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見李仁語氣敷衍,明顯言不由衷,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說道:“微臣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捉拿反賊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微臣怎敢居功。”
李仁聽到“反賊”二字,心中一驚,隻道賈珂和王憐花已經擒住吳明了。從前他不得不聽命於吳明,在夢裡都盼著吳明能夠突然暴斃,若不是害怕被吳明發現,他一定每天給吳明紮一個小人,現在他卻盼著吳明不要那麼快死,若是吳明死了,衛國豈不真的成了賈珂和王憐花的天下了?
他“嗯”了一聲,卻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你說的反賊是誰?”
賈珂道:“回皇上:微臣說的是忠順親王。先皇在世之時,忠順親王便與東瀛暗中勾結,安排東瀛偷偷將訓練有素的忍者送來京城,一次就有三百餘人。微臣先前在西域遇到了忠順親王的朋友,無意中得知此事,回來以後,就一直暗中留意忠順親王的所為,不想微臣還沒做什麼,把柄就自己送上門了。”
李仁初時聽說反賊是忠順親王,著實鬆了口氣,心想:“原來不是吳明!幸好不是吳明!”靜下心來聽賈珂說話,得知忠順親王早在先皇在世之時,就有謀朝篡位之心,不由又驚又怒,萬沒想到這個叔叔平時看著對父皇忠心耿耿,吩咐他的事情,他也都儘心竭力地去做,心中打的竟然是這樣的主意。
李仁對東瀛忍者無甚了解,隻知東瀛的達官貴人身邊都會跟著忍者保護。他將宮中的暗衛代入忍者,想象城中隱藏著成千上萬個忍者,他們平時和普通百姓一般無二,沒有人會防備他們,待得忠順親王揭竿而起,一聲令下,這成千上萬個忍者便會拿起武器,圍攻皇宮,不由得不寒而栗,定了定神,又道:“你找到了什麼把柄?忠順親王畢竟是朕的叔叔,朕實在不願冤枉了他。”
其實李仁根本不在意忠順親王的死活,先前他還因為吳明的威脅,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將能夠威脅到他的皇位的人通通除掉,忠順親王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如今看來,賈珂和王憐花對他的威脅,遠勝於其他人,尤其那跛足道人親口跟他說,王憐花日後會是椒房殿的主人。李仁先前還能對這個預言半信半疑,現在看了賈珂和王憐花包攬政務的架勢,自是越想越覺得這預言十分靠譜,隻怕不久就會成真,他又無力抗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賈珂和王憐花越來越猖狂。
縱使忠順親王真有造反之心,又能威脅到他的皇位,但既然是賈珂和王憐花想要對付忠順親王,他反而就不想對付忠順親王,讓賈珂和王憐花稱心如願了。
賈珂一笑,說道:“這就要從三年前說起了。當時微臣中了金波旬花的花毒,先皇便派了宮中的暗衛保護微臣,還跟微臣說起,宮中暗衛自小練的武功,叫作《葵花寶典》,是前朝太監所著,曾經流傳到江湖上。”
李仁先前和宮九謀劃刺殺先皇,也曾下了一番苦功來了解宮中暗衛的實力,知道賈珂所言不虛,暗衛練的武功確實叫作《葵花寶典》,隻是沒想到先皇竟會把這件事告訴賈珂,不由有些吃驚,心想:“父皇就這麼信任這小子,認定這小子不會造反嗎?
倘若那道人早點托夢給父皇,告訴父皇,王憐花日後會是椒房殿的主人,父皇又怎會信任這小子,以父皇的脾氣,肯定會找個罪名殺了這小子,然後把王憐花搶進宮……”後麵的事情還沒來得及細想,忽聽王憐花冷冷地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想這些事情,我便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李仁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心想:“我明明什麼都沒說,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忙道:“我……我什麼也沒想啊,我隻是在想忠順親王的事。”
其實王憐花又不會讀心術,哪會猜到李仁是想到那跛足道人的預言了,他隻是聽到賈珂提起三年前老皇帝派暗衛貼身保護他,想起那個覬覦賈珂的春笙,想起那天賈珂因為吸進金波旬花的花香而昏迷不醒,他在浴桶裡照顧賈珂,打算做點快樂的事情,春笙突然間帶人闖進屋裡,壞了他的好事,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從浴桶裡拽出來。再看李仁臉上不動聲色,卻隱約透出幾分猥瑣,王憐花隻道李仁也知道這件事,剛剛就是在回味自己那時的狼狽不堪,這才出言警告。
這時見李仁滿臉心虛,王憐花自更加認定自己猜中了李仁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是嗎?”說著捏碎了李仁的茶杯,張開手指,茶杯已經裂為無數碎塊,每一塊都和麵粉一般大小,紛紛揚揚地落到地上。
李仁咽了一口口水,訥訥地道:“我再也不敢了。”
賈珂這時倒有些佩服李仁了,他又不是不知王憐花的厲害,更不是不知王憐花在他麵前脾氣向來不好,竟然還敢對王憐花胡思亂想,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賈珂抓來王憐花的右手,看了一眼他的手掌,見他手掌上沒有劃痕,也沒有鬆開,就這樣握在手裡,又道:“微臣不知皇上是否清楚,這《葵花寶典》流傳到江湖上以後,發生過什麼事情。這部武功秘笈最初被泉州少林寺所得,但少林寺方丈紅葉禪師不僅自己不曾修習,還不許弟子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