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2 / 2)

蕭沁雅搖搖頭:“臣妾相信皇上,若哥哥真的有才能,皇上定不會讓旁人奪了哥哥的功勞,可若哥哥真的無能,便是嶽家在強大,也不該晉升官位,苦的是治下的百姓。”

商祐祁一怔,沒想到蕭沁雅會這麼說,這個道理沒人不知道,可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朋黨之爭重未斷絕。

商祐祁歎了一口氣:“若朝堂之上人人都如雅兒一般想,結黨營私之事便可徹底斷絕,吏政也加越加清明啊!”

“事在人為,臣妾相信皇上。”蕭沁雅拉著商祐祁的手,認真的勸慰道。

商祐祁望向蕭沁雅的眼眸越發柔和,指婚之事蕭沁雅不好出麵,她便先回了昭純宮。

蕭元湛一路被帶過來的時候,心裡很是緊張,雖然見過皇上幾麵,仔細算來更有幾分親戚,和誰敢和皇上掄親戚,再加上隻有皇後的母家,才是正經的國丈國舅爺。每次有人稱呼蕭元湛國舅爺時,他都會義正言辭的打斷,弄的對方一個沒臉。所有人覺得蕭元湛此舉實在做戲,可大多數人還是稱讚一聲知進退,識大體。

“微臣叩見皇上。”

蕭元湛一進來,連忙跪下。

“愛卿請起,賜座!”商祐祁看著蕭元湛,被蕭沁雅纏著無奈,答應了指婚之事,可他心裡還是覺得此事委屈了蕭元湛,所以態度也越發的和藹起來。

“謝皇上。”

聽著上首皇上和藹的聲音,蕭元湛懸著的心略微放了放,坐在凳子上,也隻敢沾三分之一的地方,恭恭敬敬的。

坐下後,蕭元湛忙說起了《風俗錄》的編修情況。

《風俗錄》是要將大越境內各地風俗節禮,做一回總結歸納,以記民之風俗。

商祐祁聽著,隨意的點點頭,翰林院負責掌印天下書籍,每年編纂的書籍不知其數,加之商祐祁自登基後,極為重視科舉選拔人才,翰林院編修的圖書也越發的多了。

“朕知道了,朕早便聽聞愛卿文采出眾,今日倒是見識到了。”

蕭元湛連忙站起身,口稱不敢。

“你以及冠,卻還未娶親,這是為何?”商祐祁問道。

蕭元湛愣了一下,沒想到皇上突然提起了他的親事,有些想不通但也連忙回到:“大丈夫立世,當先立業在成家,微臣還未立業成親之事不急。”

商祐祁一臉不讚同:“成家立業,當先成家在立業嘛。”

蕭元湛疑惑的看了眼皇上,不明白皇上今日與他說這些是為何意?但也趕忙拱手道:“皇上教導的極是。”

“朕有一妹,名為平川該到出閣的年紀,還未挑選人家,與你正相宜,若你願意朕今日便做一回媒人,為你倆賜婚如何?”商祐祁想了半天才開口道,一開口便發現指婚這事兒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說的越發流暢。

不論如何,雅兒這回總該放心了吧。

蕭元湛整個人都怔住了,腦海中閃過那日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內心像是彆人抓住了一般,臉上也不禁有些漲紅。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聽從皇上的。”蕭元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遂跪下說道。

商祐祁瞧了他一眼,見他麵上並沒有勉強之色,回憶了下自己方才商量的語氣,也非強迫,頓時鬆了一口氣。他不在意若是蕭元湛心有不滿平川公主嫁過去會不會過得不好,隻是擔心自己完不成這事兒,蕭沁雅會和他鬨。商祐祁自然也不承認自己這是怕蕭沁雅鬨,他這是顧忌蕭貴妃懷有身孕且即將生產,她又是愛哭的性子,回頭傷心起來不知道要這麼哭呢。他這是怕她哭,傷了腹中皇嗣,商祐祁便是這樣自己說服了自己。隻是他忘記了,某些事一旦開了口子,便會成為習慣。

