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一笑,伸手點住玉簫道人的昏睡穴,然後低頭去吻王憐花的嘴唇。
王憐花將舌頭伸進賈珂的口中,在裡麵肆意翻攪,漸漸有些迷醉,於是將手伸入賈珂的衣服裡,過了一會兒,突然向賈珂一笑,說道:“賈珂,咱們做吧。把這牛鼻子扔出去,一會兒再來審問他。”
賈珂忍不住一笑,說道:“你剛剛不是被我抱了一下,都很憤憤不平嗎?怎麼現在又要我來抱你了?”
王憐花一本正經地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若不是你這小狗適才在那裡苦苦哀求,說自己十分害怕,需要我安慰你,我適才正在摩拳擦掌,琢磨怎麼折磨江玉郎呢,怎會要你抱我?”隨即想起適才說過今晚換成他來抱賈珂,連忙改口,說道:“說錯了,是‘怎會現在就要抱你’?”
然後嘴角邊似笑非笑,伸手捏住賈珂的下頦,一副十足的風流浪子的模樣,說道:“咱們剛剛不是已經說好了嘛,今天晚上,換我來抱你。快去那邊趴著,公子爺這就來寵幸你這小狗了!”
賈珂聽得好笑,也一本正經地道:“公子爺真是有愛心,對小狗都這樣溫柔體貼,其實我被公子爺這麼一抱,這麼一親,已經恢複過來了,不需要公子爺安慰了。何況我那兩個狗弟弟如今下落不明,我總得先問問這臭道士,江玉郎把他倆帶去哪裡了,才有心情來安慰,啊,不是,是被公子爺安慰啊。汪!”
王憐花聽到他最後這聲狗叫,忍不住噗嗤一笑,隨即歎了口氣,哀哀戚戚地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裡,還不如你那兩個狗弟弟重要。”
賈珂心下大樂,說道:“你這個黑心的小鬼,我現在可是安安穩穩地坐著呢!倘若被人帶走的是你,我哪裡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
王憐花繼續哀哀戚戚地道:“那是因為你知道,倘若江玉郎是要殺死他們,那麼他沒必要將他們帶走,現在他將他們帶走了,肯定是另有用處。既然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有性命之憂,你為什麼不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何況你明知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有性命之憂,還不肯讓我來安慰你,這說明什麼?不就說明,在你心裡,我不如你那兩個狗弟弟重要嗎?”
賈珂笑道:“理雖是這個理,但若現在有人將你帶走了,縱使我知道你不會有性命之憂,我也一定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無論如何都坐不安穩。甭說倘若你被人帶走了,我會怎樣了,倘若你又中了什麼不立刻和彆人親熱,就會肌膚寸裂、七孔流血而死的毒藥,那我現在就是丟了一百個狗弟弟,也無暇去找他們,隻會留在這裡,專心幫你解毒。不一樣的事情,能放在一起比較嗎?”
王憐花眼睛一亮,笑道:“聽你的意思,倘若我現在中了春|藥,你一定會跟我親熱了?這個好辦。這牛鼻子生了一雙色眼,一看便知,他采花的時候,沒少用下藥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咱們從他懷中取出的那些瓶瓶罐罐,想必會有一種甚至幾種春|藥。我還有四五個瓶子沒有打開,現在就去看看!”說著便要站起身來。
賈珂也不攔他,看著他嘿嘿直笑,跟中了邪似的。
王憐花站起身來,見賈珂笑得如此不懷好意,心知這時候問他在笑什麼,定會被他取笑一番,於是也不理他,走到一邊,將那四五個瓶子找了出來,坐回賈珂懷裡,將那四五個瓶子一溜排開,一麵拔開瓶塞,檢查瓶中裝的是什麼藥物,一麵語調拖的長長的,說道:“賈——珂——”
賈珂還是直笑,說道:“怎麼啦?嘿嘿,哈哈……”
王憐花放下第一個小瓶,拿起第二個,問道:“沒什麼啊,我就是想叫你一聲。”跟著在心中補充一句:“來打斷你的傻笑。”
賈珂“哦”了一聲,又“嘿嘿”“哈哈”地笑了起來。
王憐花又拖著長長的語調,說道:“賈——珂——”
賈珂格格笑道:“王公子,你這是昨天晚上沒找到機會吊嗓子,決定現在多叫幾聲,好把昨天的份補上嗎?”
王憐花橫了他一眼,說道:“我倒是想補,但你又不陪我補。”
賈珂噗嗤一笑,問道:“咦,你不是說你今晚要來抱我嗎?就算我現在照你所說,趴在那裡了,你要抱我,還怎麼吊嗓子啊?”
