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第八十五章(1 / 2)

他們幾人正說著話,忽見人群向兩邊分開,王憐花走了出來。

張末星連忙向王憐花行禮,王憐花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張末星道:“殿下,皇上有事找您,卑職正好在皇上身邊,皇上就讓卑職過來了。”

王憐花見到張末星,方才想起上官飛燕的事,聽到賈珂有事找他,也不奇怪,笑道:“好,我這就回去。”轉過身來,點了幾個經驗最為豐富的繡女的名字,叫她們跟他一起去禦書房。

王憐花來到內書房,就見賈珂坐在桌旁,眉頭緊皺,滿臉怒容,目光中透著一股肅殺之意,活脫是個被寵妃戴了綠帽子的倒黴皇帝,隻是他臉上塗著易容的材料,無論表現得如何憤怒,臉色都一如往昔,未免美中不足。

王憐花心下好笑,走到賈珂麵前,說道:“父皇,你找兒臣?”

賈珂點了點頭,向張末星使了個眼色,示意張末星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王憐花。

張末星隻好道:“殿下有所不知,適才卑職去冷宮找上官氏,卻發現冷宮空無一人,上官氏不知所蹤。卑職回來將此事稟告皇上,皇上就說……”說到這裡,將賈珂先前寫的那幾張紙條從懷中拿了出來,遞給了王憐花。

王憐花見這幾張紙條皺巴巴的,知道賈珂剛剛一定是將這幾張紙條揉成一團,向張末星扔了過去,想到賈珂當時的模樣,心中便覺好笑,臉上自然不動聲色,接過那幾張紙條,讀了起來。

讀到紙上那句“誰知她是不是已經和姬苦情一起離開皇宮”,王憐花微微一怔,心想:“賈珂莫不是要用和上官飛燕通奸的罪名把姬苦情逼出來?還有姬悲情,西門吹雪明後天就要到興州城了,她應該也快到興州城了吧,她若是知道,一向對自己千依百順的老公,其實早就背著她和彆的女人勾三搭四,有過不計其數的情人了,真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想到這裡,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

張末星見王憐花知道上官飛燕和彆人早有奸情,竟然笑了起來,心中一驚,暗道:“六殿下好大的膽子,上官氏在外麵有情人,躺在皇上的身邊,還在叫情人的名字,這等有損龍顏之事,六殿下竟然笑了起來,這不是在嘲笑皇上嗎?”

張末星心想皇上再寵愛六皇子,見到六皇子臉上的微笑,喜愛之情也要蕩然無存了,偷偷向皇上瞧了一眼,見皇上也在看六皇子,臉上猶有怒容,但是誰都看得出來,皇上的憤怒是衝著上官飛燕的,而不是衝著取笑他的六皇子的,不禁為之咋舌,心想:“倘若太子瞧見了這一幕,回去以後,定會找殺手商量如何刺殺六殿下了。”

王憐花察覺到張末星的目光,卻沒有理他,看完這張紙條,又拿起下一張紙條,見賈珂將李訛龐在床上聽到上官飛燕在床上含情脈脈地叫姬苦情的名字的事講得這般繪聲繪色,上官飛燕叫一個八十多歲的糟老頭子“苦情”的畫麵,登時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尤其王憐花沒見過姬苦情,想起姬苦情的時候,就不免想起那個醜陋瘦小、形容猥瑣的侏儒姬葬花,姬苦情是姬葬花的親生父親,看上去大概就是老了二三十歲的姬葬花的模樣,上官飛燕含情脈脈地叫這樣一個老頭子“苦情”,這一幕可真是令人又感惡心,又有些好笑。

王憐花繼續往下讀,見賈珂提到第三封信,心想:“對了,這第三封信我隻看了一小半,就忙著跟張末星說話了,後來張末星出去了,我也把這封信忘了。沒想到第三封信裡竟然提到了姬苦情。”

王憐花加快速度,繼續往下讀,見賈珂是為了抓住上官飛燕和她的兩個奸夫,才把自己叫回來的,不由一笑,然後看向賈珂,說道:“父皇,我昨天就跟你說,這位上官娘娘是大金鵬國的公主,那就是上官金虹的親生妹妹,上官金虹在江湖上為非作歹,害了不少人的性命,上官娘娘隻要有她哥哥一半壞,宮裡就彆想有安寧日子了。

你卻不聽我的話,說什麼上官娘娘來你身邊以後,一直安分守己,從不省事,為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絕不是我說的那種人。你現在總該知道,兒臣的眼光到底有多麼毒辣了吧。”

張末星聽到這話,終於明白六皇子看到這幾張紙條,臉上何以露出笑容。但見六皇子用這種事情向皇上邀功,雖知以皇上那偏到昆侖山的心,隻怕不會因為六皇子這句話就生他的氣,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感慨:“六殿下好大的膽子!太子都不敢這麼跟皇上說話!”

賈珂點了點頭,然後向王憐花招手,示意他過來。

王憐花走了過去,坐到椅上,說道:“父皇,上官丹鳳的第三封信在哪?剛剛兒臣隻看了一半,另一半還沒看呢。”

賈珂將第三封信和一張紙條一並遞給王憐花,王憐花接了過來,先去看紙條,隻見紙條上寫道:“咱們得想個法子,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上官飛燕是姬苦情的情人,而且他們有過一個孩子。”

王憐花眉毛一揚,提筆寫道:“孩子?”

