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第七十章(1 / 2)

兩人說笑了一陣,賈珂見王憐花心情好了很多,便道:“咱們來審問那老頭吧。”

他們本來是想向唐玉打聽唐二先生的事,比如唐二先生是怎麼和霍休認識的,是不是有第三人牽線搭橋,他們認識多久了,他們來往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可惜唐玉一問三不知,隻知道唐二先生和霍休十幾年前就認識了。

不過唐玉主動提出幫日月神教殺了賈珂和王憐花,連殺害兩人的計劃都想好了,徹底斷了賈珂和他的情分,王憐花隻覺這一次審問的收獲著實不小,心中頗有乾勁,笑道:“好啊。不過咱倆用什麼身份來審問那老頭?”

賈珂向王憐花一笑,說道:“你看你這張臉像誰?”

那灰衣老者據說是李訛龐登基以後,李秋水為了他的安全,給他找來的護衛,顯然是李秋水的熟人。王憐花和李秋水的相貌有六七分相似,所有見過李秋水的人,見到王憐花,隻要不是臉盲,都會忍不住懷疑,王憐花和李秋水有非常近的血緣關係。

王憐花了然一笑,知道賈珂這是要自己假扮李秋水的後代,說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我爸爸是誰?”

賈珂聽到這話,想起王憐花偶爾興致來了,在床上叫他“爸爸”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蕩,笑道:“我?”

王憐花咬了賈珂一口,臉上十分溫柔,笑道:“你剛剛說什麼?”

賈珂輕輕地咳嗽一聲,說道:“你爸爸是誰其實不重要,畢竟李秋水是十三年前離開的皇宮,那時候李訛龐已經做了很多年皇帝了,也就是說,那老頭已經在宮裡待了很多年了。李秋水離開皇宮之前,她懷孕生子,那老頭不可能不知道,李秋水離開皇宮之後,她已經七十多歲了,再天賦異稟,這個年紀也不可能生孩子了吧。”

王憐花道:“好吧,我是李阿蘿的親生兒子。不過李訛龐能想到派手下把王語嫣帶回來冒充他的寶貝女兒,我看他對李阿蘿這個便宜姐姐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應該知道李阿蘿隻有一個女兒,我這個兒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沒有和李阿蘿住在一起?”

賈珂笑道:“這自然是有原因的。”便將嘴唇附到王憐花耳邊,說了一番話。

王憐花抓住賈珂的手掌,將四根手指插進賈珂的指縫之中,笑道:“我這兩天給自己認了這麼多個便宜老子,你不僅不用認便宜老子,還能聽我乖乖叫你父皇,這一回我又要給自己認下一個便宜老子,你不用認便宜老子,但也不能隻在旁邊看我演戲吧。”

賈珂手指合攏,笑道:“不知王公子想要我假扮什麼人啊?”

王憐花眨了眨眼,笑道:“我夫人。”

賈珂也眨了眨眼,笑道:“好啊。”

王憐花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隨便一說,賈珂就答應了,他還以為自己至少得苦勸賈珂七八十句呢,莫非其中有詐?笑道:“我又不是用王憐花的身份見他,我的夫人,當然得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賈珂微笑道:“你放心,你的夫人當然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王憐花瞧見賈珂臉上的笑容,心頭更加七上八下,不知賈珂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知道無論賈珂賣的是什麼藥,想必都不是他想要吃的那種藥,但見賈珂有意賣關子,不願提前告訴自己,王憐花也不想問賈珂,顯得自己怕了賈珂似的,隻是一笑,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賈珂站起身來,笑道:“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說罷,將王憐花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自己翩然而去。

王憐花坐在椅上,見賈珂這般神秘,心中不祥之感更甚,暗道:“賈珂不會是因為我要他假扮女人,就故意扮成大歡喜女菩薩的模樣來和我親熱,好讓我此後再也不敢要他假扮女人吧?”隨即轉念,又想:“他也不用扮成大歡喜女菩薩的模樣來和我親熱,他扮成水母陰姬的模樣來和我親熱,我這輩子就不會要他假扮女人了。”

