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人達武功平庸,行事猥瑣,平時無論是師父還是同門師兄弟,誰都瞧他不起。若是師父在這裡,他自然聽師父的,但如今師父不在,他聽方人智這麼說,心中雖覺不妥,但也不敢說謊話了。
他跪在方人智身旁,心想:“方師兄怎麼說,我便怎麼說,回頭師父怪罪下來,也不能隻怪我一人。”
金九齡看向賈珂,說道:“公子可有事情要問賈人達?”
賈珂點了點頭,對方人智道:“方人智,勞煩你把剛剛說的那些話再重複一遍。”
方人智微微一驚,但想自己說的都是實話,也不用怕露餡,便即心安,說道:“大人要草民從哪裡說?”
賈珂道:“就從你說你的話也不完全是編的說起好了。”
方人智道:“是。”又對賈人達道:“賈師弟,你聽仔細了,看我說的話,有沒有一句假話。”便將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賈人達聽到方人智說起自己是怎麼教訓林平之的,雖然跪在地上,但還是掩不住一臉得意之色。
等到方人智把話說完,賈人達便迫不及待地道:“大人,我方師兄說的半句不假。林平之那兔相公就是仗著自己有張漂亮臉蛋,便心懷不軌,想要勾引王爺幫他對付我們。
我那時雖然還沒見過王公子,但與他神交已久,私下裡就不把自己當成外人了,林平之既然敢打賈大人的主意,那我肯定不能在旁邊乾瞪著眼看熱鬨,肯定得幫王公子教訓教訓林平之,看他還敢去勾引王爺麼。”
賈珂心中來氣,心想:“就算林平之真的對我有什麼心思,我家大王又不會像李莫愁那般沉不住氣,直接動手打他。明明是你自己要打林平之,卻偏要說是為了我家大王打的林平之,在外麵敗壞了我家大王的名聲,還敢來我們麵前邀功,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他不動聲色地笑道:“做得好!林平之挨了你這一頓打,可是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動這些歪腦筋了?”
賈人達得了賈珂稱讚,心中更加得意,說道:“那兔相公的臉皮若如大人說的這般薄,那倒好了。當時他聽到我點破了他的心思,既不羞愧,也不認錯,反而吐了一口唾沫,正中我的眉心。
我見他如此不知悔改,心裡氣的要命,於是左右開弓,又打了他十幾個耳刮子,等到方師兄叫我停手,說他大姑娘一般的身子,經受不住我的鐵掌,我彆把他打死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腫的跟豬頭似的,癱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賈珂嗬嗬一笑,看向方人智,說道:“‘癱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這就是你說的林平之沒有反駁賈人達的話?我也在你臉上打上十幾個耳刮子,把你打得癱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你來給我演示一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怎麼反駁彆人的話,好不好?”
方人智額上冷汗滾滾而下,一邊在想這人和林平之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如此維護林平之,卻對他們步步緊逼,一邊暗罵賈人達平時不中用,到了關鍵時候,還是不中用,一邊訕笑道:“大人,我賈師弟的武功十分平庸,他這十幾個耳刮子扇下去,起碼得用半盞茶時分才能打完。”
賈人達心想:“我當時扇那兔相公耳光,呼啦啦一會兒功夫就扇完了,哪用半盞茶時分了。”但知自己闖了禍,害得方人智被賈珂責問,因此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方人智又道:“林平之若是有心反駁我賈師弟的話,他有的是時間反駁,不用等到趴在地上了再反駁。但他一直沒有吭聲,可見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賈人達在旁邊幫腔:“沒錯,沒錯!林平之那小子就是對王爺心懷不軌,他那點小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王憐花忽然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這點小心思,明眼人更都看得出來。”
他這句話是用自己的聲音說出來的,聲音清朗動聽,好似一道驚雷一般,將賈人達和方人智劈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畢竟他們剛剛才和王憐花見了一麵,還沒忘記王憐花的聲音,自然一下就認出王憐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