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番外-先婚後愛(6)(1 / 2)

到了晚上,賈珂去隨國公府找謝麟吃飯,謝麟便將他打聽到的事跟賈珂說了。

原來前些時候洛陽附近的一個鎮子因為連日下雨,引發洪水,洛陽的官府本該立刻開倉放糧,但是拖拖拉拉了好幾天,才終於拿出了一些米糧,而且米麵中混著大量麥麩和已經發黴的米糧,吃死了不少人。

後來這件事傳到皇上耳中,皇上責問此事,洛陽那邊說是糧倉裡的米糧都被人偷了,看守糧倉的人發現糧倉空了以後,全都隱瞞不報,如今都已畏罪自殺。

皇上當然不相信這個解釋,前後派了兩個人去洛陽調查此事。第一個姓衛,他去知府的府衙查賬,恰逢知府的仇人過來報仇,那人點著了府衙,知府逃了出來,衛大人和那些賬簿卻都葬身火海。

第二個姓馮,他還沒到洛陽,就在客棧裡被人砍掉了腦袋,馮大人帶著的官兵,也都被人砍死了。

當時房間裡還有一男一女,女的被人砍斷了脖子,男的自己抹了脖子,還留下了一封遺書,說是他這幾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把妻子獨自留在家裡,誰知妻子竟然背著自己做了妓|女。

他今天從外地回來,見家裡沒人,就向人打聽妻子去哪了,一路追到了客棧,正好看見馮大人和妻子在床上親熱,一怒之下,就把馮大人和妻子全都砍死了。那些官兵聽到動靜,過來查看情況,他就把那些官兵也都砍死了。之後他看著滿地的屍體,冷靜下來,於是自殺了。

那馮大人在京城出了名的老實,和妻子成親三十多年,始終不曾納妾,也很少去秦樓楚館,怎麼可能一離開京城,突然就離不開女人了。皇上懷疑馮大人是在路上看到了什麼,他們擔心馮大人會說出去,所以不等馮大人到洛陽,就把馮大人殺死滅口了。

賈珂道:“那皇上是怎麼發現那二十萬兩軍餉也和他們有關的?”

謝麟道:“這是金九齡托他師兄苦瓜大師查出來的。每個地方能產多少米糧,都是有定數的,一般不會今年產的特彆多,明年產的特彆少。苦瓜大師有個表弟,就是在黑市上做生意的,他說今年四月的時候,就有人在黑市上賣米糧,那人自稱手上有七百萬石米糧……”

賈珂難以置信地道:“七百萬石?”一石相當於後世的一百斤,七百萬石米糧,就相當於後世的七億斤米糧,賈珂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米糧。

謝麟道:“洛陽十三間糧倉都被他們搬空了,這七百萬石米糧,應該還不是這十三間糧倉裡的米糧的總數。”又道:“苦瓜大師的表弟說,因為那人手上的米糧實在太多了,他們都覺得這批米糧可能是官府的,所以沒人敢買,這批米糧最後賣去了哪裡,他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人應該是把那批米糧賣出去了,因為一個多月前,他就聽說那人在一家賭場連賭十天,贏了三十萬兩銀子。

倘若那人手裡的米糧是見不得光的,那他賣掉米糧賺來的錢一定也是見不得光的,他們這些在黑市上做生意的人,手上經常會有這中見不得光的錢,他們經常會去賭場,把這些見不得光的錢,變成能夠光明正大地寫在賬簿上的錢。

比如他有四十萬兩見不得光的銀子,跟賭場老板說好,分給老板兩到三成的銀子,這二到三成的銀子,明麵上是他在賭場輸的錢,餘下的七到八成銀子,就作為他在賭場贏的錢,經過賭場老板的手,重新回到他的荷包裡。那人贏來的三十萬兩銀子,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但是咱們衛國應該沒人能一口下吞下七百萬石米糧,如果那人是把這七百萬石米糧賣去了丹國、西泥國或是大理國,那他沒必要在衛國的賭場演戲。所以皇上認為,他那三十萬兩銀子,至少有一半不是倒賣糧倉裡的米糧賺來的,加上前一陣那不翼而飛的二十萬兩軍餉,至今都沒有找到,所以皇上就懷疑這兩樁案子,其實是一夥人做的。”

賈珂點了點頭,問道:“那人去的那家賭場叫什麼名字?”

謝麟道:“叫作金劃賭場。不過現在知道名字也沒有用了。金九齡從苦瓜大師那裡聽說了這事以後,就將這事稟告給了皇上,但是不等皇上派人把金劃賭場的老板抓住,金劃賭場就失火了,連同賭場老板在內的三十七人,全都葬身火海,賭場的賬簿也全都燒毀了。”

賈珂心想:“這一夥人不是殺人,就是放火,做事這般肆無忌憚,不給朝廷半點麵子,應該是日月神教這樣整日打家劫舍,教眾超過一千的江湖組織。”

他本來因為糧倉搬空一事發生在洛陽,擔心這事和王雲夢有關,現在總算放下心來,略一沉吟,說道:“我那些江湖上的朋友,也許有能力對付這個江湖組織,但是他們畢竟隻是江湖人士,不靠朝廷吃飯,倘若他們因為我,糊裡糊塗地卷進了這場是非,我實在良心難安。好在你有一個朋友,倒是能夠勝任此事。”

謝麟奇道:“誰?”眉毛一揚,問道:“你不會在說你吧?”

