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噗嗤一笑,伸手摟住王憐花,說道:“瞎說什麼,我怎會和你分手。”
王憐花斜睨賈珂一眼,理直氣壯,說道:“你忘了我跟你發過毒誓,往後我再和彆人說話輕薄,和彆人眉來眼去,對彆人動手動腳,就會永遠失去你了嗎?我給黃蓉脫衣服,便是對她動手動腳,便是違背了誓言。你在這裡看著我違背誓言,卻不阻止我,難道不是要和我分手嗎?”
賈珂又是一笑,說道:“你是為了救人,又不是為了吃人豆腐,占人便宜,這怎能算是動手動腳?”側頭在王憐花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微笑道:“憐花,你也知道我這人最喜歡胡思亂想,明明知道你很愛我,還是忍不住擔心你移情彆戀,喜歡彆人,不喜歡我了。自從發現你是被你媽強行帶走的,而不是自己離開的,我就一直在想,咱倆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王憐花立時失了氣勢,靠在賈珂懷裡,將臉埋在賈珂的肩頭,說道:“都是我不好。”
賈珂低下了頭,握住王憐花的手,在他的戒指上輕輕一吻,說道:“我本來也覺得都是你不好,你總欺負我,但是這幾天,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不能隻怪你,你有錯,我也不好。
你對我缺乏信任,明知我愛的一直是真正的你,卻不敢將真正的你交付給我,我對你何嘗不是缺乏信任?我明知你從小就愛我,為了這份愛,你和你媽對抗,和你的**對抗,為了讓我活下來,你甘願放棄自己的性命,我卻總覺得你受不了誘惑,總覺得你會變心,總覺得你會對我厭煩。
那天我從酒店回家,見你不在家裡,我就該察覺不對的,因為咱倆從前發生口角,你都會過來哄我的,何況咱倆前一天晚上多好啊,怎麼可能這次你就不理我了。
可我對你的愛不夠信任,我覺得那都是你的真心話,覺得在你心裡,我已經微不足道了,加上我心裡正難過呢,就把所有的不合理當成合理,咬定這些事情都是你做得出來的。這是我不好。”
王憐花越聽越慚愧,手指在賈珂背上抓來撓去,聽到最後,忍不住笑道:“賈珂,你這是在以聖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啊。”
賈珂笑道:“我可不要做聖人。聖人一聽就性冷淡,我要是變成聖人,每天晚上在床頭給你念《論語》《道德經》,我們王公子後半輩子豈不得守活寡了?”
王憐花哈哈大笑,說道:“你也太小看你家相公了!你想在床頭給我念《論語》《道德經》,儘管去念,我就坐在你麵前,兩條腿搭在你肩頭,把你的臉埋在這裡,你能念完三十個字,我就跟著你姓。”
賈珂吃吃一笑,說道:“你也太高看我了,你若是這樣做,我一個字都念不出來。看來我這輩子都做不成聖人了。”
王憐花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希望你做聖人。我倒希望你壞一點,像我從前那樣壞,往後我來讓著你。”
賈珂的心都要化了,笑容都快從臉上飛出去了,撫摸著王憐花的脊背,說道:“我對你好,你一樣可以讓著我啊。憐花,我就想啊,往後我要多信任你一點。咱倆今天就說好了,我再也不跟你玩你騙我猜的遊戲了,往後你說什麼話,我都相信,隻要是你說的話,我就相信。”
王憐花愣了一下,直起身來,去吻賈珂的嘴唇。
動作輕柔了,如何告訴賈珂,他有多麼愛他?