商祐祁不禁滿意的看了一眼蕭元湛,轉頭讓人擬旨。

蕭元湛同樣迷茫的拿著指婚聖旨回了蕭家。

“這回貴妃終於能放下心了吧!”商祐祁歎了一口氣說道。

張啟麟拿不準皇上這話的意思,便沒敢回話。倒是張保在一旁笑嗬嗬的回道:“貴妃娘娘定會十分開心。”

商祐祁眼眸閃過一絲笑意,沒有在開口。

……

皇上親自下旨為探花郎蕭元湛與平川公主指婚的消息,轉眼便傳遍了京都各家。有些人聽到平川公主名字時,還呆愣了一會兒,經人提醒才想起來平川公主是哪位。一時間誰也拿不準,皇上這是何意?親自下旨指婚這是天大的隆恩,可這指婚的人選嘛……眾人猜測來猜測去,最後隻能感歎一句聖心難測。

看到指婚聖旨的蕭家同樣靜悄悄的,王夫人滿臉傷心,那日進宮給蕭沁雅請安,回頭她便讓人去打聽了平川公主,打聽過後她便在也沒有讓兒子尚公主的想法,平川公主出身不高又沒親兄弟幫襯,娶了她隻能白白請一尊大佛回家,她這個做婆母的還要給兒媳請安?

尤其是最近王夫人收到了不少各家各府的帖子,全是打聽親事的事,一時間王夫人險些挑花了眼,整日樂樂嗬嗬的想要為自己兒子挑選一位出身大家又賢淑的妻子。尤其是寧國公家的小女子,其父是一等國公,其母更是襄陽大長公主,尊貴極了它也滿意極了,這才剛想和老爺提起這事,便見到了指婚的聖旨,一瞬間王夫人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大夫人!”

“娘!”

眾人嚇了一跳,蕭沁媃不懂其中彎彎繞繞,她和平川公主相處的不錯,公主性子好又處處讓著她,若她成為自己的嫂子,以後定不會嫌棄她住在家裡。剛想跟大哥說一聲道喜的話,便見她娘險些暈了過去,頓時嚇了一跳。

王夫人身體不錯,並未真的暈倒,緊緊扯著扶著自己的婢女的手,王夫人咬著牙看著蕭冀說道:“她怎能如此心毒,要斷了我兒前途!”

“閉嘴!”

蕭冀一直並未開口,聽了王夫人的話,雖然王夫人並未明言,可蕭冀還是挺懂了王夫人口中的她指的是蕭沁雅。目光冷寒的射向王夫人。

“即是聖上親自下旨指婚,一切都要儘快操辦起來。你跟我來一趟書房。”蕭冀平靜的說道,看著蕭元湛示意道。

“是。”蕭元湛正驚訝於母親的反應,連忙應道。

皇上指婚四個字打醒了王夫人,她明白此事不管和那個賤人的女兒有沒有關係,她也隻能打落牙齒混血吞,因為這是皇上親自下聖旨值得婚事,她們隻能臉上帶著歡歡喜喜的表情叩謝皇恩。

……

蕭冀將蕭元湛交到了書房,認真盤問了指婚之事,聽著蕭元湛複述的話,蕭冀心中歎息一聲。

“你娘時常糊塗,這是皇上親自下旨指的婚事,對方更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你既以答應便不容在有絲毫不滿,等公主進門你也要好生對待公主。”蕭冀教導道。

蕭元湛忙認真點頭答應:“兒子明白,定會一心一意對待公主。”

蕭冀見他臉上並沒有勉強之意,心思轉了轉,倒了一杯清茶,推給蕭元湛。

“你可知皇上此次指婚的目的?”蕭冀淡淡的問道。

蕭元湛一怔,比起活了兩輩子智進若妖的蕭沁雅,天生腹黑的蕭元漓。生下來便是嫡子的蕭元湛被保護的極好,從小到大除了讀書中碰到的困難,他的前半生幾乎是一路順遂的。觀他一母同胞親生妹妹的心計便知他是什麼樣的人了,除了沒有蕭沁媃的似炮仗的性子外,他也比蕭沁媃多幾分心機。

此刻蕭元湛不禁搖搖頭:“兒子不知。”

