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祭典並不像後世那般有那麼多遊玩的項目, 即使再慢,這一條街十幾分鐘也走到了頭。
現在還沒有塑料袋,店家也不提供塑容器裝金魚, 和暉便去隔壁玩套圈贏了個黏土杯。
撈金魚和套圈這兩個攤子挨得極近, 在金魚攤撈到金魚後,老板會笑眯眯的指向隔壁攤子上的陶土杯, 說客人可以去套一個回來裝金魚。
而套圈攤也同理, 在客人套到沾染了不少灰塵的劣質土杯時, 攤主指著隔壁攤子說客人呀, 你們可以用它養一條金魚。
都是商業套路。
寥寥幾筆的花紋在黏土杯上顯現,和暉摸索著其中的裂縫,尾尖為紅色的金魚在其中遊動。
出了祭典,和暉來到了一座山上。
沒有後世公路滿地的明治,關東地區的山還挺多的, 發達一些的隻是東京的中心區。
文京區的炎山已經是在東京的邊緣了, 而此時的和暉, 已經出了文京區, 這場祭典所舉辦的場所......和暉也叫不上名。
小鎮的人口不多, 但大家的生活還算富足, 這場祭典也吸引了不少隔壁鎮子、甚至城市的貴族們前來參加。
從半山腰看著底下的點點的星火, 穿著和胯裙的男男女女們相伴而行,這在現代的一些偏遠處,倒是還見得到。
和暉所處的這個地方, 其實是一處峭壁, 這個能夠看清小鎮全貌以及整片天空的山峰,被當地人叫做日出山。
顧名思義,是觀賞日出的好地方。
但正因為尋常人見不到——普通人爬不上這座陡峭的山壁, 想要去往舉辦祭典的山下小鎮,必須後撤下山,繞過日出山才行。
簡單來說,就是日出山距離最近的小鎮,很遙遠。
影分.身還沒有消息,坐在一棵樹上的看夜景消磨時間的和暉,就是在祭典結束後的深夜,瞄見了那個匆匆而過的孩子。
黑發青目,表情慌張,衣服雖然破舊但足夠避寒......看得出來,生活不算富足,卻足夠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
孩子跑到了和暉剛剛所在的峭壁邊,明明與小鎮的直線距離不過百米,卻是一道以常人之軀永遠跨不過的懸崖。
孩子怔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是絕對來不及去求救了......隨後,他緩緩鬆開了握拳的手。
——這樣的話,那就是你們的命不好了。
——注定要死。
——他沒做錯。
——隻要是為了活下去......
“喲,Boy~”
獪嶽猛地回頭,朝聲源望去,侵入瞳仁的,是一個交叉雙腿坐在樹枝上的青年。
......
......
隨著一聲隱忍的悶哼,無慘重重的結束了他的「儀式」。
雖然沒有折磨鬼的嗜好,但最近心情不大好的無慘並沒有“溫柔”的屬性,反正刻錯了他也可以挖掉鬼的眼睛讓他們再生,用不著那麼心細。
金發青年一手捂住自己的左眼,右眼的「上弦」字樣已經刻在了碧色瞳仁的眼球上。
“你身上的味道還太淡了。”
和暉雖然用幻術微微迷惑了他們的感官,可這小小的障眼法對鬼王來說用處並不大。
作為鬼,嗅覺當然是一等一的好。
在無慘眼裡,大概是新的上弦剛剛變成鬼,吃得人不夠多,他身上“鬼”的味道並不濃鬱。
“要多進食,變強。”
結束「儀式」的鬼王重新低頭開始自己的作業,在鳴女血鬼術的幫助下,和暉離開了九十度傾斜的牆麵。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一道非同尋常的視線。
在重新跪下的時候微微轉過頭,金發青年與銀發的豔麗女子對上了眼
哼!
墮姬狠狠的撇過頭去,不去看這個搶了她上弦之伍位置的新鬼。
她當然是不服氣的,可要是直接在這個場所提出,不就是當麵打無慘大人的臉嗎?
墮姬有著自己的考量,她已經記住這個男人的味道了,等到上弦會議結束、無慘大人離開後,她會好好教訓這個男人的。
傲慢的一抬下巴,這個金發男人,在她墮姬的眼裡,已經離死不遠了!
來到和暉這邊,先不說鬼不鬼,墮姬的樣貌是真的一絕。
在剛剛來到無限城的時候,她還保持著人類的擬態。不過很快她就脫去了人類的偽裝,臉上爬上了兩隻花朵刺青,頭發由黑色變為銀白色,瞳孔變為金色,眸中刻有「上弦·陸」的字樣。
原本豔麗的花魁立刻變為了妖異的鬼女。
一個美女忽然對自己翻了白眼,還散發出惡意......
和暉:啊,那個銀毛美女在生我的氣嗎?
由於和暉沒有接受無慘的血液,無慘聽不到和暉腦海裡的聲音,也就不知道自己新任命的上弦之伍,居然開始走神了。
閣樓的琵琶女斷斷續續的彈奏著,黃褐色的天花板上突然出現了道道人影。
作為鬼王近侍的鳴女肯定不敢私自把人帶到無限城,所以這些突兀出現的人影,是由於鬼王的命令。
鳴女的命令都是無慘直接在她腦子裡下達的,其餘上弦並不知道命令的內容。
不是說上弦會議嗎,又叫人來?
而且空缺的上弦已經被補上了,那麼無慘大人叫彆人來是為了......
“響凱。”
沒有理會地板這頭幾位上弦的疑惑,站在牆麵的無慘對著直立在天花板的下弦們說道:
“你已經多年沒有增進了。”
不同於百年才有一位變動的上弦,下弦可以說是時時刻刻都在更換。
至少地板上的上弦們從氣味判斷,他們上一次見到的下弦已經全不在了。
無慘叫的“響凱”,正是當前的下弦六。
他已經在這個位置好久沒有浮動過了。
對鬼來說,他們都是在進步的。
即便排名未變,但他們總體的實力,相較於之前,絕對是要有提高的。
不進步即為退步。
無競爭就無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