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也不看看地方,身後可是京兆大牢呢。
賀林軒笑著走人,剩下幾人和黎府尹合計過後,便也離開了。
這一來一回,也耗費了兩個時辰。
夜已經深了,各家關起門守歲,隻有敲著梆子的更夫會在這一晚不歇腳地走街串巷,提醒人們在這喜慶的節景裡,小心爆竹,小心明火。
賀林軒回到家,先來迎候的不是守門的小廝,而是小黑。
賀林軒才下馬,它就湊上來親熱,繞著賀林軒腳邊,汪汪地叫著。
不一會兒,守門人便跟著老黑和二黑出來了。
“大人,您回來了!哎喲,這夜裡風可殺人得緊,您可還好?侯爺和夫郎前邊還遣人來問過呢。”
賀林軒彎腰揉了揉已經長到膝蓋高的大狗,說道:“不打緊。夫郎還沒睡嗎?”
守門人一笑,就嗬出好幾口冷氣,“一炷香前才派過人來,想來是沒有就寢的。”
賀林軒點了點頭,道:“回府吧,你也不用在門邊坐著了,回門房那,吃些熱食。”
守門人好一番感謝。
目送他離開了,守門人看著在身邊一向駐守在的門戶的老黑三口子,笑著招呼:“黑將軍,咱們關門嘍,回屋去吧。”
老黑繞著門走了兩圈,這才領著兩個體型上看已經比他還要健壯的狗崽兒,回它們的窩裡了。
賀林軒讓人給守歲的大人們帶了話,自己去泡了會兒熱水,驅走寒氣,換了衣裳才過來。
“阿父……”
諾兒早就守著他來的方向了,見了他,張口正要喊,就打了一個嗬欠。
賀林軒看了看李文斌,見他臉色紅潤,便大步上前來,把兒子撈進懷裡,問他:“怎麼不去睡?要阿父講故事哄你啊?”
說著,在李文斌身邊坐下來,摸了摸他的手,是熱乎乎的,才放心。
諾兒哼了一聲,“等天亮了,我就七歲了,都要繳納頭子錢了。作為頂門立戶的男丁,當然要守歲啦。”
正在給賀林軒倒驅寒茶的李文斌聽了,笑話他道:“話說的漂亮,還要你阿父抱著,不撒手呢?”
諾兒嘻嘻一笑,“阿爹也想抱啊?”
“……”
李文斌在李信扭開臉,和東方賀一臉茫然在自己和賀林軒之間來回看的時候,咳了一聲,伸手捏捏諾兒的鼻子,“胡說八道,皮癢了?”
諾兒還想皮,賀林軒摸摸他的臉,“好啦,不許欺負你阿爹。”
諾兒攤手,“得嘞,咱們家隻許阿爹放火,不許我點燈嘍。”
李文斌忍著笑說:“你阿爹不放火,他隻會沒收你的壓歲錢。”
諾兒:“……”
他轉臉對賀林軒,一副“我就是這個家裡的小可憐”的模樣,委屈巴巴地喊了聲:“阿父……”
幾人都看得樂嗬極了。
賀林軒哈哈笑起來,“賀子諾,你可是七歲了。要繳納人頭稅,頂門立戶的大孩子了。壓歲錢而已,你阿爹不給,你就數幾百兩,甩給你阿爹,換你給他的壓歲錢,豈不是很威風?很有男子氣概?”
諾兒:“…………”
他的存錢罐裡,也就三百兩銀子的私房,阿父這也太狠了。
他扭開頭,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對李信和東方賀道:“阿兄,等守完歲,今晚我們一起睡啊。我給你們講大俠騎馬射大雕的故事~”
東方賀咧了咧嘴,李信憋著笑點頭。
這兩個都是厚道人,不像四個大人,早都笑開了。
笑過一場,李文武才開口問道:“林軒,你出去辦的事,可辦妥了?之前我和你阿嫂去清之兄長那送魚和豬頭肉,都沒見著人,說他這一下午就沒著過家。”
假銀票的事涉及刑部,負責京畿治安的巡防軍和京兆衙門,並非獨獨戶部一部。
故而,事情沒有蓋棺定論之前,賀林軒沒有和家裡人說起,也更不會在這樣的特殊時期,用這種事讓李文斌翻煩心了。
是以,李文武他們都隱約知道他有一番大動作,卻是隔霧看花,不明就裡。
此時也沒有過問究竟,隻是確認一下情況好不好罷了。
賀林軒道:“還差一點,大概過些時日就能有確切的消息了,阿兄不必擔心。”
李文武聞言,也就不說了。
再略坐了一會兒,張河就招呼孩子們回去睡覺,也讓賀林軒帶著李文斌回屋去歇著,有他們接著守足夠了。
賀林軒夫夫沒推辭。
“阿爹,我送你呀。”
諾兒樂顛顛地跟上來,身後李信和東方賀見狀也跟過來。
把兩個大人送回屋,他還試了試被湯婆子捂熱的被窩,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賀林軒看著手牽手走遠的孩子,回頭對李文斌微微一笑。
“勉之,又過一年了。”
一轉眼,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快四年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保持好狀態!,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