王憐花說得興起,早就將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聽到賈珂的話,不由臉上一熱,隨即一本正經地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我要抱你,和我要吊嗓子,這兩件事完全可以同時做。你若不信,我現在就給你示範一下。”
賈珂笑道:“不了吧。王公子也許天賦異稟,可以同時做好這兩件事,但我可沒有這樣的天賦。倘若你要我同時做這兩件事,那我隻會和狗熊掰棒子似的,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這個,給王公子的服務,可就要大打折扣了。”說著含住王憐花的耳朵,輕聲道:“你也希望我更專心於彆的事情,而不是吊嗓子吧?”
王憐花氣得要命,賈珂這個混蛋,一麵說現在沒心情和自己**,一麵含自己的耳朵,還說這種話,自己又不是木頭人,哪裡經得起他如此撩撥?
王憐花忿忿地拆開第三個小瓶,嗅了一嗅,知道不是,拆開第四個小瓶,嗅了一嗅,登時眼睛一亮,又用小指挑出一點,嘗了一下。
這個味道,不會錯的,這就是春|藥!
王憐花晃了晃小瓶,笑吟吟地道:“我吃啦!”
賈珂樂不可支,下頦抵在王憐花的肩上,笑道:“隻要你不怕彆人說:‘王憐花哪裡隻是不能像普通男人一樣,和年輕貌美的姑娘親熱,他連和他老公親熱的時候,都得吃點東西助興!可憐王憐花年紀輕輕,盤靚條順,誰看見了,不得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好一個瀟灑俊俏的美少年!’
身子卻早已被賈珂掏空,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槍蠟頭罷了!’那你就吃吧!”說罷,連著歎了三口氣,一口比一口悠長,一口比一口沉重,仿佛在為王憐花惋惜似的。
王憐花本來隻是想要演一出戲,嚇唬一下賈珂,當然若能假戲真做,那自然更好。但是賈珂此言一出,他臉皮再厚,也沒法若無其事地將這出戲演下去了。
他漲紅了臉,忿忿地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要你不說出去,旁人怎會知道,今天晚上,我吃了什麼東西?”
賈珂笑道:“王公子,你真的是太小看自己了。倘若你現在中了毒,我當然得抱你,一旦開始抱你,隻抱一次,哪裡停得下來?咱倆纏纏綿綿,一不留神,一個晚上就過去了。整整一夜,那牛鼻子都躺在外麵,怎會沒有人發現?
到了第二天,就有人過來問我,那兩隻小狗如今下落不明,我怎會有心情在帳篷裡和王公子胡天胡地,我自當據實以答,說道:‘王公子中了毒,我得給他解毒啊。’那人搖一搖頭,滿臉不信,說道:‘胡說八道!昨天晚上,你們到底在帳篷裡做什麼,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明明是在做夫夫之事,哪裡是在解毒?’
我便回答:‘我和王公子做夫夫之事,就是在給王公子解毒,因為王公子中的,就是不和彆人親熱,就會痛苦而死的毒藥。’那人吃了一驚,說道:‘他好端端的,怎就中了這樣的毒藥?是誰給他下的毒?’
我自然不好實話實說,隻能支支吾吾,將事情敷衍過去。那人看我這副模樣,哪裡還會猜不到,王公子是怎麼中的毒?可是王公子無緣無故,為何會給自己下這種藥?那人隨即想到,西門慶是怎麼死的,登時明白王公子為什麼吃這種藥了。
這麼一來,王公子看上去像是一個急色鬼,其實心有餘而力不足,每次和老公親熱,都得吃點東西助興的名聲,可不就在江湖上傳開了嗎?”
王憐花臉上又是一紅,轉過身,捏住賈珂的雙頰,嗬嗬一笑,說道:“‘隻能支支吾吾,將事情敷衍過去’?賈珂,你說的這個你,是你本人嗎?你最擅長將彆人玩弄於掌股之上了,你若是真想瞞過這人,怎麼可能讓他發現這件事的真相?”
賈珂輕輕撫摸王憐花的脊背,嘿嘿一笑,說道:“剛起床腦袋不太清楚,難免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王公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過嗎?我再謹慎,再小心,也會有說錯話的時候,還請你多包涵吧!”
王憐花用力捏了賈珂的臉頰兩把,然後把瓶子放在地上,摟住賈珂的脖頸,靠在賈珂的懷裡,笑道:“你什麼都不肯做,那你為什麼要點住那牛鼻子的昏睡穴?隻是為了和我親一口嗎?”
