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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當車子從醫院裡開出來後,車內的兩人皆沒有進行交流。
靜——彌漫在四周的是一種詭異的安靜。
“這個孩子,你想要嗎。”好半晌,身旁傳來顧城的聲音,她沒有看他,隻顧著垂眼盯著自己的手,兩隻白嫩的柔荑交握在胸前,因為慌張那裡的衣服已經被抓成了一團。
她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可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有那雙亂揪的手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境。
“不……不要……”片刻後,明月啞著嗓子說道,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淚這會兒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透明的珠子跟斷了線似的,不停的打在衣服上,往那滴出了片片水漬……顧城專心的開著車,也是一臉的凝重。
“我不要!”見他沒有反應,還以為他是要自己生下來,明月急了,攀過去,抓著他的手臂猛搖,“顧城哥,我不要,不要!”
“放開。”顧城費了點勁才抓緊了方向盤,側過臉瞪了她一眼,“沒看到我在開車嗎?你不要命了?”
明月被他這麼一凶,吸了吸鼻子把手收回,蜷起身體無助的抱著膝蓋小聲的哭了起來。
“嗚嗚”的哭聲小得可憐,而一直壓抑的情緒從報告出來的那一刻起便當場決堤,她突然害怕起來,看著男人的側臉,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真恨不得出個車禍,讓他就這麼死了算了。
顧城專心的盯著前方的路況,手上的動作不停,到底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忍不住往身旁看了一眼。
抿起唇,他的目光徒的一亮,想起了小家夥發酒瘋的那晚,那晚他確實忘了做保護措施,畢竟這樣的美景難遇,他可以說是完全的陷了進去,渾身沉浸在快·感當中早就找不著北了,誰還有那心思去管戴沒戴套。
過了不久,車子在一家飯店門口停妥,顧城解了自己的安全帶,看著她還沒個動作,便側過身要去幫她。
“我,我要回學校。”攥著扣眼,她不願讓他碰,“放開我。”
“先吃飯。”掰開她的手,而後跟抓小雞似的把她拎出車外。
“彆碰我!我要回學校!”一下車,小丫頭便鬨個不停,又哭又喊,愣是惹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顧城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可也不能由得她這麼鬨,正巧旁邊有個人工的噴水池,他思忖半晌,拎著她幾步走過去:
“你再吵,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明月垂眼瞧著腳底下的清水,再往深裡探,還能看到幾枚銀幣,雖然水不深,可周圍人來人往的掉下去一定非常狼狽……她不敢看他,隻能默默的閉上嘴,咬著唇搖了搖頭。
見狀,顧城收回了手,一使勁把她抱緊。
“我不要生孩子。”她抓著他的衣襟,嗚嗚的哭了起來,聲音不大,可每一下都像是直接撞進了他的心底,往那裡敲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不要。”過了許久,她紅著眼重複。
“先吃飯。”他歎了口氣,目光在她扁平的小腹上流連不去,“過幾天,我們再去一趟醫院吧。”
他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適應這一個新生命的誕生……與隕落。
這頓飯明月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顧城抬眸覷了她一眼,倒是沒勉強,他知道她心裡難過,也就沒打算再逼她。
兩人用過餐後看著時間還早,原本想帶她出去逛逛卻被女孩斷然拒絕了,她紅著眼怒視著他,目光中有怨,而更多的或許是恨。
顧城一下子就看呆了,隻覺得麵前的明月,與一隻被重傷的小獸差不了多少,都是藏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弓起身,齜著牙,一臉防備,狀似凶狠,卻隻讓人覺得可憐的看著自己。
心裡好像有什麼地方被人重重的抓了一下,有些疼,也有些澀。
晚上陳銘從公司裡出來,剛想著去劉彪那報道,沒想到車子還沒發動就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他眼裡帶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可在聽了對方的話後,麵色一變,猛踩油門一轉眼就到了“夜色”門前。
此時天還沒有全黑,可招牌上的霓虹燈卻依然閃亮,他熟門熟路的進了包廂,劉彪看到他招了招手,隨後幾個男人便蹲在角落裡,小聲的商量起來。
“他來多久了?”裴君推了推鏡框,不恥於與他們一同蹲牆角,自顧自的往沙發上一坐,愜意的說。
那音量,真是一點也不怕顧城聽到。
話落,兩道冷刀頓時颼颼的往他身上刮。
劉彪扶著額,也跟著坐下,顧城是下午過來的,然後就一直沒走,叫了一堆啤酒,不要命的往肚子裡灌。
想著又往男人身上看了一眼,隻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坐在那裡,不停的重複著手裡的動作,期間也沒看到他上廁所或者用彆的方式紓解……
三人一時無語,這些年過來,他們都養出了默契,知道他有事便都叫了酒,一杯接一杯的陪著他喝,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期間裴君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抱歉的對幾人笑笑離場,而在不久後劉彪也被門口的小弟叫了出去,最後隻剩下陳銘這個大閒人在一旁陪著顧城呆著。
他又灌了一口酒,慢吞吞的挨著他坐下,而後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了?”
