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宰治年少的時候, 他得到了一本書。
書上寫的,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所屬另一個自己的未來。
如此不可思議的事件, 偏偏太宰治相信了。
因為一切的邏輯都是這樣順暢——世界的走向就應該如此。
他有著兩位可以共飲乾杯的好友, 有著一位擔起所有重任的上司......
但在書中世界的描繪裡, 他此時應該已經與未來的上司見麵, 而不是在夜風中瑟瑟發抖的這本書。
......
是他哪一步做錯了嗎?
......
書中的世界是另一個世界。
在十四歲被某個胡子拉碴的白大褂從水裡撈上來時,太宰治清楚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現實與書中不一樣。
最關鍵的「上司」沒有出現在橫濱。
他通過森先生加入了港黑, 並與織田作之助和阪口安吾成為了好友。
某夜在lupin酒吧,與書中描述的一樣進行乾杯過後, 太宰治盯著叮鈴作響的玻璃杯,陷入了沉思。
這樣就好了嗎?
這樣是對的嗎?
他知道, 在兩年後,港黑會因為某起事件將織田作推出去換取異能開業許可證,而推進這一切是幫凶, 就是安吾。
書中是因為有著「上司」在,直接壓過了森先生將織田作救出, 三人所屬的組織沒有交惡,他們的友誼並沒有受到影響。
可現在呢?
沒有「上司」從中調和,「上司」也沒有在橫濱組建自己的組織, 離開了港黑,織田作能去哪裡?
“太宰?”
約是看好友沉默的時間過長,織田作之助喊了一聲好友的名字。
“啊......我突然想到,將毒藥融入酒裡, 烈性的酒味會蓋住藥的苦澀,這樣喝下去就毫無痛苦的死去了吧。”
不要說是辯解,明明是說謊已成習慣。
“不可能的。”阪口安吾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痛苦的是毒藥發作的時候,不是喝下去的時候。”
“......是呢。”右眼裹著繃帶的青年抬頭望向昏黃的酒吧頂燈,一點點搖曳的黃光映入鳶色的眸子。
真正痛苦的時候是他們四分五裂的時候,而不是等待著mimic到來的時候。
必須要做些什麼。
撇去不符合現實的「上司」戲份,書可以算是一種預知能力了。
太宰治便打算在兩年間奪位,並在第二個兩年將港黑發展出了令人生畏的規模。
簡稱兩個兩年計劃。
前者是為了保住織田作,後者......是為了查找「上司」的情報。
太宰治不認為這個世界不存在「上司」,應該是「上司」不存在於橫濱才對。
以書中「上司」的才能,是不管身在何處都能發光發熱的存在。港黑作為地頭蛇,對橫濱的情報還算清楚,可一旦出了橫濱、出了國,便如同無頭蒼蠅,隻有瞎眼亂轉收集出一堆沒用的情報。
擴張著港黑在橫濱勢力的同時,港黑這個組織在一些國際黑手黨上也逐漸有名,逐漸夠上了大牌黑手黨組織的腳後跟,譬如美國的inferno,意大利的彭格列,俄羅斯的莫斯科旅館......
而「上司」的身份,也出現在了其中。
莫斯科旅館。
成立於上世紀的俄羅斯黑手黨,與意大利那邊不同,莫斯科旅館並不注重於血脈的傳承,是典型的“能者上任”。
從這點來看,與港黑倒是很一致。
敵對勢力是俄羅斯本土的異能力組織「白色沙皇」,與「紅十月」是夥伴關係。
夥伴。
對於這樣規模的組織來說,“夥伴”是非常難得的字眼。
都自稱為黑手黨了,誰也不比誰高貴。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而莫斯科旅館卻多次在公開場合發表聲明:紅十月與他們不是同盟或者合夥人,而是夥伴。
現在的港黑雖說與莫斯科旅館毫無瓜葛,但不是不可以接觸一下。
進展順利的話,有了一個外國盟友,對港黑、對橫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翻看著莫斯科旅館與白色沙皇的鬥爭記錄,太宰治很快決定出了方案。
向港黑在白色沙皇的線人發布一個任務,讓他運送毒.品。
在線人路過莫斯科旅館的地盤時,“碰巧”被他們發現,隨線人逃往橫濱,莫斯科旅館追擊的人就也會來到橫濱。
再製造一些小摩擦,讓港黑與莫斯科旅館搭上線。
至於那個引誘莫斯科旅館的內部線人——在橫濱的地盤上找一個替死鬼,對港黑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原本太宰治隻是想讓港黑與莫斯科旅館有一點初步的接觸,為接下來的正式交流打下基礎。
但沒想到。
莫斯科旅館派來追擊的人居然是「上司」本人!
還一下來了倆?
這可是個......大意外啊。
那位青年本身,是莫斯科旅館給予紅十月的領導人弗拉基米爾最大的信任,並在談話之後,自願成為了弗拉基米爾的武器,為他所用。
在最初加入港黑的時候,太宰治有個稱號——森鷗外的懷刀。
而在俄羅斯那邊,“弗拉基米爾的契卡”與“森鷗外的懷刀”類似,都是一種指代。
不過那時的港黑還遠遠比不上莫斯科旅館和紅十月,“契卡”的威力也比“懷刀”大的多。
硬要作對比,森鷗外都有一把懷刀了,那麼弗拉基米爾的契卡完全可以當核.彈了。
畢竟契卡指代的不僅是「上司」一人,更有「上司」身後的莫斯科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