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把藍氏高興壞了,抱過諾兒連聲說:“諾兒真乖。”
又對賀林軒夫夫說:“這孩子和我投緣極了,我可能多抱一會兒?”
李文斌點頭,笑道:“諾兒也難得主動和人親近。不過,這孩子被他阿父養得,很有些分量呢,莫要累著嫂子才好。”
諾兒一聽就鼓了嘴,朝賀林軒皺著小鼻子,求援地喊了聲:“阿父……”
沒等賀林軒安慰,藍氏就忙說道:“這說的哪裡話,我抱著可一點沒覺得沉呢。”他摸摸諾兒的臉,動作輕輕的生怕弄疼那嫩豆腐似的臉蛋,直說:“這樣正好,可愛極了!”
諾兒感受到他的善意和喜愛,話就多了起來,嘻嘻笑說:“阿父也說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那就肯定是了。”
說著還朝阿爹吐了吐舌頭,表示他真是太沒眼光了。
藍氏樂得笑出聲來,連何諺都忍俊不禁。
李文斌哭笑不得,賀林軒握握他的手,示意他平常心待之便好,不必緊張。
一行人坐到堂上,夫郎和孩子作一處親近,賀林軒和何諺則坐在一旁。
何諺看著逗著孩子笑聲就沒停過的夫郎,神色也柔和許多,笑著和賀林軒說道:“這孩子才四歲,便能說故事給阿爹聽了,真是聰慧。我方才聽那幾句,他口齒清晰,聲情並茂,說得極好呢。”
他卻不知道諾兒月前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現在儼然變成一個小話癆,像是要把從前沒說的話都補上才罷休。
況他聰明,記性很好,又愛模仿他阿父哄人開心。
現在家裡連賀林軒都要退居二線,把開心果的位置讓給他呢。
聞言,賀林軒笑得一臉驕傲。
“哈哈,諾兒像我!等他再大些,三廉兄那東肅第一辯才的位置不拱手相讓都不行了。”
諾兒沒聽明白第一辯才是什麼,但聽見自己像阿父這句,自是不能更讚同
,直跟著嗯嗯點頭,又把眾人逗笑了。
“這麼瞧著,還真是像你!”
瞧那孩子一本正經的模樣,何諺也覺好玩,心道果然是賀林軒的種,一樣的不謙虛。
說笑半日,等管家來請,幾人才移步用膳。
家裡沒那麼多規矩,四個大人和孩子都在一桌吃飯。
藍氏還想給諾兒喂飯過把癮頭,沒想到小娃娃很認真地拒絕了,說:“諾兒是大孩子了。要先學會自己吃飯,以後才能照顧阿爹阿父。”
藍氏聽得心軟得不行,越看他越覺喜歡。
何諺也暗自點頭,家裡那六七歲還被抱著喂飯、求著才肯吃一口菜的侄子跟這孩子一比,立見高下。
他暗自心道若日後有幸得了一兒半子,定要和賀林軒多多請教才是。
用過飯,藍氏讚道:“這手藝果然不同凡響,隻這一口吃食,你那酒樓門檻定要被踏平了。”
賀林軒笑道:“承嫂子吉言了。”
劉小冬爹倆很有天賦,賀林軒著手培養一個多月,兩人就學了五六成。雖說比不得賀林軒的好廚藝,但已足夠驚豔這些土著的味蕾。
飯後稍作休息,賀林軒便引貴客去了鎮外酒樓。
夫郎和孩子搭乘馬車,賀林軒和何諺則騎馬走在前頭,一路說笑走得並不快,但也不過一刻就到了。
見賀林軒左手兒子右手夫郎地抱他們下馬車,何諺暗道失策,連忙走到方才被小廝扶下車的夫郎身邊,給他理了理披風。
藍氏被他的殷勤弄得一怔,轉頭看見賀林軒正仔細給他家夫郎兒子綁披風帶子,不由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何諺赧然。
小娃娃蹬蹬蹬地往前跑,熱情的招呼大人跟上。
兩位夫郎跟著他走到了前頭,何諺落後一步,低聲取笑賀林軒道:“素聞賀爺做事雷厲風行,沒想到私下卻是這般愛操心。”
他和夫郎的感情已經是公認的好,哪曾想在賀林軒麵前,幾個細節就落了下風。
看不出來,這個嘴上厲害做事更是利落的男人,在夫郎麵前竟是這般小意溫柔。
“聽遠豐兄這麼說,看來平時“操心”得不夠啊。”
賀林軒微微一挑眉,戲謔道:“委實不必羨慕小弟。日後多在嫂子麵前練練手,自然熟能生巧。”
何諺頓感語塞。
待走進門,看到內堂懸掛的匾額和柱子上的對聯,卻再顧不上和他討教操心不操心的問題了。
“胸藏文墨虛若穀,腹有詩書氣自華。”
何諺背手吟詠兩次,細細品味一番,不由笑讚道:“此言妙哉!”
又指了指“聚賢堂”的匾額和這副對聯,道:“這書法更妙!從容有度,暗藏鋒芒,實乃大家之作。卻不知,這字聯和這副字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四方來賀大樓的牌匾和茶樓的對聯都用紅布蒙著,到開業那日才會揭曉,何諺並未見到。
但隻堂內這一副字就讓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風。
他一貫是求賢若渴、喜好詩文的人,此時看見豈有不問之理。
賀林軒道:“這詩文乃是祖上傳下來的,都是先人之作,已經作古數百年,卻不可考了。不過遠豐兄若喜歡這字,倒是可以請教我阿兄。四方來賀裡的字都出自他筆下。”
何諺聞言,難掩詫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