賈珂笑道:“你先彆急著反駁,我這可不是不自量力,而是千真萬確的量力而行。衛、馮兩位大人先後死在這一夥人手上,足見他們手段之狠辣,行事之囂張。皇上若是派我去洛陽對付他們,我也不會跟他們明刀明槍地硬抗。

我打算用彆的理由去洛陽,反正我年紀小,又沒正經當過幾次差,就算皇上敢用我,他們也不會相信皇上敢這麼做,更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等我查出他們的底細了,再亮明身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就是了。

這些江湖草莽目無法紀,動輒殺人放火,一點道理也不講,咱們要想對付他們,就不能用常規的手段,不然就成‘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要想對付他們,還是得學一學江湖上的手段才行。”

這件事是謝麟向皇上打聽的,賈珂總不能越過謝麟向皇上自薦,還是得請謝麟向皇上舉薦自己。如此說了一通,總算說得謝麟答應明天向皇上舉薦自己,第二天中午,賈珂從上書房出來,就見到皇上身邊的太監,說是皇上要見自己一麵。

王憐花雖然退了天香樓的客房,卻沒有離開京城,他扮成一個四十歲的江湖郎中,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打算藏在暗處,對付賈珂。

因為賈珂白天要去進宮讀書,根本見不到人,王憐花也沒急著出手,上午出去買了一些材料,之後便一直待在客棧裡製作對付賈珂的東西。

第二天下午,王憐花出來吃飯,順便去子爵府轉了一圈,本來以為賈珂這會兒一定還在宮裡,沒想到他剛到子爵府前麵的那條街上,就見賈珂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手上提著兩個包袱,身邊跟著一個美貌少女。

那少女和賈珂年紀相仿,穿著一件紫色裙子,鬢邊彆著幾朵紫色的堆紗花,出落得猶如曉露海棠,嬌美無比。王憐花看見他們的時候,那紫衣少女正好湊到賈珂耳邊,跟賈珂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王憐花眼睛一亮,得意之極,心想:“我就知道賈珂那天跟我說他沒有喜歡的姑娘,隻是擔心我利用那姑娘來對付他,如今人贓並獲,他如何抵賴。”隨即轉念,又想:“這小鬼那天還裝模作樣地問我,他喜歡的人會不會喜歡他,我還以為世上真有如此見識不凡的女人,能夠透過他英俊迷人的外表,看穿他的虛情假意,蛇蠍心腸,沒想到他在這件事上也欺騙了我。”

王憐花想到這裡,不知怎的,心裡竟然有些難受。他每次心裡難受了,就會想去報複彆人,讓彆人跟他一起痛苦,這次也不例外。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少女,臉上露出驚豔之色,同時在心裡籌思,如何讓賈珂永遠失去這少女,把那句假話變成真話。

那少女和賈珂察覺到王憐花的目光,向他瞧了一眼,王憐花立馬訕訕地笑了笑,然後收回目光。賈珂和那少女絲毫不以為意,繼續向前走去。

街道的拐角處忽然出來一乘青色小轎,停在子爵府門前。

王憐花轉頭望去,隻見轎門掀開,轎中走出一個美貌少女,比賈珂小了一兩歲,皮膚雪白,秀眉大眼,穿著一身淡綠秋裝,衣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顯得華貴非常。

王憐花幸災樂禍地想:“二女爭夫?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但令他失望的是,賈珂見到那少女,既不慚愧,也不慌亂,反而“咦”了一聲,快步迎了上去,將那紫衣少女甩在身後,滿臉喜色地道:“你怎麼過來了?”再看那紫衣少女,臉上竟然沒有絲毫嫉妒之色,完全不是見到情敵的時候該有的模樣。

那綠衣少女親親熱熱地挽住賈珂的手臂,說道:“你馬上就要出遠門了,我當然要過來看你了,你若是早跟我說幾天,我也能給你做件衣服帶上。”

賈珂笑道:“了不起,你都會做衣服了……”一邊說話,一邊和那綠衣少女走進大門,那紫衣少女跟在他們身後。

王憐花心中一呆,又驚又怒:“他要出遠門?他不在京城,我準備的那些東西,豈不全都浪費了?我明明早就知道他是個騙子,怎麼把他前天說的話當真了!”

一時之間,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賈珂這段時間不在京城,他準備的東西全都白費了生氣,還是因為賈珂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於他,連那天聽到他馬上就要離開京城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失望之色,竟然都是假的生氣。

王憐花隨即轉念,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微笑,心想:“賈珂,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嗎?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大步離開子爵府,扮成貨郎,在子爵府附近叫賣,見不遠處有小販在樹蔭下賣水果,就去買了兩個橘子,把貨擔放在旁邊,一邊扒橘子,一邊跟那小販聊天。

王憐花道:“你這裡人來人往,這麼熱鬨,生意一定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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