賈珂一笑,說道:“也不隻因為這個,我還需要點時間,想想江玉郎的事。”
王憐花問道:“你在想那個將我打暈的人是誰?”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我最初想到了江琴。江玉郎本不該知道自己的本名是江玉郎,但他現在知道了,可見他十有八|九已經和江琴父子相認了。也許這些年來,江琴另有奇遇,得到了逍遙派的武功。他日複一日地苦練‘北冥神功’,到處吸人內力,所以武功勝過了你。”
王憐花卻不同意賈珂這番推論,說道:“倘若這些年來,江琴一直到處吸人內力,江湖上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譬如丁春秋的‘化功**’,任我行的‘吸星**’,都是隨著遭到他們毒手,失去內力的倒黴蛋越來越多,才在江湖上傳開的。”
賈珂微笑道:“倘若江琴為人十分謹慎,每次吸走人家的內力,就會將這人殺死,不叫消息走漏,那麼這些年來,江湖上一點風聲都沒有,確實是有可能的。江湖上不就沒人知道,你也練過一門吸走彆人內力的武功嗎?不過麼,我後來想了想,那個人應該不是江琴。你還記得吧?咱倆成親之前,我在蘇州遇見過江玉郎,然後……”
王憐花恍然道:“當時有個武功極高的人,闖進來將你打暈,將他帶走了。你是覺得,倘若那人是江琴,他不僅會帶走江玉郎,他還會對你做點什麼?”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即使他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所以按兵不動,沒有對我下手,可是他為什麼放過了王語嫣?江玉郎想要得到王語嫣,他帶走或是不帶走王語嫣,都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他既是江玉郎的親生父親,父子倆失散多年,終於相認,正是需要培養感情的時候,他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將王語嫣帶走,送給江玉郎做禮物呢?
我從前以為琅嬛玉|洞的事是你媽謀劃的,所以認為將我打暈的那個人,和將你打暈的那個人,其實不是一個人。如今咱們已經知道,琅嬛玉|洞的那個人,就是江玉郎,那麼這兩個人,十有八|九是一個人。他能那樣算計你,當然也能將王語嫣當成禮物,送給江玉郎,但是他沒有。”
王憐花“嗯”了一聲,說道:“你從前跟我說過,童姥跟你說,她師父一共收了三個弟子。如今李秋水已經死了,童姥決不會做這樣的事,而且她二人要麼沒有收過徒弟,要麼徒弟武功遠不如我。
無崖子的兩個徒弟,二徒弟丁春秋如今還在天牢裡,大徒弟蘇星河據說一心用在雜學上,各種雜學都會一點,武功十分差勁。雖然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我想蘇星河的武功如此差勁,這人也不是他。那就隻剩下一個無崖子了。可是無崖子怎會跟江玉郎攪在一起?”
賈珂搖頭道:“這人應該也不是無崖子。你莫要忘了,王語嫣是李阿蘿的女兒,而李阿蘿是無崖子和李秋水的女兒,‘琅嬛玉|洞’還是李阿蘿的地方。我想無論無崖子如何痛恨李秋水入骨,也不會明知江玉郎意欲強|奸他的外孫女,還和江玉郎混在一起,更不會明知‘琅嬛玉|洞’是他女兒的書房,還要江玉郎在那裡做下禽獸之事。”
王憐花不以為然,說道:“那也未必。倘若我媽和李阿蘿是同胞姊妹,無崖子是李阿蘿的父親,當然也是我媽的父親,那他未必做不出這種事。俗語不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嗎?這種事我媽做得出來,無崖子十有八|九也做得出來。”
賈珂笑道:“會嗎?我覺得你一定做不出來。”
王憐花一愣之下,笑道:“我又沒有孩子,你怎知我做不做得出來?假如我也有孩子,說不定我會像我媽對我一樣對他呢。”親了親賈珂的臉頰,笑道:“我可不像你,一看就是個好爸爸。”
賈珂笑道:“過獎,過獎,但我最不喜歡小孩了。即使你給我生了一個小孩,我十有八|九也喜歡不起來,隻會覺得他搶走了你的注意力,令你不像從前那麼愛我了,於是天天在你麵前,和他爭寵。”
王憐花哈哈大笑,心想:“倘若咱倆真有小孩了,以你的性格,即使不喜歡他們,也一定會負起所有的責任來,做一個很好的爸爸。”
其實他也不是多麼喜歡孩子,隻是覺得,倘若能和賈珂有個孩子,看賈珂是如何疼愛他們的孩子的,那麼他的童年就不會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