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賀大郎你個殺千刀的!”
賀大根他夫郎一進門就叫了起來。
王氏是怕殺牛賊, 可他剛剛從樹上把麵無人色的兒子救下來, 已經沒了理智。
“我兒子才多大,他沒殺你家牛也沒放火燒你家, 你就敢這麼欺負人!”
張河忍不了,沒等賀林軒接話就罵開了, “你兒子打我家孩子的事你怎麼不說, 當我李家好欺負?”
王氏現在也管不了張河往日的凶悍,冷哼道:“我家六毛說了,是你家小啞巴先用石頭砸他,他才動手的。”
李信大聲回了一句:“是他先帶人搶了我和諾兒的梨, 還說我叔父不要諾兒和我阿叔, 還罵諾兒, 諾兒才打他的。”
王氏的聲音頓時沒了。
“好啊!”
張河氣瘋了,“賀王氏,你竟然敢詛咒我阿弟, 看不得我家過好日子是不是?欺人太甚, 今天我不撕了你的嘴,我就不姓張!”
他衝上去就要朝王氏臉上招呼, 被賀林軒攔住了。
此時, 王氏早沒有剛進門時的囂張。
他是看李家哥兒和他家小啞巴無緣無故被丟回李家而幸災樂禍, 在家裡說了一些閒話。
誰想到居然會被扯出來, 還是當著殺牛賊的麵!
他這時候想起來往自家男人身後躲,但賀林軒一出手就把他男人拎了起來,砸在地上。
賀林軒不找王氏的麻煩, 一腳踩在賀大根的肩膀上。
冷聲道:“賀大根你能耐了啊,管得了我房裡的事。當我是你麼,自己夫郎和王家管事在桑樹山上待了一下午,屁都不敢放一個。”
正在痛叫的賀大根臉頓時就綠了。
王氏尖叫出聲,“賀大郎你瞎說什麼!我怎麼了,我在山上好好的采桑,掙錢養家,你敢侮辱我的清白!”
“做沒做你自己清楚,我懶得管你們的破事。”
他鬆開踩著賀大根的腳,嗤聲道:“都給我滾。賀大根,管好你夫郎的嘴,憑他也敢編排我的夫郎,我嫌他的嘴臟!”
賀大根這會兒哪兒還顧得上和他理論。
從地上爬起來,他滿臉陰沉地扯著王氏回家去。
看樣子,他家裡要不太平了。
張河呆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林軒,不是吧,你真看見他和王家的管事不清不楚?”
賀林軒正忙著哄兒子——他已經知道諾兒為什麼哭得這麼難過。
不是六毛打他,而是說他和阿爹被阿父丟下的事。
他對於彆人家的糟心事不關心,但見李文斌也驚疑不定的模樣才說了。
“我隻看見他和那王家管事去年在山上拉拉扯扯,旁的倒沒什麼,就是說了一些兒子不兒子的話。阿嫂,你看六毛,和賀大根有一根頭發長得一樣麼?”
張河倒吸了一口涼氣。
賀林軒也是看到王氏,才從原主的記憶裡捕捉到這個秘聞。
鎮上王家,也就是李文斌的前夫家,在賀家村養著一座桑樹山。每年春天都會派管事來打理,賀家村的夫郎也會去山上應征賺些錢添補家裡。
那管事好色,總是動手動腳,牽扯了不少人。
罵人不揭短,賀林軒本沒想做的這麼絕。
可他不過走了一天,連他夫郎被退回家這種話都說了,指不定私下裡怎麼編排。
這觸及了他的逆鱗。
現在有王氏一個出頭鳥,料想其他人投鼠忌器,就該知道他的夫郎不是他們能隨意取笑詛咒的。
經過這麼一遭,李文斌的多愁善感也散了。
仔細問了賀林軒此行順不順利,有沒有被為難,又催他到屋裡親自看了,確定他沒有受傷,李文斌就放下心來。
賀林軒今天隻在山上用果子填肚子,這會兒已經餓了。
他要去廚房幫忙,張河沒讓,李文斌也不肯他再辛苦,隻打發他去陪兒子。
賀林軒心裡也牽掛著,沒有堅持,轉頭把諾兒抱到了屋裡,說父子倆的悄悄話。
“是不是生阿父的氣了?”
賀林軒讓兒子站在自己腿上,低頭問他。
諾兒搖頭,但還是說。
你說和阿爹一起來接我。
賀林軒沒用孩子話哄騙他,低聲說:“因為阿父想早點接你和阿爹回家,所以昨天才沒來阿伯家找你。”
“昨天阿父去了山水鎮,阿父以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地方離咱們家有點遠,比山裡還遠,所以阿父現在才回來。”
諾兒眨了眨眼睛。
阿父還要去嗎?
賀林軒笑起來,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說:“不去了。就算再去,也帶你和你阿爹,咱們一家人一起去。”
諾兒這下安心了,咧嘴,重展笑容。
賀林軒忍不住抱起他,往上拋了拋。玩了幾次飛機,他才把咯咯直笑的諾兒抱到懷裡,湊在他耳邊低聲哄他。
“阿父這次賺了大錢,都藏在咱們家了。等回去,阿父偷偷給你一兩銀子,和以前的銅板放在一起。諾兒說好不好?”
他語氣裡帶著些得意。
畢竟這次真的乾了一票大的,至少兩三年裡不必再為這個稅、那個錢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