動作激烈了,他又忍不住擔心,賈珂會被他弄疼。
賈珂忍不住笑道:“蓉兒還躺在這裡呢。”
王憐花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賈珂的嘴唇,最後沒有忍住,伸出舌頭,在賈珂的嘴唇上舔了一下,這才放開賈珂,轉過身,麵向黃蓉。
王憐花解開黃蓉的衣扣,將黃蓉身子一翻,黃蓉已趴在幾件衣服臨時鋪的床上。
他脫下黃蓉的短襖,留下黃蓉的肚兜,然後拿出一隻小瓶,取出那三枚金針,用火燒了一下針尖,交給賈珂兩枚,餘下一枚伸入瓶中,蘸了一點豆綠色的藥粉。
他將金針取了出來,手臂顫動,猶如蜻蜓點水,向黃蓉背上的穴道刺了過去。一刺即離,快捷無倫,每一針刺下去,都流出不多不少,正好一滴暗紅的血珠,倏忽之間,竟已流出十七滴血珠來。
王憐花將金針遞給賈珂,取來另一枚金針,一樣伸入小瓶,蘸了一點藥粉,然後向黃蓉右臂上的穴道刺了下去。
金針刺入“間使穴”時,黃蓉突然悶哼一聲,聲音中頗有痛楚之意。王憐花收回金針,伸手在她在右臂上連推三下,她手臂輕輕一顫,五根手指的指肚同時流出一滴暗紅的血珠。
王憐花又換了一枚金針,向她左臂上的穴道刺了下去。
和右臂一樣,金針刺入“間使穴”時,左手五根手指的指肚也同時流出一滴暗紅的血珠。
王憐花放下金針,讓賈珂扶著黃蓉坐起來,他也站起身來,走到黃蓉身後,伸指緩緩點她頭頂穴道。
黃蓉雙頰如火,額上汗珠滾滾而下,須臾間全身都是汗水,仿佛她現在不是坐在冰天雪地裡,而是坐在桑拿房裡蒸桑拿,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痛苦之意,牙齒緊緊咬在一起,發出格格的聲音。
突然之間,王憐花左手伸了過來,捏住賈珂的鼻子。
賈珂一怔,看向黃蓉,就見王憐花用金針在她身上刺過的地方,又都流出一滴紫黑的血珠。
王憐花鬆開了手,說道:“放開她吧。”
賈珂“嗯”了一聲,輕輕將黃蓉放在衣服上,又拿起黃蓉自己的衣服,蓋在黃蓉身上。
王憐花向旁邊一株堆滿了雪的梅樹瞧了一眼,說道:“她得在這裡躺一會兒,咱們去那邊說話。”
賈珂站起身來,和王憐花向那株梅樹走去。
兩人在梅樹下麵站定,王憐花終於鬆開賈珂的鼻子,給他揉了一揉,解釋道:“黃蓉中的毒藥有點邪門,我一時也不知如何解毒,隻能強行將她體內的毒素逼了出來。最後她體內的毒素隨著血液流了出來,來到體外,可能會生成毒氣。她自己將毒氣吸入體內,轉眼就會流出來,沒什麼影響,咱們還是不要吸了。”
賈珂點了點頭,將王憐花摟在懷裡,看向那座大殿,又去看黃蓉,隻見她身上的汙血都沒入冰雪之中,臉上紅暈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兒,黃蓉發出了一聲夢囈,睜開雙眼,看看四周,連著看了好幾眼,猛地坐起身來。
她一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衣服就從身上滑了下來,落到腿上。
賈珂連忙移開目光,再過一會兒,向黃蓉瞧了一眼,見她已經穿好衣服,便拍了拍王憐花的後背。
王憐花睜開眼睛,咬了賈珂的耳朵一口,然後從賈珂懷中離開。
兩人攜手走到黃蓉麵前,還沒說話,就見黃蓉雙手抱膝,抬起頭來,向他們怯生生地一笑,問道:“兩位哥哥,這裡是哪裡啊?”
王憐花噗嗤一笑,說道:“裝什麼像?這毒藥應該沒有把人毒傻的效用吧。”
黃蓉大喜,說道:“原來是你們倆啊!你們臉上戴著麵具,我都沒認出來。”
她本想站起來說話,但是渾身懶洋洋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隻好繼續坐在地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小魚兒?我爹爹呢?其他人呢?我怎會躺在這裡?”
賈珂當下說了他和王憐花過來以後,做了什麼事情,又道:“我們隻在大殿裡見到了一個你,除此以外,再沒有任何線索。蓉兒,你仔細回憶一下,你昏迷以前,最後做的事情是什麼?”
黃蓉臉色煞白,擔心小魚兒和黃藥師的安危,心中著實焦慮。她順手抓了一把冰雪,在手中揉捏,回憶一會兒,說道:“那天晚上,我和小魚兒偷溜到橫梁上說話。我倆說的有點口渴,小魚兒下去拿水,然後……然後……然後我就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