王憐花的臉色越來越青,坐著無事可乾,站起身來,將阿紫和唐玉都放筋了櫃子裡,脫下身上那件假扮向問天的時候穿的白衣,換上了賈珂的一件藍衣,然後將那灰衣老者從床底下提了出來,放到地上。做完這些,見賈珂還不回來,於是取出一枚傷藥,塞進那灰衣老者的嘴裡,然後坐到椅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喝。

過了好一會兒,王憐花終於聽到破空聲響,是賈珂展開輕功,避開眾侍衛的視線,回到禦書房的聲音。這聲音輕微之極,不比一片花瓣落到地上的聲音大,王憐花從前完全聽不見這聲音,現在他武功大進,落葉飛花之聲,百丈之內,都清晰可聞,賈珂展開輕功的聲音,自然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王憐花看向屋門,隨即轉過頭去,看向牆壁,免得猝不及防之下,瞧見了賈珂現在的可怕模樣,很快又覺得隻是轉過頭去,還是不保險,賈珂見自己不看他,極有可能故意使壞,弄出點聲音來,吸引自己看他,索性從懷裡取出手帕,蒙上了眼睛。

那條手帕上麵的泉水圖案,是用蟬翼絲織成的半透明薄紗,透過這層半透明薄紗,還能看見外麵的情形,隻是朦朦朧朧的,像是眼前起了一層薄霧。王憐花故意將這塊薄紗擋在他的右眼前麵,然後將右眼睜開一條細縫,小心翼翼地看向屋門。

稍過片刻,屋門打開,一道人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王憐花一來眼睛上蒙著這層薄紗,好似身處霧中,看東西朦朦朧朧的,二來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密,此刻眼睛隻睜開一條細縫,上下睫毛交疊在一起,在他眼前形成了一道虛影,也影響了他的視線,因此他隻看出這人身形纖細,體態婀娜,其他一切都太過模糊朦朧,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賈珂回到屋裡,見王憐花用手帕蒙著眼睛,先是一驚,以為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王憐花中了彆人的暗算,眼睛受了傷,但見屋裡沒有打鬥的痕跡,王憐花手裡還拿著茶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知道王憐花若是眼睛受傷,絕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登時放下心來,笑道:“你這是在玩什麼呢?”

王憐花見賈珂此刻身形纖細,體態婀娜,不聽聲音的話,活脫是個年輕美女,不由心癢難耐,很想取下手帕,看看賈珂現在是怎樣一副天香國色的模樣,但又擔心賈珂早就猜到自己會不看他,故意將身材弄得如此纖細婀娜,好讓自己心甘情願去看他那張醜陋可怖的臉。

王憐花一時拿不定主意,繼續蒙著眼睛,問道:“你剛剛乾嗎去了?”

賈珂走到王憐花麵前坐下,笑道:“我去宮外買了一身衣服。我是你的夫人,總得有幾件自己的衣服穿啊。”

王憐花一聽賈珂是去買衣服了,心中大為可惜,說道:“你要買衣服,怎麼不叫我和你一起去?”

賈珂道:“我又不是去給賈姑娘買衣服,叫你去乾什麼?我自己也是隨便挑了一身衣服,所以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著伸出右手食指,在王憐花的鼻尖上輕輕一點。

王憐花眼睛上蒙著手帕,沒有看見賈珂的動作,突然間鼻尖上一熱,察覺到熱源是賈珂的手指,隻覺鼻子癢癢的,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賈珂一笑,收回了手,說道:“何況,我知道你不會有興趣給現在的我挑衣服的。”

王憐花聽到這話,暗道:“他果然弄了一張奇醜無比的臉來膈應我,好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他假扮女人了!哼,賈珂,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美也好,醜也好,又有什麼關係?隻要老子知道那是你,就算你扮成大歡喜女菩薩,老子也親的下去!”言念及此,一把將臉上的手帕扯了下來,看向賈珂,隨即臉上露出嫌棄之色,說道:“你怎麼扮成她了?”原來賈珂扮成了上官飛燕的模樣。

賈珂一笑,問道:“難道我不漂亮?”

王憐花臉上嫌棄更甚,說道:“是她不是你。我現在想到上官飛燕就煩,你說她漂不漂亮?”

