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展開扇子,冷笑道:“姑娘當金某是傻子不成?黃島主雖然離經叛道,行事不羈,也殺過不少人,但是他為人高傲,目下無塵,怎麼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做出這種卑鄙事來?”
“丸香”嫣然道:“金捕頭不忙反駁我,你可知道黃藥師都會什麼武功嗎?“
她不等金九齡回答,自顧自道:“彈指神通,這是他的拿手本事,我也會的,”她一麵說著,一麵中指曲起抵在拇指上,又歎了口氣道,“可惜我現在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不然也可以為兩位演示一二。他除了這門武功,還自創了很多門武功,但是他最厲害的,叫作‘附骨針’,兩位可知道這門武功是做什麼用的?”
王憐花笑道:“附骨,顧名思義,是將針打在人的骨頭上,我說的對不對?”
“丸香”道:“正是。隻要伸手輕輕一拍,這針便深入肉裡,牢牢釘在骨骼的關節處,這針上有毒,每日六次,藥性按著血脈運行,慢慢發作,叫人嘗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金九齡臉色一變,想起王雲夢用來控製他的毒藥,喃喃道:“好厲害的武功!”
“丸香”嘿然一笑,又問道:“金捕頭,如果你有朝一日效仿黃藥師也擇一海島隱居,你會找什麼人來島上做仆役?”
金九齡道:“自然是去人伢子手上買幾個男仆女仆。”
“丸香”道:“常人都會這麼做,兩位可知道桃花島上的仆役都是什麼人?”
金九齡道:“都是些十惡不赦的惡徒。”
“丸香”點頭道:“黃藥師是浙江世家,書香門第,祖上立有大功,一直封侯封公,曆朝多做大官。後來祖上因為一力主張討伐丹國,被人所害,全家充軍去了雲南。雖然他自小家境敗落,但是他自稱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甚至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等亦無一不曉,無一不精。
他會這麼多,不僅是因為他聰明,還因為他家裡哪怕被充軍了,也有財力來培養他,給他請了那麼多師父來傳道解惑。
這樣一個自小養尊處優的人,後來隱居海島,卻沒有照著世家的習慣安置嬌婢侈童,
反而抓了很多惡徒,將他們割掉舌頭,刺聾雙耳,在他們身上打入這附骨針,留他們在島上做奴仆。嘿,金捕頭,你辦的案子很多,你說說,是什麼樣的人,會選這種不能說話,也聽不見彆人說話的人做仆役?”
金九齡冷汗已經冒出來,道:“他們既聽不見彆人說話,也不能轉述自己聽到的、看到的事情,若非主人有特殊愛好,就是主人在做一件極隱秘、極重大的事情,找這樣的人,才能法不傳六耳。”
“丸香”嫣然道:“我就知道金捕頭你見多識廣,黃島主武功雖高,但是他這種心思,隻要金捕頭一留心,絕對隱瞞不過去的。”她先恭維金九齡幾句,繼續道:“金捕頭可聽說過黑風雙煞?”
金九齡道:“自然聽過,他們是黃島主的徒弟,後來偷了《九陰真經》叛逃師門,連累其餘弟子也被廢了雙腿逐出師門,之後四徒陸乘風放出他二人手裡有《九陰真經》的消息,組織許多人去抓捕他們,不過這兩年倒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丸香”歎氣道:“世人都以為他們是見利忘義,不念師恩,害死師母的小人,卻不知道他們做的事都是彆有內情的。”
金九齡道:“姑娘請詳細說!”
“丸香”道:“這梅超風原名梅若華,是上虞縣的人,小時候父母雙亡,被伯父伯母收留,十一歲時被賣給蔣家村一戶人家做丫鬟,又過一年,她在井欄邊洗衣服,蔣太太瞧見蔣老爺調戲她,就拿木棒打她一通,然後把她拉去廚房,要用火鉗燒她的臉。
眼看那火鉗就要落在她的眼皮上,這時黃藥師過來製住蔣太太,將梅若華帶走,並收她為徒。金捕頭,小公子,在你們心裡,黃藥師是這樣嫉惡如仇,樂於助人的人嗎?”
金九齡苦笑道:“當然不是,他若是這樣的人,就不會被罵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
“丸香”歎了口氣,道:“不錯,其實他一路跟到廚房去救那梅超風,是因為那梅若華年紀雖小,但是依稀與花姑娘有六七分相似。”
金九齡驚訝道:“你是說江南花家的花姑娘?”
“丸香”冷聲道:“就是那位讓陛下朝思暮想,太子時期為了娶她,不惜與祖母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