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1 / 2)

賈珂心想:“我從前竟沒想到這事!你媽喜歡白色,白飛飛一來給自己取了‘白’這個姓,二來總是穿一身白衫,可見她也喜歡白色。唉,她倆這般投緣,果然是天生的母女!”

當下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不錯,你們母子對衣食住行素來十分講究,這種樹葉的綠色,倘若隻是身上的點綴,那倒罷了,倘若全身都是這種綠色,那定然難看死了。”說到這裡,不禁一怔。

賈珂本來一麵說話,一麵輕撫王憐花的後背,這時怔怔出神,手也停下不動。王憐花心中奇怪,看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賈珂皺了眉頭,說道:“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可是究竟在哪裡見過,我一時之間,當真怎麼也想不起來。”然後握住王憐花的手,將他的手送到自己麵前,雙目凝視著他的手,繼續道:“剛剛你用柳枝撥水之時,我也是這種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有人用柳枝作武器。也是因為這個人,我才想起那綠衫人的。”

王憐花聽賈珂這麼說,也想了一想,然後搖頭道:“倘若你當真見過這樣的人,那你和他見麵之時,我一定不在。畢竟我對這樣的人,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賈珂沉吟片刻,始終想不出來,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但他這輩子記性極好,堪稱過目不忘,倘若他當真見過這樣的人,又怎會忘記?難道這人是他上輩子見過的?可是以柳枝為武器又是怎麼回事?

好在賈珂生性隨和,不喜歡鑽牛角尖,既然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索性就不去想了,當下笑道:“所以我倒不覺得那綠衫人和你媽有關,木婉清也不是落入了你媽手中。”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倘若帶走木婉清的人,和那綠衫人是一夥的,那麼木婉清當然不是落入我媽手中。但你隻憑木婉清和穆念慈、李莫愁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這一點,就認定木婉清也是被一個綠衫人帶走的,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賈珂聽到這裡,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王公子,我怎麼覺得,你恨不得天下間所有壞事,都是你媽做的啊?”

王憐花扮了個鬼臉,笑道:“我不在發生壞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這件事和她有關,難不成還應該在發生好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這件事和她有關嗎?嗯,嫉惡如仇王雲夢?行俠仗義王雲夢?救苦救難王雲夢?義薄雲天王雲夢?賈公子,你覺得你婆婆適合哪個稱號啊?”

賈珂笑道:“你可彆嚇我,我連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王憐花伸手扼住賈珂的脖頸,做出一副恐嚇的模樣,笑道:“原來你做夢還會夢見她啊!跟我說說,你都夢見她什麼啦?”

賈珂嘿嘿一笑,神色很是靦腆,說道:“這個麼,我每晚都會做夢,夢見她的次數也不算少,總不能每個夢都挨個跟你說一遍吧?”

王憐花一聽這話,登時想起當年王雲夢當著賈珂的麵脫下衣服,要賈珂娶她為妻這件事了,他心裡酸溜溜的,簡直咕嘟嘟地冒起醋泡來,說道:“我本以為你隻夢見過她一兩次,原來你夢見她的次數,多得連你自己都數不清啦!”

賈珂垂下目光,又是一笑,說道:“我也不想總夢見她,誰知她總是自己跑到我的夢裡來呢?嘿嘿!”臉上神情有些害羞,顯然他不僅夢見了王雲夢,還在夢裡做了什麼讓他不好意思的事情。

王憐花見賈珂這副模樣,不由妒火中燒,登時隻記得王雲夢在賈珂麵前脫衣服這件事,卻把賈珂對王雲夢的憎惡忘得一乾二淨了,哼哼地道:“是嗎?那你跟我說說,你最近做的一個和她有關的夢是什麼?”

賈珂仍不去看王憐花,靦腆笑道:“你真想聽啊?”

王憐花更覺生氣,伸手去抬賈珂的下頦,迫使他看向自己,然後微微一笑,說道:“你說我想不想聽?”說完這話,就見賈珂移開目光,看向虛空。

王憐花惱道:“賈珂,你再不看我,我就咬你了!”

