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武趕忙給他拍背,“阿父,你沒事吧?”
張三水擺擺手。
他當然沒事,有事的事賀家這小子,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莫安北也忍不住出聲了,說賀林軒這張嘴,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秦老再看手中文書,果然上麵寫的這多繳納的三成稅銀不是給戶部給國庫,而是給陛下本人的。
“賄賂朕?”
天順帝哭笑不得,“林軒,你這麼一說,朕覺得銀子燙手得很呐。”
賀林軒擺手道:“人之常情而已,有什麼不好說的。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托了阿兄的福,我才得了這個機會籠絡您。說起來,我賀林軒就是一個生意人,交情是一回事,生意是另一回事。大家各取所需,陛下委實不必有顧慮。”
天順帝歎道:“朕不希望你我之間變成一樁交易。”
賀林軒搖了搖頭,“我與陛下自然不會,不過四方來賀與朝廷又是另一說。陛下,您說呢?”
天順帝雖還有些不適應他的直來直往,但不得不說,賀林軒這樣的做法才是最簡單,也最讓人舒服的。
略一沉吟,他欣然點頭道:“既如此,你這份“賄賂”,朕受了。林軒坦蕩,朕也不與你說那些虛言。其實,朕今日到府上來,除了請教充盈國庫一事,還有另一件事。”
賀林軒和李文武相視一眼,道:“您請說。”
天順帝看著賀林軒,鄭重道:“朕還缺一個戶部尚書,不知林軒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書房內驀地一靜。
而此時的後院遊樂場,卻是雞飛狗跳,兵荒馬亂。
李文斌和張河原本在廊下輕聲說話,他們都有些擔心書房裡的事情談得如何,是否進展順利。
尖叫聲突起,他們驚忙轉頭看,就見二殿下從秋千上摔下來!
原來,張家幾個小子也跟著張三水來府上玩。他們和三位殿下一起長大,彼此十分熟稔。
見二殿下因為害羞搶不到玩具,虎頭虎腦的張五郎替他出
頭,又主動請纓給他推秋千。
沒成想手下沒有輕重,秋千飛的太高,二殿下害怕,沒抓牢繩索就掉了下來。
蕩回的秋千險些砸到張五郎頭上,好險是李信一把抓住,情急之下他也摔了一個跟頭。
“阿兄!”
諾兒趕忙去扶他。
二殿下懵懵地坐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一手的血。
哇的一聲——卻是三殿下和張家小五郎被嚇壞了,大哭出聲。
“阿爹!阿父!”
諾兒急得六神無主。
李文斌和張河唬了一跳,趕忙衝了過來。
一邊讓人去請大夫,一邊去看二殿下的傷勢,隻見他吐出一顆牙在手心,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
三殿下看見,頓時哭得更傷心了:“阿兄,你的牙,牙沒了。”
大殿下也急得掉了眼淚。
二殿下像是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樣,也跟著哭了出來,把李文斌他們急壞了。
動靜鬨得太大,賀林軒等人趕來的時候,大夫也到了。
老大夫不知道皇帝陛下就是這孩子的父親,見他一臉著急,笑嗬嗬地說:“沒事,孩子到換牙的年紀了,牙齒本就鬆動,摔跤掉牙很正常。今天不掉,以後也要掉的。就是這段時間飲食注意些,彆吃粘牙的糕點和辛辣甜膩的東西就成。”
說著,他開始收拾藥箱,說醫館裡還有病人在等,連藥都沒開,瀟灑地走了。
眾人麵麵相覷。
聽說了事情的始末,張三水歉然告罪:“陛下,是孫兒莽撞了。”
張五郎跪在一旁,抽抽噎噎的,滿臉淚痕,可見是被嚇得不輕。
天順帝哪能苛責孩子的無心之失,連說無礙。
隻是心疼小兒,到底不能放心,道了失禮,便要帶兒子回宮去看禦醫。
臨走的時候,他道:“林軒,朕方才所說之事,你好好考慮,朕隨時等你的答複。”
賀林軒行了一禮,“草民遵旨。”
他走了,秦老一行人也不便久留,紛紛告辭。
諾兒看看虎著臉的張家阿公,再看看哭喪著臉跟著他回家的張小五,心有餘悸道:“阿父,五郎是不是要被打屁股了?”
賀林軒摸摸他的臉,“諾兒嚇到了沒有?”
諾兒搖了搖頭,歎氣說:“長泓阿兄這樣可不行啊,摔疼了都不吭聲,反應慢了好幾拍,以後肯定要吃虧。”
瞧他一臉操心的模樣,賀林軒笑出聲來。
李文斌沒有留意父子倆說話,回到府中,他便等不及地問道:“林軒,方才陛下所言何意?”
李文武便把書房裡發生的事情簡單地提了提。
不說李文斌和張河,他也是始料未及。
看著賀林軒平靜的神情,李文斌心裡有些不安,低聲道:“林軒,你似乎並不意外……那你打算如何應對,答應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