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自然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他上次越獄出來來到並盛的時候, 就與一個小男孩簽訂了契約,現在也仍在尋找合適的載體中。
讓彭格列放出犬和千種已經是莫大的人情了,他拒絕彭格列之後的任何幫助。
但是, 如果在指環戰之前,還是沒有找到新的契約者的話......難道他真要披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的殼子去參戰嗎?
六道骸其實本身也沒報多大期望,設身處地思考一下, 作為幻術師的他,最討厭的就是精神被掌控。
要參加指環戰,他必須親自上場。因此, 左眼載體的精神是要百分百的消失, 以把身體的全部控製權轉讓給自己。
六道骸自己絕不會信任某個人到“把身體完全交給對方”的地步。
反過來, 左眼載體應該也一樣。
不過,他的心底還是渴望著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性。
反正就問問, 又不會怎麼樣。
大不了就真的拿那個小男孩的身體去參戰好了,他又不是沒有其他選擇。
「好啊。」
插科打諢之後, 正經起來的金發青年直接同意了。
「......」
「怎麼了,又掉線了?」和暉放下手機,他剛剛給織田作之助發完蘭恰的資料。
「你......」頓了頓, 六道骸後半句話還是沒說出來。
太天真了吧。
怎麼會有這樣的幻術師!
隨便就把身體交出去了?
萬一被奪舍, 可是再也回不來了啊!
還是說......這家夥......
「暫停。」金發青年的表情沉靜下來,「我覺得你的腦回路正在‘自我攻略’, 請務必不要。」
「現在我們來約法三章, 我單方麵的。這是使用我身體的條件。」
「......講。」
「第一,你在用我身體的時候記得套個幻術,不要讓周圍的人看到我眼睛裡的[六]。」
六道骸在精神空間裡點了個頭,一時也沒想到對方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
「第二,不許惡意捉弄我身邊的人。」
「Kufufu」這次的回答是一陣笑聲。
「第三。」金發青年重新掏出那一大疊卡, 抽出了其中的一張黑卡,「刷卡的時候用這張卡,密碼......額度不限,隨便用。」
用白蘭蘭的卡包養占著自己身體的苦夫夫君......
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自己的身體有人養;
苦夫夫君欠了人情。
一舉三得呀!
「......就這樣?」條件太少了,作為狡詐鑽空子一流的幻術師,就算用了製約,這三條約定也限製不了什麼。
「就這樣。」
金發青年伸了個懶腰,隨即身體放鬆下來,向身後軟軟的沙發倒去。
「那就先好好適應一下我的身體哦......還有,不許吃胖!」
「......???!!!」
還沒等六道骸發話,他的精神力就被一股拉力扯進了某個容器,等他調整好狀態恢複意識時,他已經成了坐在沙發上的某隻金毛。
“......”
“就這麼......成功了?”六道骸in和暉,聲音還有些抖,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
六道骸與和暉的精神波長契合,也就是說,和暉也的精神也是適應六道骸的身體的。
但誰會附身到一個複仇者監獄的犯人身上啊!
於是乎。
「太郎,我來找你玩了~」
武裝偵探社,唯一的偵探吃薯片的聲音一頓,哢擦哢擦聲停了兩秒,隨後繼續響起。
茶幾上擺放著一疊信件,已經被名偵探匆匆掃了一眼後堆到一邊。
借著亂步的眼睛,和暉可以看到信件上的收件人無一例外都是【江戶川亂步】
「是委托事件嗎?」
「......一半一半吧。」因為不說話的回答不會妨礙自己吃零食,名偵探大人大度的在心裡回應道。
「底下倒數第三封,抽出來看看。」
現代社會,傳達信息幾乎都可以用電子郵件代替紙質信件,但紙質信件仍然沒有被完全取代。
因為這個社會所需要的“儀式感”。
江戶川亂步對這些繁縟的表麵作風一向是不懂的,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非得寫成信。
用大片的文藻修飾目的,還瞎扯一些與目的完全無關——例如今日天氣如何,今日的菜肴如何,甚至家中的寵物如何。
有時候還會寫著寫著懷念起過去,講一個真的“自編故事”或是假的“親身經曆”。
然後再一句【失禮了,剛剛說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事,還請您原諒......】
既然知道【失禮】還要求得【原諒】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寫啊!
和暉說得倒數第三封,是一個表麵、至少表麵是有著真正的“儀式”的信件。
燙金的花紋,帶著昂貴熏香的信封,連封口處的火漆都蓋上了一個雕刻紋理的印章。
想起它曾躺在武偵還可能帶有鏽跡的鐵皮信箱裡,就覺得......萬般不搭配。
然而名偵探沒有動作,繼續吃著自己的薯片。
精神空間的和暉眨了眨眼,控製住了名偵探的左手。
「那太郎繼續右手吃薯片,我用左手幫你拿。」
“不要啦,名偵探才不要看這封無聊的信件!”
普通的事務員聽到偵探社支柱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確認名偵探的狀況。
隻見那位少年模樣的名偵探,右手拿著薯片,左手卻拿起了一封信件,滿臉不開心。
事務員:亂步大人這是要看信件了嗎?
下一秒,左手同右手一起伸到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