賈珂噗嗤一笑,看向王憐花,問道:“你不是要聽我跟你講嗎?乾嗎還要我看著你?”

王憐花“哼”的一聲,凶霸霸地道:“我不僅要聽你講你做了什麼夢,還要你一麵講,一麵看著我!怎麼,你不服氣嗎?”

賈珂笑道:“服氣,服氣!就是……嘿嘿……有點不好意思。”

王憐花氣道:“那是你婆婆!你……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究竟做了什麼夢?”聲音之中,滿是懷疑之意,顯然是疑心賈珂在夢裡和王雲夢做了什麼越軌之事。

賈珂笑了笑,說道:“你彆急著生氣,我跟你說就是。”說著輕輕地咳嗽一聲,繼續道:“這是好幾天前的夢了。嗯,夢境是夢境,現實是現實,兩者不可混為一談,你可不能因為我做了什麼夢,就生我的氣啊!”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那可不好說!”見賈珂嘴唇一動,似乎又要說話,跟著補充了一句:“倘若你不跟我說,那我現在隻會更加生氣!”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我那天晚上做的夢啊……嘿,夢裡咱倆從未見過麵,我十五歲那年,去洛陽做了知府,當地的幾個富豪在一家酒樓設宴款待我。那天晚上我出席酒宴,你也去了,幾個富商公子過來給我敬酒,還向我引薦了你。當時我站在人群中,遙遙看見了你,見你坐在桌旁,握著酒杯,與他人說笑。燈光灑將下來,將你的臉蛋兒照得雪白,一雙眼睛照得閃閃發亮,我立刻就對你一見鐘情了。”

王憐花初時發現賈珂的夢裡有自己,心頭的大石就登時落到地上,人也高興起來,跟著聽到賈珂在夢裡對自己一見鐘情,心中更覺得意,親了賈珂一口,笑道:“本公子這般英俊瀟灑,你對我一見鐘情,不是理所應當嗎?乾嗎要覺得難為情?你適才吞吞吐吐,不肯說你做了什麼夢,我還以為你……哼!”說到最後,咬了一口賈珂的臉頰,以示懲罰。

賈珂笑道:“你彆急著高興,我連一半都沒有說到呢。”

王憐花聽到這話,不自禁地擔心起賈珂接下來會和王雲夢之間發生什麼愛恨糾葛,於是忿忿地咬了賈珂一口,便不再說話

賈珂笑道:“我既然對你一見鐘情,當然就要想方設法地約你出來,追求你了。夢裡過了半個月,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你也喜歡上了我。”

王憐花噗嗤一笑,問道:“你是怎麼努力的?”

賈珂搖了搖頭,笑道:“不太記得了,反正不會像你一樣,隻想把彆人拐到床上去。”

王憐花伸了伸舌頭,神色卻很得意。

賈珂繼續道:“那時咱倆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喜歡你,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歡你——”

王憐花格格一笑,截口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呢?”

賈珂笑道:“大概知道吧,隻是咱倆誰都沒有挑明。”

王憐花點了點頭。

賈珂忽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嘿嘿一笑,說道:“那天我去你家找你,明麵上是把前天向你借的書還給你,背地裡卻是找你談情說愛。哪想到了房間,房間裡竟然空無一人。我就問你家丫鬟,你去哪裡了?那三個丫鬟都說你出去了。

我又問她們,你去找誰了。誰知第一個丫鬟說你去找朋友了,第二個丫鬟說你去賭錢了,第三個丫鬟說你去和燕小姐約會了。我見她們說辭不一,神色有異,覺得十分奇怪,就逼問了她們一番,才知道你其實在樓下的花廳裡。

於是我點住她們的穴道,將她們扔進你的房間,然後向那間花廳疾奔而去。途中經過一間房間,就是你媽那間牆壁上畫滿了春宮圖的會客室。隻見屋門緊閉,說話聲卻從屋裡響了起來,卻是你媽的聲音:‘耿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王憐花聽得津津有味,問道:“耿大人是誰?”