顧城沒搭腔,動作依然不停,可在好半響後說道:
“她懷孕了。”
陳銘一時語塞,費了點勁才回過神:
“誰懷孕了。”
顧城打了個酒嗝,看起來人也有些微醉,要不換在平時,他們就算是敲碎了他的門牙,也不見得他會開口。
“明月……明月懷孕了……”
陳銘一停,直接一口酒噴了出來。
他趴在沙發上咳嗽,前幾年顧城讓他查過顧言衍的資料,並且夏明月的dna也是他去查的,卻沒想到……
“你這個瘋子。”他咬牙切齒的說,明知道是親兄妹,居然連避孕也不做……
“我是瘋了。”顧城低下頭,兩手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的說,“我居然想讓她生下來。”
陳銘握著酒杯的手一緊,沉聲問道:
“所以你打算讓她生下來?”那是可是亂·倫的產物。
“你不懂,‘她’曾今在我掌心中跳動……”那生命力極強,每一下都牽扯到他的神經。
“……”陳銘在心裡罵道,才幾個月,現在說胎動還太早,“明月……她怎麼說?”
“她不想要。”顧城又灌了口酒,這次有點猛,那勢頭好像要連著杯子一起吞進去。
是嗎?
陳銘了然,那小姑娘看起來要比顧城理智許多。
心臟突然被扣緊,那種窒息的感覺如冤魂上身似的甩脫不去,顧城臉色一白,剛才喝進去的酒豁然從胃裡上湧,而後一直懸在半空,吞不進,吐不出。
最後他難受的抱著頭,眼淚藏不住的往外流,英俊的五官皺成了一團,頭一次覺得如此無力。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做不到的事,還有用錢解決不了的東西,還有……
陳銘默不作聲的勾住他的肩:
“過幾天黃醫師會從美國回來,我幫你聯係一下……”
如今除了將傷害降到最低,他們彆無他法。
顧城沉默了一會,沒有拒絕,也並未同意,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裡灌著啤酒,看著從杯子裡往外冒的氣泡,一雙眸色逐漸變得暗沉。
仿佛在那裡,可以看到一張童真的小臉,眼睛或許長得比較像明月,同樣的清澈,同樣的黑白分明,而嘴巴也許像他,又或者是眉毛,鼻梁……
許久他聽到陳銘在一旁歎息:顧城,你會是一個好爸爸。
距離顧城送自己回學校,明月已經兩天沒有見到他的人了,看不到他的人,她要比往時來得更惶恐。
難道他跑了,難道他不管自己了?
每一天,這種懸在半空,無法著地的恐慌便一直在腦海中盤旋,她甚至覺得自己的神經變得敏感了,總是一驚一乍的,點點動靜都能令她跳起。
而隨著情緒的不穩定,早期的孕吐也隨之而來。
並且那種嘔吐,總是一陣一陣的說來就來,明月生怕旁人看出,這段時間能請假就請假,不能請假的也總是往廁所裡跑,彆人問起就說是腸胃不好,老師瞧著她麵色蒼白,往往也信以為真,這假條批了一張又一張,甚至關心的給她買來胃藥。
明月抱著肚子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顧城的電話打不通,公司也不去了,顧清找不到他常常在家裡發火,顧母也擔心他的安全,卻還是能冷靜的去安慰丈夫,畢竟他也不是沒有過前科。
可明月卻不同,她現在的孕吐還不算得嚴重,一天也就一兩次,運氣好能瞞過去也就罷了,要是等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
她越想越怕,好幾次爬上樓梯,都想著閉上眼睛往下跳算了,這點高度肯定不會死人的,就是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
可而後她又猛的搖了搖頭,小跑著上了樓,先不說她沒那份勇氣,就是摔下去,孩子沒了,這樣彆說瞞不住顧清,隻怕到時候連學校也得知道……
狠狠的打了個寒噤,她突然覺得冷,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想她也再沒臉活下去。
幸好顧城在第三天的時候回來了,穿的還是那身剛出去時的衣服,帶著一身的酒氣,狼狽的回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