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海(7)(1 / 2)

“滾出來。”千月厲聲喝道。

手電筒的光芒宛若利劍一般猛然指向黑夜中的某處。瞥見沙丘背後的人影,千月頓時繃緊了神經,十分警惕。

大半夜的遇上其他玩家指定不是什麼好事。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下一秒鐘,沙丘背後傳來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

“是我。”

男人沉聲回應道,從沙丘背後走了出來。長腿上掛著套著同樣的袖套,說話的同時,他扯下了魔術麵巾露了個臉。

千月微怔,有些意外。她將手電筒的光芒從杜越的臉上挪開,但並沒有放鬆警惕。

“你在這兒做什麼?”

杜越回答:“紮營休息。”

此話一出,兩人頓時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一個正在趕路,一個已經紮營準備休息,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杜越提醒她道:“沙漠裡夜間溫度很低,夜行動物也多,貿然趕路很容易出事。”

千月有些驚訝。

杜越說的不錯。

比起白天來說,夜晚確實比較危險,更適合老實紮營——但那隻是針對絕大多數的普通人而言的方案。

杜越的單兵作戰能力又不弱,為什麼還要用這種保險卻耗力的辦法?

千月:“……正是因為夜晚溫度低才抓緊時間趕路。白天氣溫太高,很容易脫水中暑。”

至於夜行動物之類的,無非就是一些毒蟲毒蛇之類的,千月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她頓了頓,“夜間行進……你們軍校裡沒有教嗎?”

你們軍校?

杜越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又來了,那種詭異的熟悉感。

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告訴過千月,自己是軍校出身的。

明明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對麵那人的名字,但對方卻似乎對他十分了解。

可既然對方都已經知道了他是軍校出身的,為什麼又連他主修的專業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杜越:“我應該知道嗎?”

千月:“……好吧。”

看來是她把人看得太高了。

現在不是適合嘮嗑的時間點,千月果斷衝他揮了揮手,“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哦對了,你最好把帳篷換一個方向,你那邊是背風坡。”

換方向?

在野外露營,不都是應該將帳篷紮在背風坡嗎?可被她那麼篤定地一說,杜越頓時又有些動搖了起來。

“等等……”

他剛想問問千月究竟是怎麼回事,奈何千月說走就走,絲毫沒有停下來和他解釋的意思,也就沒有聽到杜越的喊聲。

杜越:“……”

最初選擇道具的時候,他選了帳篷和火種,唯獨沒有選手電筒。

千月這一走,光源也就跟著消失了。

強光帶來的後遺症使得杜越的夜視能力一時間內也有些下降,見那一團光離自己越來越遠,杜越好笑地搖搖頭,最終沒有去追。

沙漠環境複雜,沒有手電筒、火把之類的情況下,出於謹慎考慮,夜間還是不要亂行動地好。

他退回自己的營地,突然又想起了千月剛才說的話。

現在天都黑了,臨時更換地點紮帳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想到千月那副平靜到讓人生不出質疑的口氣,杜越一時間又有些猶豫。

要不要換?

一分鐘後,杜越還是動作迅速地對他的帳篷下了手。

筷子尚有長短之分,人自然也有短板。

就像千月並不擅長上一個戰爭副本一樣,杜越雖然是經受過軍事訓練的人,但是沙漠求生並不在他的涉獵範圍內。

他心想:“反正夜晚不長,不如賭一把好了。”

重新紮好帳篷,杜越鑽進睡袋當中。

一向男人本想趁此時間養精蓄銳,閉眼時卻突然想起了千月的手電筒照過來的那一瞬間,頓時就沒了睡意。

其實之前兩人交談的時候,他並沒有看清楚千月的臉,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瞧見她輪廓的那一瞬間,腦海中便自動補全了她的神態樣貌。

即便是把上一個副本中最後幾天也算上,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並不長。

但奇怪的是,杜越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於是便忍不住的關注她。甚至於此時回想起來都能夠準確的描述她剛才的一舉一動。

伸手不見五指的帳篷中,杜越沉默地看著頭頂的一片黑暗,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眼中深意漸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千月似乎是一直往沙丘脊的另一邊去了。看樣子,對方應該也是打算一路往東南方向去,到時候說不定能在綠洲裡見上麵。

想到這兒,杜越不由得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