蕭冀並沒有生氣,對於蕭元湛的教導,除了讀書外他並沒上過多少心思。此刻也就談不上失望。

蕭冀慢慢講起了京中各大世家,拿著皇上自登基後,頒布的政令,一點點細致的和蕭元湛分析解釋。

蕭元湛隻是不懂這些,並不代表他真的蠢,聽後他不禁一身冷汗。

“爹……”

剛要張口說話,便見蕭冀抬了抬手,阻止了蕭元湛即將要出口的話。

“有些事兒心裡清楚便好,不要說出口。你的親事我一直頗為擔心,你母親一直有意為你聘一位高門大戶之女為妻,可在我看來這無異於烈火潑油,況且蕭家這堆剛剛燃起的火堆能否承受的住這一瓢熱油,都未可知。本想為你慢慢選一位小戶之女,不看出身隻看品德,到不想皇上先指了婚事。”

蕭元湛眼眸都濕潤了,他一直以為爹並不喜歡他這個兒子,小時候他讀書再好也換不來爹的一句誇獎。有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在爹心裡都是不如大妹妹的。可轉頭他又忍不住責怪自己,不該如此想。可即便如此,這事也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可今日他才明白,父親並非不重視他,隻是大妹妹作為女孩又幼年喪母,該多疼惜幾分。

不得不說王氏母子三人,都是極其擅長腦補的人。

蕭冀見蕭元湛心裡明白了,便讓他離去了。轉身從書桌下的暗格裡拿出一塊香木鈴鐺,這香木鈴鐺做工不算細致,從上頭的磨損上看,也是有些年頭的了,但主人極為愛惜,保存的極好。

若是蕭沁雅在此定能認出這個香木鈴鐺,這是她還是嬰兒之時,掛在搖床上的。她當時隻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嬰兒,滿心都是上輩子的戾氣,脾氣很糟。蕭冀當時很擔憂,請遍了博陵的名醫為蕭沁雅診治,但都說孩子身體無事。他不知得了誰的指點,親手刻了這個項目鈴鐺,有送去佛寺請高僧開光念佛,最後掛在了蕭沁雅的搖床上。

蕭冀獨自一個人坐著,手裡握著香木鈴鐺,就這麼做到了晚上。直到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進來詢問是否需要掌燈,蕭冀收起了鈴鐺,恢複正常。

……

蕭沁雅見指婚的旨意終於下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擔憂了這麼事情終於可以放心了。”

青竹笑了笑,用手背碰了碰桌上那碗紅棗燕窩粥,溫度剛剛好:“主子紅棗燕窩粥,在涼就該腥了。”

蕭沁雅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這才剛剛八個月,還得熬兩個月呢。”

歎了口氣,這才接過青竹手裡的燕窩粥。

“主子彆嫌煩,等孩子生下了便好了。”青竹一邊為蕭沁雅揉腿,一邊勸慰道。

蕭沁雅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青竹小心的說道:“主子賜婚之事主子要不要寫信和老爺解釋一下……”

雖然是皇上下旨,可主子也沒少未這事綢繆,尤其是馬球賽那日,若是老爺知道了,難免不會多想。

蕭沁雅拿著銀勺的手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和爹爹怎麼說,到底是我算計了她們。”

“主子!”青竹一聽怕蕭沁雅多思。

蕭沁雅輕笑一聲:“不必擔心,爹爹不會生我的氣的。”

青竹見蕭沁雅真的沒有多想,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有些責怪自己多言。

公主出閣自有內務府籌備,為公主府選址,準備嫁妝,一切都有規矩。若是往昔,內務府的人自然不會多上心,還會借機貪油水,可這次不同皇上親自下旨指婚,駙馬更是蕭貴妃的親長兄探花郎。蕭貴妃排了昭純宮的大宮女時常過來詢問籌備進度,內務府的奴才們又不是不要命了,哪裡敢慢怠此事。忙了一個多月,大婚婚期終於定下了,次年三月初九,宜嫁娶。

蕭沁雅的肚子也越發的大了,各處都籌備了起來,昭純宮上下更是打緊了精神。主子生產正是虛弱之時,借時宮中各處的魑魅魍魎都會獻身,自得打起千分、萬分、千萬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