賈珂笑道:“在我夢裡,他是個大官,你媽正好有求於他,所以……”

王憐花隻道在賈珂的夢裡,王雲夢有求於這位耿大人,就打算用自己的身子來賄賂他。這種事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了,王憐花早已司空見慣,自然不覺奇怪。當下點了點頭,忽又想起賈珂先前的不好意思,不禁眯了眯眼,問道:“然後呢?你推門進去了?”

賈珂搖了搖頭,笑道:“我當時聽到這話,正打算離開,忽聽得那耿大人笑道:‘再多喝幾杯,我就要醉了,豈不要冷落令郎了?’”

王憐花一呆,脫口而出:“你說什麼?”

賈珂垂下目光,很不好意思地道:“我早跟你說過,這隻是一個夢嘛!”

王憐花咬牙切齒地道:“在你夢裡,我究竟是做什麼的?”

賈珂卻不回答,很不好意思地道:“我那時雖在夢裡,聽到這話,仍是嚇了一跳。也顧不上繼續偷聽他們說話了,就照那幾個丫鬟所說,趕去花廳,一掀開簾子,就見你……嘿嘿……嘿嘿……”

王憐花見賈珂臉上很紅,不由抬起腳,踹向賈珂,氣哼哼地道:“我怎麼樣?”

賈珂臉紅道:“我看見你坐在椅子上,嘴裡塞著手帕,身上不著寸縷,手腳皆被彩色鐵絲束縛,高懸空中,然後……然後……嘿嘿……你還中了藥,但一直拚命掙紮,想要逃脫桎梏,瞧見了我,你渾身一僵,一動也不敢動了,我就……嘿嘿……抱著你回了自己家。”

王憐花本來聽見賈珂夢到的是他被王雲夢綁了起來,還一心想要逃跑,心中的怒火,就已經消失了九分。隨即想到賈珂這是經曆”琅嬛玉|洞”那件事以後,才做了這個夢,餘下的一分怒火,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畢竟即使是他這個親兒子,也沒法擔保王雲夢一定不會做下這事。

他伸手摟住賈珂的頭頸,笑嘻嘻地道:“你抱著我回家以後,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啊?”

賈珂歎了口氣,遺憾道:“我還沒來得及對你做什麼,就已經睡醒了。”然後向王憐花一笑,說道:“幸好我睜開眼睛,就瞧見你躺在身邊,正睡得香甜。雖然我在夢境裡來不及對你做些什麼,但是在現實裡,我確是可以儘情地對你做些什麼啊!”

王憐花扮了個鬼臉,笑道:“想得美!你要對本公子做什麼,可得看本公子的心情,哪能你說做什麼,本公子就任你做什麼?反過來還差不多!”說到這裡,心中又很奇怪,笑道:“賈珂,你適才說起花廳的事,神情當真蕩漾得很,想來你很喜歡我在花廳的樣子,是不是?”

賈珂臉上一紅,說道:“當時我在夢裡,看見王公子那副模樣,就覺得鼻子一熱,然後鼻血嘩啦啦地流了下來。現在想起那副模樣,我還是……嘿嘿……嘿嘿……”

王憐花在這種事上可沒多少羞恥心,他見賈珂這副害羞模樣,心中更覺好笑,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如此說來,你對我那副模樣,其實著迷得很了?咱倆每天晚上都要玩遊戲,你怎的從沒讓我擺出那副模樣來?”

賈珂笑道:“我倒是很想,但我怕你受傷啊!”

王憐花心中奇怪,問道:“受傷?我為什麼會受傷?”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因為你坐的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像球一樣的椅子。”

王憐花眉毛一揚,問道:“球?”

賈珂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很大的一個球,足以讓一個人坐在上麵,並且上麵還——”說到這裡,豎起中指,指向天空。

王憐花臉上一熱,說道:“你還真會想啊!”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嗯,你也知道,球會來回晃動嘛,所以你務須十分小心,才能穩穩當當地坐在球上。但是你雙腳離地,雙手雙腳都被鐵絲束縛,如果你把重量搭在上麵,那麼鐵絲就會深深地陷入你的皮肉,那自然很疼,所以你隻能用一種辦法來坐穩……嘿嘿……這一幕在夢裡想想就好了,我可舍不得真發生在現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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