王憐花說是這樣說,但也不得不承認,麵前這位賈飛燕確實是一個讓人心動的絕色美女。

上官飛燕已經是一個絕色美女了,但與麵前這位賈飛燕相比,卻像是白米粒硬要和白月光比誰更為明亮,蚊子血硬要和紅玫瑰比誰更為芳香一般,明明容貌是同樣的容貌,身材是同樣的身材,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賈珂似乎把他遺傳自江楓的那種懾人的魔力,帶到了上官飛燕這張如花似玉的俏臉上。

賈珂正色道:“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和上官飛燕有什麼淵源,但你要知道,上官飛燕是殺了我的凶手,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是我命大,而不是上官飛燕顧念舊情,沒有殺我。你再把我認成她,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王憐花這才知道賈珂是要假扮已經死去數年的上官丹鳳,心念一轉,便已明白賈珂這麼做的用意,笑道:“把姑娘錯認成上官丹鳳,是我不好,不過姑娘說要辣手摧花,嘿,不知姑娘要怎麼辣手摧花?何不說出來讓我害怕一下。”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在手上塗點辣椒汁,然後……”將嘴唇湊到王憐花耳邊,說了後半句話。

王憐花登時漲紅了臉,忽地伸手推開賈珂,一本正經地道:“姑娘務請自重!在下早有家室,姑娘離在下這麼近,若是被在下的娘子看見了,怕是會一怒之下,扛起他相公先前連根拔起的那株桂花樹打你呢。”

賈珂握住王憐花的手,笑道:“公子的相公要來打我,公子會不會保護我啊?”不等王憐花回答,又將王憐花的手指尖放進了嘴裡,用牙齒輕輕地咬了兩下,說道:“公子的相公看見我咬著公子的手指,會不會掄起桂花樹來打我啊?一定會吧,畢竟他隻會掄桂花樹,不像我,還會辣手摧花呢。”

王憐花初時見到賈珂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裡,輕輕去咬自己的手指,不由得怦然心動,待得聽到賈珂又提起“辣手摧花”這四個字,他想起賈珂剛剛說的話,登時臉上一紅,雙頰火辣辣的,倒像是抹了一層辣椒汁一般,隻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聽到“辣手摧花”這四個字了。

王憐花隨即轉念,又想:“原來賈珂在這裡等著我呢,他就是想讓我對他假扮女人這件事生出懼意,我可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了。”當下收回了手,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說道:“夫人,你若是準備好了,我就把那老頭叫醒了。”

賈珂見王憐花叫“夫人”叫的這麼順口,真想現在就洗手摧花,於是用上官飛燕的聲音,微笑道:“好哦,相公。”

王憐花聽到賈珂叫自己“相公”,不由得心中一蕩,隻是賈珂不僅看上去是上官飛燕的模樣,說話用的也是上官飛燕的聲音,未免美中不足,說道:“賈珂,你快用你自己的聲音,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一遍。”說著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賈珂的模樣。

賈珂微微一笑,果然變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好哦,老婆。”

王憐花睜開眼睛,忿忿地看向賈珂。

賈珂微微一笑,又換了上官飛燕的聲音,說道:“相公,我在這裡等你哦。”

王憐花忍不住歎道:“同樣都是姑娘,為什麼你扮成賈姑娘的時候,就不肯這樣一口一個‘相公’地叫我呢?”

賈珂笑而不語,心想:“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會吃賈姑娘的醋,難道我還會吃上官飛燕的醋嗎?”

王憐花解開那灰衣老者的穴道,然後坐到賈珂身旁,伸手摟住賈珂的腰,隻覺纖腰不盈一握。當日賈珂扮成賈姑娘,王憐花摟住賈姑娘的纖腰,心中飄飄然的極是陶醉,現在摟住賈珂的腰,一想到這是賈珂仿照上官飛燕弄出來的纖腰,心裡就老大不自在,更沒有那日摟住賈姑娘的纖腰時的愛不釋手,當下便放開賈珂的腰,握住了賈珂的手,然後用手肘碰了碰賈珂的手臂。

賈珂笑著捏了捏王憐花的手掌,捏了兩下,就見那灰衣老者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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