點不客氣的點了兩個菜,周姨就更開心的廚房忙活去了。

六叔看見她雖然沒有任何麵部表情波動,但是聲音裡明顯是含著笑意的,“少夫人下午沒課了嗎?”

清若點點頭表示沒課,鬱悶的看著他控訴,“六叔,都是因為你這麼叫,周姨才跟著叫的。”

六叔表情不動如山,看了她一眼並不搭話。

席馳在書房裡聽見外麵的電視聲就知道攪事精又回來了,開始認真考慮是給她錢讓她滾出去玩彆回來還是他直接搬出去。

他名下現在也有其他房子,隻是他現在還要保持坐輪椅一段時間,電梯房更不方便,而且家裡各處才做了方便他的調整,他要搬出去也需要時間去裝修。

給她錢,也不太想,都不怕肉包子打狗,就怕給出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無底洞。

席馳擰眉,不耐卻又無奈。

**

我想靜靜。

——【黑匣子】

清若放下水杯挑了挑眉,而後果斷去敲書房門,“席馳。”

沒人應她,清若等了等,又敲,“席馳。”

等了會還沒聽見聲音,隻能開口道,“我進來了啊。”

推開門,就看見席馳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

明明整個書房都被燈光籠罩著,清若卻覺得他那一塊不僅被這個書房的燈光拋棄,更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

清若看著坐在輪椅裡的背影心顫了顫,車禍那晚上,也是雨夜,正是因為雨太大,很多現場留下的痕跡被雨衝得絲毫不留。

清若在門口沉默的站了一會,進了書房關上門,還是和他說,“席馳,我過來了啊。”

“滾。”猶如受傷的野獸,正在舔舐傷口時領地被冒犯的暴戾。

清若看出他身子在顫,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

她才走到側邊,就被席馳猛伸出來的手扣住了手臂,都不知道席馳養了這麼久傷基本沒怎麼動的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扣在清若手臂上還隔著衣服她都覺得生疼。而後就被一陣猛力給拽過去,清若重心不穩,屁股跌坐在地上。

又疼又懵,抬起頭就看見了席馳猩紅的雙眼。

書房的落地窗沒拉窗簾,她不知道是不是外麵雨水在燈光作用下的反射,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濕噠噠的感覺。

清若一瞬間跌坐在地上,疼得晃了一下神,在凝神時候,發現不是她眼花,席馳整個臉頰上都是濕的。

不是淚水,是汗。

這會隔著衣服,她被他扣住手臂那一段已經濕了。

可是他的掌心是冷的。

清若都顧不上怕他此刻要生吃人一樣的眼神,下意識看他的腿,“是不是腿疼?”

席馳整個人都在小幅度的顫抖,聽見她的話搖了搖頭,聲音更像是從喉嚨裡出來的,沙啞暗沉,“出去。”說著順帶放開了她的手。

手臂被放開的瞬間清若皺眉倒吸氣,感覺手臂上肯定一圈印。

顧不上看手也顧不上慌,清若直接握住了席馳要收回去的手,很冷靜很清醒,也透著堅毅,“我得把你送回房間,醫生說過,著涼會腿疼。”

席馳腿上是蓋著薄毯子的,但是這會他手都是涼透的,不僅有天氣的原因,更有心理方麵帶來的生理反應,更何況有創傷的腿。

大概是被她太鎮定清冷的模樣影響到,席馳雖然整個身子還在小幅度的抖,但眼裡暗澀的猩紅壓下去一些,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黑匣子來自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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