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打開。
唐玉從黑暗中走進來。
他的臉就好像剛剝開的菱角一般雪白柔嫩,聲音也好像菱角落入水中一般清脆動聽。
唐玉道:“這點二叔剛剛已經問過賈珂,賈珂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不必再問了。”
那人對唐玉很恭敬,一見他進來,就站起了身,聽他說話,等他這話說完,問道:“他是怎麼說的?”
唐玉那雙美麗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彎彎曲曲的線,纏著王憐花:“他說你是他的男寵。”
他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那種很漂亮的笑容,眼中卻露出了刻薄的鄙夷:“你是嗎?”
他父親是唐門這一代的掌門人,“福壽雙全”唐大先生,唐敬。
他娶了三位夫人,生了三個兒子,老大是唐缺和唐傲,老幺是唐玉。
唐傲是唐敬天資最好的兒子,唐缺是唐敬心眼最多的兒子,唐玉總覺得自己是最好的,但是有這兩個哥哥珠玉在前,他必須要超過他們好幾倍,才能彰顯出自己的好來。
不過唐玉雖然自小就想要勝過自己的兩個哥哥,但是他從沒有輕視過他們。
他是跟著唐缺長大的,他一直深深記著唐缺給他的教誨。比如。
“如果你想看一個人心裡藏著的秘密,那你最好在他聽到一些會讓他心神動搖的事情的時候,再問他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料定如果這件事是假的,王憐花一定會露出馬腳來。
因為即使是他,聽到有人說自己是彆人的男寵,也一定會笑不出來,他會伸手,用自己的手指將對方的喉骨捏碎。
即使是唐缺,也會立馬放聲大笑,因為他習慣用笑來掩飾自己的惱怒。
隻要王憐花這麼做,他就知道賈珂是在騙人了。
王憐花聽到這話,臉色一點也沒有變。
其實他知道賈珂絕不可能輕易說出這種話來,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但王憐花的心裡仍然恨的牙癢癢,既恨不得將賈珂那條亂說話的舌頭咬斷,又恨不得將唐玉和旁邊這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這股羞惱的恨意流入目光之中,卻似嗔似怨,令人**。
他微微一笑,道:“哦。”
這聲“哦”直接把唐玉給
難住了。他怔怔的凝視著王憐花,隻覺得自己生平所學的東西在這一刻都成了擺設。
“哦”是什麼意思?是他知道了?是他承認了?還是他否認了?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臉皮這麼厚的人,小小年紀,本身長相不錯,武功不錯,為了點錢,就甘心做彆人的男寵?
也許這聲“哦”就像唐缺的笑一樣是他的掩飾手段,可是自己完全看不出來他的心情波動,這該怎麼判斷這件事是真是假?
有人在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膀,道:“唐玉兄,請讓一讓,謝謝,我來接王小花回家了。”
唐玉側身,回頭就看見賈珂站在他身後,看見他看自己,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去看坐在床上的王憐花。
王憐花撲哧一笑,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他身側,伸手抓住賈珂的手,笑道:“怎麼這麼久?”
“嗯,因為談了很多事嘛。”賈珂也回握住王憐花的手,“不過現在距離吃午飯還有大半個時辰呢,左右沒事,正好出去轉一轉吧。”
唐玉默默看著他們二人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厚顏無恥”這四個字來,但是很快,這四個字又被“狼狽為奸”這四個字給打敗了。
作為狼或者狽的一員,賈珂表示自己的手骨快被捏碎了。
“輕……輕點啊,骨頭快斷了。”賈珂倒抽著冷氣說。
王憐花笑道:“男寵?”
賈珂道:“疼……疼……你彆聽他造謠,我才沒這麼說呢。”
“哦?”王憐花微微鬆手,“那你說的是什麼?”
賈珂乾笑道:“嗬嗬……韓嫣。啊!好疼!”
王憐花微微笑道:“那有什麼區彆嗎?”
“好疼!疼!嗬嗬,好像沒有……但是,我這也是逼不得已嘛!他們問我你和我是什麼關係,我說其他的關係,都怕他們會順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世,隻有說這種關係,是最好糊弄過去的。當然,我也知道這會影響到王公子你的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