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小夫郎 謝亦 9243 字 3個月前

第四十一章

李文斌注意到, 兩個多月不見,他阿嫂容光煥發。

他都不記得有多少年, 沒在他身上看見這樣的精神氣了。

李文斌欣然一笑,道:“瞧著阿嫂渾身都是乾勁,看來手裡管著人就是不一樣。不像阿兄,定是悶壞了吧?”

張河就說:“他哪裡閒得住?有時間就找這個喝酒,和那個吃飯, 一天到晚不著家他就高興了。”

李文武撓頭,“瞎說什麼呢。我不過偶爾找信兒的夫子說說話,都住在一條街上,又沒去彆處。”

張河哼了一聲, “我還不知道你?以前就這德行, 要是什麼時候能像林軒一樣顧家,我就燒高香了。”

李文武不樂意, 他怎麼不顧家了?

眼看他們虎著臉定要爭辯出個對錯,李信忙在一旁咳嗽了聲。

夫夫倆這才想起來阿弟一家在旁,都收了聲,恢複笑臉。

——看起來, 這段時間家裡都是這麼熱鬨呢。

李文斌看向賀林軒,學他平時的模樣挑了下眉,仿佛在說:是不是像我說的兩個冤家?

大人都沒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倒是諾兒從小榻上下來,蹬蹬蹬跑到阿伯阿麼麵前,仰頭看他們。

張河還以為是剛才吵嘴嚇到了孩子, 連忙把他抱起來,溫聲和他說:“彆怕啊,阿麼教訓你阿伯呢,不是吵架。”

諾兒搖頭,較真地比劃:

阿爹說,阿伯阿麼從小吵到大,能把房子都拆掉。

不過,阿父說,打是親罵是愛,阿伯還是最喜歡阿麼。

“噗。”

李文斌一口茶水嗆住,邊咳邊笑彎了腰。

賀林軒忙把他攬懷裡小心拍著,也沒忍住笑出聲來。

李文武一家三口不明所以,諾兒看他們看不懂自己說話,乾脆拉過阿麼的手在他手心裡寫字。

寫完了,張河的臉也燒熟了。

李文武看得稀奇,問諾兒說的什麼。

張河見諾兒也要寫給他阿伯看,連忙把孩子抱結實了,啐他:“和你有什麼好說的,邊去。”

李文武端碗喝茶,暗忖能讓他夫郎這麼害羞的事情可不多,等會兒還得悄悄問諾兒才行。

可問過之後,李文武老臉也繃不住了。

摸摸諾兒的頭,李文武蹲在他麵前笑得一臉慈祥,“來,諾兒,和阿伯說,你阿爹還說什麼了?”

諾兒敏銳地察覺到阿伯的笑容有些奇怪,眼珠子轉了轉沒想通,出於對阿伯天然的信賴,他還是很誠實地在阿伯手心裡都寫了。

回頭,他把疑惑說給阿父阿爹聽。

阿伯在笑,可是,他好像想咬人的樣子。

諾兒說出自己最真實的觀感。

賀林軒看李文斌,後者訕訕地摸鼻子,“阿兄也太小氣了,我也沒說什麼啊……林軒,他要是說我什麼,你可彆信他。”

十年蹉跎,可李文斌沒忘記,當年京城裡誰提起李家的大郎君不說一句“狐狸窩裡出的笑麵虎”?

就不是能得罪的主。

晚飯桌上,李文武特彆殷勤地給家裡兩口子夾菜。

“來來,信兒他爹,兒子,多吃些,你叔父做的這烤乳豬真是絕了。”

說著,李文武笑眯眯地看李文斌,“阿弟,阿兄就不給你夾了。你小時候最討厭油腥,總說吃了要長肉。”

張河沒聽出來他是故意提起這個話題,很沒心機地跟著說:“可不是呢!”

“勉之從小

就特彆有主意,吃什麼穿什麼都得自己說了算。”

“我記得有一年,他才四歲還是五歲來著,彆家叔伯來走冬禮,就說他一句長胖了,那一整個冬天都不肯碰一塊肉呢!把咱阿爹給愁的,一直拉著我阿爹說,勉之這脾氣到底是像了誰。哈哈!”

李文武看夫郎笑得爽朗,看阿弟還得陪著扯笑臉,心裡彆提多樂了。

他在一邊唱和:“其實我覺得還是胖點好,我看,勉之現在就很不錯。”

張河直點頭,“是呢,是呢!”

李文斌:“……”

阿兄,你這軟刀子使的,也就阿嫂聽不出來了吧?

李文斌不好回嘴,就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賀林軒。

後者正低著頭努力忍笑,這會兒趕緊把笑藏好了,頷首說:“阿兄此言有理。”

“有句話說的好,怎麼看一個男人是不是好夫君,就看夫郎婚後重幾斤。現在咱家的福氣可都在勉之和諾兒身上呢,等回頭,我帶他們把肉練結實了,換季就不怕生病。”

“不過,我瞧著阿嫂和信兒還是單薄了些,回頭我送些羊羔小豬來,阿兄多給他們補補。”

他話音沒落地,張河就開腔了,“這事可指望不上他。”

“他什麼樣,你們還不知道嗎?在村裡和誰都說不上話,也就罷了。到了這裡,嗬,平時拎著酒走門串戶,還不夠他自己快活呢。”

“不像林軒你,做飯家務都是好手,還顧家,會逗悶子。要等著他給我和信兒養肉,咱爹倆還不如窩床上睡大覺來的快些。”

李文武:“……”

對實力拆台的夫郎,他也是無話可說。

李文斌這會兒也低下頭,隻是那肩膀抖動得,已經樂瘋了。

李信看看一臉鬱悶的阿父,再看看和叔父各種數落阿父、完全沒看出桌上發生過一場交鋒的阿爹,暗歎一聲。

給諾兒夾了一筷子肉,他不管了。

諾兒有些茫然。

不過他看阿伯有一口沒一口喝酒,麵上笑嗬嗬的,但他又感覺到了阿伯和中午一樣想咬人的氣場,覺得還是阿父更厲害。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文武看了張河好一會兒,才小聲地歎了一口氣。

“還真是三歲看老,你啊,被人賣了還得給人數錢。”

從小他就覺得這笨東西要看緊了,果然,到這個歲數也沒多大長進。

張河沒聽清,手勁很大地把他按回枕頭上,拉好被子,迷糊地說:“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快睡,明天還要和阿弟他們商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