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淚兒臉上一白,心想:“我若有這樣厲害的解毒手段,早就把三叔身上的毒解了。但若讓胡姥姥把她身上的毒解了,我和三叔可就要危險了。”隨即轉念,又想:“我贏不了胡姥姥,何不把胡姥姥殺了。胡姥姥既已死了,她解毒的本事再厲害,那也贏不過我了。”
朱淚兒年紀雖小,但這些年為了壓製她的三叔鳳三體內的劇毒,每每有武林人士經過這座小樓,她就會用**宮的媚術迷住他們的心智,然後將他們帶進小樓,讓鳳三吸走他們的精血。那些被鳳三吸走精血的人,從此淪為廢人,這輩子都沒法再練武功了。
朱淚兒也知道他們叔侄這麼做會成為武林公敵,所以那些中了她的媚術的男人,在獻出自己的全部精血以後,就會被她送去見閻王,這些年死在她手裡的人,少說也有兩三百個,她當然不在意再添一個胡姥姥。
但一瞥眼間,卻見胡姥姥正在偷偷瞟她,雖然眯著眼睛,仍能看出眼睛裡凶光閃動。
朱淚兒心裡打了個突,心想:“原來這老巫婆也想要先除掉我呢!”
鳳三忽然冷冷地道:“移花宮並非武林中的無名小派,移花宮主也非江湖上的無名小卒,如今仗著自己多活了幾十年,就在這裡欺負小輩,竟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邀月冷冷地“看”向他,說道:“我當然不怕,隻因這世上所有讓我不快活的人,都隻能去死。”
突然間白影閃動,她已來到鳳三麵前,右手快如閃電地向鳳三揮出。
鳳三忽然從床上躍起,接住她這一掌,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站在旁邊的朱淚兒、胡姥姥和那青衣少女同時被一陣疾風卷出,不由自主地疾向後退,跟著咚咚幾聲悶響,三人或是撞到牆壁上,或是撞到地板上,都撞出了一個窟窿,好在窟窿不大,三人才沒有直接飛出小樓。
他們倒在地上,但覺氣血翻騰,渾身劇痛。胡姥姥內力深厚,還能勉強扛住,朱淚兒和那青衣少女卻都受了內傷,連著吐了三口淤血,仍然胸痛不已。
朱淚兒擔心鳳三的安危,也顧不上自己的內傷,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床前,但見鳳三和邀月的手掌緊緊黏在一起。邀月手上纏著的繃帶早已炸成碎片,手掌皮膚紫黑,腫脹變形,手背上青筋凸起,五根手指都粗的像是五根蘿卜,顯是中了劇毒。鳳三的手掌瘦若枯骨,慘白的皮膚下麵,青筋也是根根凸起。
朱淚兒見鳳三一時奈何不了邀月,便取出腰間的香囊,要將香囊中的化骨丹打入邀月體內,但見鳳三的臉色變來變去,時而青得發綠,時而紫得發黑,臉上的青筋時而凸起,時而收縮,她從未見過這等情狀,不由嚇得呆住。
忽聽胡姥姥道:“咱們得趕快想個辦法,把他們兩個分開!他二人都中了劇毒,毒質都淤積體內無法宣泄,如今他們手掌相對,她的內力進了他的體內,他的內力又進了她的體內,他們體內的毒質就跟著內力一起在他們體內不斷交換。
他們本就中了不止一種劇毒,再加上對方中的劇毒,最後不是他們內力耗儘,再也壓製不住體內毒質,毒發身亡,就是因為毒性太過猛烈,毒氣攻心,斃命當場!”
本來胡姥姥聽邀月說自己中了她的碎心掌,倘若十二個時辰之內,她沒有給自己化解此掌,自己就會一命嗚呼的時候,還對邀月的話半信半疑,但見鳳三聽到“碎心掌”三字,便猜出邀月的身份,而移花宮主據說向來霸道專橫,說一不二,她哪裡還敢懷疑邀月的話是假的。此時見邀月隨時可能一命嗚呼,胡姥姥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隻能暗暗祈禱邀月福大命大,起碼解了她中的碎心掌再死。
朱淚兒聽了胡姥姥的話,心裡也害怕起來,至於本擬給邀月用的化骨丹,此時自然不敢給邀月用了,免得鳳三和邀月一起遭殃。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生出一計,從床下拿出一把長劍,便向邀月的背心刺去。
但聽得叮的一聲脆響,劍尖碰到邀月的後背,好似刺在金石之上,非但沒有傷到邀月分毫,反而劍身折成兩半,朱淚兒同時向後飛去,撞在牆上,拿著長劍的右手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胡姥姥看得明白,說道:“他二人體內真氣流轉,你用劍去攻擊邀月宮主,看似是攻擊邀月宮主一人,其實是同時攻擊他們兩個人。他二人內力渾厚,古今罕有,隨著體內真氣流轉,他們身上已經形成了一層極厚的屏障,便如少林派的‘金剛不壞神功’一般,你這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如何奈何得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