賈珂提筆寫道:“你先讓張末星出去。”

王憐花點了點頭,看向張末星,說道:“張副總管,你先去外麵候著吧,父皇有些話要和我說。”

張末星忙道:“是。”轉身而去,心想:“要是你們一會兒叫都羅總管,而不是叫我,那就更好了。”

賈珂見張末星出去了,先過去將內書房的門關上,門閂插上,然後走到王憐花身後,俯身摟住他的肩膀,將嘴唇湊到他耳邊,說道:“你看姬悲情做過姬苦情的妻子,王爺的小妾,皇帝的妃子,前後兩任玉羅刹的妻子,但她隻有兩個孩子。

一個是和姬苦情生的孩子,為的是將姬家的血脈傳下來,一個是和韓延生的孩子,她還用這個孩子冒充皇帝的兒子,為的是幫她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皇位。至於其他男人,無論做過她的丈夫,還是隻是她的情人,都沒有資格跟她生孩子。可見她對要不要孩子這件事非常慎重。

倘若姬苦情隻是背著她找了幾個情人,我想隻要姬苦情乖乖向她認錯,她認為自己還能掌控姬苦情,就不會跟姬苦情太過計較,畢竟她自己找的情人更多。但若姬苦情不僅背著她找了幾個情人,還背著她生了幾個孩子,她再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為了不和彆的男人生下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未必就會輕易放過姬苦情了。”

王憐花聽得眼睛發亮,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喜悅之色,笑道:“到時他們夫妻二人鬨得不可開交,陸小鳳再適時出現,告訴姬苦情,姬悲情近來老房子著火,愛他的朋友愛得發狂。

姬苦情本就因為姬悲情不信任他,鬱悶的想要吐血,見姬悲情不僅不信任他,還移情彆戀,喜歡上了彆人,他便是麵團捏成的人,也該氣得去找姬悲情算賬了吧。

哈哈,這場麵想想就很有趣,隻可惜姬靈風不在這裡,不然咱們趁此機會,將他們姬家人一網打儘,那可多有意思。”

賈珂去親王憐花的耳朵,笑道:“姬靈風現下在哪裡真不好說,說不定咱倆運氣好,真能在興州城見到她呢。”

王憐花道:“怎麼說?”

賈珂笑道:“你看完這第三封信,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

王憐花聽到這話,當下便展開信紙,讀了起來。

賈珂側頭看了王憐花一眼,覺得他這副神情專注的模樣十分可愛,忍不住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賈珂站在王憐花的背後,隻要王憐花不特意轉頭看他,就不會看到他的整張臉,何況現在王憐花的目光都落在信紙上,連他的小半張臉都看不見了,對他的親吻自是十分受用,一邊看信,一邊說道:“多親幾口。”

賈珂吃吃一笑,一邊去親王憐花的臉頰,一邊問道:“昨天晚上沒有抱你,你想不想我?”

王憐花一本正經地道:“本公子素來鐵石心腸,從來不會把彆人放在心上,當然不會想你,不過有個地方,從昨天晚上就在等你過去了。”

賈珂笑道:“真的啊,那是什麼地方啊?讓我瞧瞧吧。”

王憐花詭秘一笑,說道:“你真要瞧它?你若要瞧它,無論它提出什麼要求,你可都得答應。即使如此,你也要瞧它嗎?”

賈珂見王憐花臉上笑容不懷好意,不由一怔,不知這是因為王憐花口中的“它”,和自己想象的“它”,不是一個地方,還是因為王憐花想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來為難自己,於是又在王憐花的臉頰上親了幾口,權當賄賂,笑道:“它這麼想要見我,想來也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來為難我。是了,便是如此,我也要瞧它。你快脫下褲子,讓我瞧瞧它吧。”

王憐花忍不住噗嗤一笑,隨即故作詫異,說道:“賈兄,你要見戲台子,乾嗎要我脫下褲子?戲台子在這裡呢,你上去不就見到它了。”

賈珂咬了王憐花一口,奇道:“戲台子為什麼想要見我?”

王憐花一本正經地道:“因為它想要聽你唱戲啊。‘雨約雲期,最苦情濃處變成間離。寸心豈戀鴛鴦被,爭奈咫尺千裡。今難學莊周夢蝶,願飛到伊行根底,同坐同行同衾睡。’是這麼說的吧?賈兄,《長恨歌》你背不下來,這句戲文,連我也隻是覺得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你居然一字不漏地背了下來,真是令小弟佩服。”

賈珂哈哈一笑,說道:“我可不止記得這句《小孫屠》的戲文,我還記得《思凡》的一句戲文呢。你且坐著,聽我在戲台上給你唱。”當下除去臉上的易容,露出自己本來的麵目,翻身坐到桌上,笑吟吟地看著王憐花,拿起兩根乾淨的毛筆,筆杆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權當架子鼓了,配合著自己胡亂編的調,唱道:

“王小花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媽媽削了頭發。

每日裡,在佛殿上燒香換水,

見幾個子弟遊戲在山門下。

他把眼兒瞧著咱,

咱把眼兒覷著他。

他與咱,咱共他,

兩下裡多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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