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很久沒見她了。
曲心幽什麼也沒做,靜靜盯著眼前的女子。
傻子娘安靜的時候,瞧著倒與正常人無異。
“昀哥哥。”傻子娘再次出聲呢喃,不知想到什麼,眼淚無知覺落下來,眼神茫然地看向四周。
隨後猛地起身,在院子裡到處奔跑尋找。
“昀哥哥,昀哥哥你在哪裡?昀哥哥,不要拋下憐兒……”
忘了說,傻子娘名叫曲心憐。
倒是與她外表極為相襯,讓人一眼瞧著便心生憐惜。
曲心幽也不阻止她,就冷冷地看著她在這小院中到處亂跑尋找,摔倒在地後又爬起來繼續尋找。
這讓她忍不住想起更小的時候。
她被生下來後,由於娘親是個傻子,親爹不聞不問,她有好幾次都差點餓死。
那個時候的她,也曾期待過爹娘的疼愛。
但她知事後就再也沒有生出這樣的念頭。
從三歲開始,她就自己照顧自己,順便照顧著這個傻子娘。
曲心憐癲狂的時候,會到處跑,將她收拾的乾淨整潔的房間弄的一團亂,讓她不得不一遍遍的每天重新收拾一遍。
偶爾清醒過來倒是不亂跑亂扔東西了,但是卻會用無比嫌惡甚至帶著殺意的目光盯著她。
有好幾次,她都看到曲心憐朝她舉起了刀想要殺了她。
但是最後卻沒有動手,隻是冷冷地讓她彆在她眼前出現。
對此,曲心幽的回應是如出一轍的冰冷神情和話語:“你以為我想見到你?”
她無法離開這個困住她的破舊小院。
於是曲心憐的神色更加厭惡:“真不愧是有他的一半血脈,與他同樣薄情寡義!”
後來再大些,她十歲之後,曲心憐每每清醒,也沒有再朝她舉起刀,隻是目光冰冷,兩人沒有意思母女之間的溫情,更像是陌生人。
“昀哥哥,昀哥哥要來了!昀哥哥來接我了!”
曲心憐的聲音喚回曲心幽的思緒。
她看到曲心憐一臉驚喜地朝著門口跑去,也同樣聽到了院外雜亂的腳步聲,聽著似乎人不少。
黎昀要汙蔑她偷黎玥的法器了。
曲心幽腦海中突然冒起這個念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這個事情曾經發生過一樣。
她想逃,身體卻僵住,動彈不了半分。
很快,黎昀帶著人闖進院子裡。
“昀……”一臉期待地曲心憐在看到黎昀的臉後,神色瞬間冷下來。
“你不是昀哥哥,你是誰?你滾,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她朝著黎昀又吼又叫,甚至撲了上去,黎昀一隻手將曲心幽單薄的身體揮到地上。
隨後來到曲心幽麵前,居高臨下,麵色沉冷。
曲心幽的心也在這一刻沉到穀底。
她仿佛預見到了自己會再一次被打得半死扔到亂葬崗,奄奄一息,食腐鳥落到她身旁,漆黑無光的滲人眼瞳盯著她,等她死去。
然而這種時候,她依舊冷靜的不像話。
沒事的。
她安慰自己,就算被丟到亂葬崗她也不會死,她會活下來,然後……
而黎昀也在此時張開他那張涼薄的唇,吐出一個字:“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