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菊軒將狄青麟身上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然後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將狄青麟的屍體埋了進去。做完這些,他拎起行李,悠閒離去。
他一會兒功夫就殺了五個人,收獲不可說不大。眼看夜色漸濃,周圍的景物都看不清晰,若是地上設有陷阱,他未必能看清楚,索性找了個樹洞,用木板擋住洞口,合衣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色昏暗,似乎剛過黎明,吳菊軒隻覺身上寒冷徹骨,他迷迷糊糊地去拿放在行李裡的外衣,一伸手卻撲了個空。
吳菊軒一驚之下,終於清醒過來,睜眼一看,登時呆住。他放在樹洞裡的行李,他身上的衣服,他頭上的假發,他臉上的麵具,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此時他全身上下,隻剩下一條遮羞用的底褲,樹洞裡除了一堆枯枝爛葉,再無他物,竟然有人趁著他睡覺的時候,潛入樹洞,將他洗劫一空。
王憐花和嶽鳴珂從吳菊軒所在的樹洞出來,也在附近找了個樹洞休息。他們用木片封住洞口,縫隙糊上泥巴,然後將狄青麟的那顆夜明珠取了出來,放在用樹枝搭成的架子上照明。
王憐花把玩著吳菊軒那張麵具,笑道:“沒想到吳菊軒那張賊眉鼠眼的醜臉下麵,竟是這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這小子生了一張美人臉,卻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和尚,真是可惜了。”
嶽鳴珂笑道:“我姐姐若是聽到方兄這一番話……”
王憐花暗道不好,自己還沒把憐憐追到手,就先在她弟弟麵前說了這樣一番話,活脫是個風流好色的登徒子,嶽鳴珂說起狄青麟的時候,專門說他好色,顯然憐憐對這一點也十分鄙夷,若是嶽鳴珂將自己這一番話學給憐憐聽,讓憐憐發現自己和狄青麟其實相差不大,自己哪裡還有勝算。
王憐花忙道:“你彆誤會,我隻是在想,吳菊軒怎麼會有神水宮的‘天一神水’。‘天一神水’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禁地,神水宮的女人全是水母陰姬的禁臠,水母陰姬從來不許任何男人靠近神水宮,加上神水宮的入口十分隱蔽,就算有男人想要進入神水宮,也往往不得其法。但是吳菊軒手中這瓶毒水是‘天一神水’,卻是千真萬確。
吳菊軒和神水宮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來快活島,又為什麼敢易容登島。我想這些事情的答案,都和吳菊軒的真正身份有關。他相貌出眾,又是和尚,很難在江湖上默默無聞,所以我才感歎他生成男人,實在可惜了,倘若他是個女人,身份哪會如此好猜。”
這一番話說完,王憐花忍不住在心裡給自己鼓掌,他真是太厲害了,硬是將他遺憾吳菊軒不是女人,生得再花容月貌,也是浪費,曲解成他在感慨吳菊軒是個男人,卻這般花容月貌,以致彆人輕而易舉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嶽鳴珂笑道:“看來方兄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王憐花微笑道:“這世上的和尚千千萬萬,但我隻聽過一個和尚有‘貌若好女’之稱,便是少林派的無花。”
嶽鳴珂似乎有些驚訝,說道:“妙僧無花?我從前聽人說起過他。那人說這世上琴彈的最好的是無花,畫畫的最好的是無花,詩作的最令人**的是無花,菜燒得妙絕天下的還是無花。”
王憐花嗤笑一聲,說道:“這世上確實有些井底之蛙,見到井口那一小片天空,就當井外的世界都長這樣了。我就知道這世上有一人琴彈的比無花好,畫畫的比無花好,詩作的比無花**,燒的飯菜更是無花拍馬也不及。”
嶽鳴珂好奇道:“你說的這人是誰?”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嶽鳴珂很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我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好啦。”
王憐花心中好氣,按住嶽鳴珂的雙頰,讓他保持這個凝視自己的姿勢,說道:“我說的是在你眼前。”
嶽鳴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方兄,我看你也是年少英俊的瀟灑之士,並不比無花差到哪去,倘若你真如你說的這般,無所不會,無所不精,而且樣樣都比無花厲害,為什麼無花在江湖上聲名早著,你在江湖上卻沒什麼名氣。你想要追我姐姐,總不會是用嘴巴吹噓幾句你多厲害,多有本事,就覺得我姐姐會被你打動吧。”
王憐花聽嶽鳴珂的意思,竟是不反對自己追求他姐姐,不禁大喜,至於在江湖上沒有名氣,那是方玉飛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當下作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問道:“珂弟,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追你姐姐,才能打動你姐姐的心?”
他說出“珂弟”二字時,就見嶽鳴珂臉上笑容一僵,似乎很不能接受自己這樣叫他,但王憐花還是行若無事地說了下去,畢竟自己以後要做嶽鳴珂的姐夫,他當然就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叫他“珂弟”,那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了。
嶽鳴珂嗬嗬一笑,說道:“你先答應我,你以後再不這樣叫我,我再跟你說話,否則我現在就閉眼睡覺了。你要從我口中問出追我姐姐的錦囊妙計,那是想也不要想。”
王憐花從善如流:“好吧,那我叫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