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1 / 2)

事情商量定, 孟蕊翌日跑了趟工地。如今工地剛剛起了地基,還未正式修築,裡頭人不算多。楊國軍看到她立馬賠上笑臉。

“祖宗, 你不會真的給我把事兒攪黃了吧?不會的是吧?孟蕊, 你說句話, 你想急死我啊。我答應你, 這一回後再也不這麼乾了行不行?

以後市場開放,活兒咋也會比現在好找。你知道我這人不愛種地, 明年我計劃南下,聽說深圳那邊徹底放開發展更快,我以後到深圳混, 再不提你公公的名號行不行?祖宗啊, 算我求求你了。”

“你說的,以後絕不再提我公公的名號。”

“我保證, 再提的話你把我嘴縫上,你把我手剁了。”

想深入的使用陳爸爸的關係,那得他本人打電話甚至飯局上認同才行。孟蕊被老公昨晚開解了一下, 如今倒是不那麼擔心了。

“行了, 這回這活兒我跟你一起乾, 嚴把質量關。你給我一份普通工資就行。”

“得嘞, 老佛爺, 你說咋乾咱咋乾。放心,我說話算話, 以後肯定不再提你公公。”

“我公公也快退休了,你以後想提也沒用。”

“可你大伯哥在重工業部門任副處長,你知道這有……”

“楊國軍、”

孟蕊沒等他說完就瞪圓了眼睛,嚇的他將剩下的話全咽了回去。“我就說說而已, 我又沒說要用這關係。”

說完男人砸吧砸吧嘴滿臉可惜。“你男人家這關係有多硬你知道嗎?憑借這個你還養什麼雞,開什麼加工廠。靠這關係就能起飛你信不信。”

“你給我滾蛋。”

孟蕊惱了抬腳踹他,楊國軍邊躲邊開口:“我就說說,聽不聽在你。”

“以後說也彆說。”

彆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誰的東西誰的關係網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想用彆人的關係你事先怎麼也得跟人商量,求人幫忙。你倒好偷摸的先斬後奏。

工地這裡得三天後才正式乾,工人也是三天後才能來全。孟蕊跟他談了談具體的,然後說要回家。

“昊昊呢,你今兒就自己來啊?”

“我婆婆看著呢,天氣不好就沒帶他。”

陳明宇上課她就沒等他自己騎車回,到家後掏出鑰匙開門。鑰匙是婆婆給她的,說是她要住挺長時間,這樣進出方便。

“砰……啊……哇哇……”

裡頭居然傳來大人叫孩子哭,還有劈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孟蕊車都沒停好,開門就往裡跑。

“陳丹,你給老子過來。陳丹、你給老子過來,老子今兒打死你。他媽的,敢回娘家了。回娘家、老子就收拾不了你了?滾出來……”

院裡聽到一個男人的喊聲,孟蕊飛奔進去,屋裡一個大概跟她差不多歲數的女人驚慌的躲在牆角,陳家相冊裡見過,孟蕊知道是陳明宇二姐。她此時抱著昊昊,而陳媽媽拿著癢癢撓站在男人麵前。

“你彆過來,你彆過來啊。丹丹,你彆怕,彆怕,他不敢怎麼樣的。寶貝不怕,不怕啊。”陳媽媽看孫子被嚇的大哭。她一邊伸手拍哄孫子,一邊開口安慰女兒。

“陸銘,你以為這還是前幾年嗎?無法無天,你以為現在依舊沒人能管得了你們嗎?”

“給老子讓開,讓陳丹跟我回家。她是老子媳婦,生是我們陸家的人,死是我們陸家的鬼,什麼時候都彆想給我跑了。”

“胡說八道。”陳媽媽拿著癢癢撓跟他對峙。“婚姻自由,你這麼對自己媳婦,法院絕對會判離的。”

陳媽媽說著轉到了電話旁邊,伸手拿起聽筒想要報警。男人抬手拿起花瓶就衝她砸了上去。

孟蕊此時從廚房拿了擀麵杖出來,一下子朝男人狠敲過去。他被打的失去準頭花瓶砸在了牆上,沒砸中陳媽媽腦袋。但碎片飛濺將她臉頰劃傷,鮮血流了出來。

孟蕊接著又給男人一下,“你倆退房間裡去,進去關上門。”說完看婆婆呆滯的沒反應過來,她伸手推她一把。“趕快進房間,先用乾淨的東西止住血。”

“哦。”

陳媽媽終於反應過來了,繞過去拉上閨女進房間。可她沒關門,用手絹捂住臉上的傷,探頭往外觀察。隻見外頭孟蕊一擊得手,開始對男人毫不留情的開揍。

“砰、砰、”

孟蕊已經聞到男人身上的酒味,跟個醉鬼說什麼都白搭,所以她什麼都不說提著擀麵杖抬手就打。他媽的,一個醉鬼而已,在家裡又是打又是砸的,姑奶奶今兒好好教教你做人。

“砰、”又是一擀麵杖正中醉鬼雙腿,疼的他想爬都爬不起來。

“老子、”

男人腿疼的五官都變了形,他發狠的罵罵咧咧。孟蕊已經得手,當然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緊接著一腳踹上了他的後背。他頓時又趴那兒了。

“啊……媽呀……”

劈裡啪啦,搶占先機對付一個醉得東倒西歪的醉鬼,那簡直就是個人表演秀。擀麵杖捶加上抬腳踹,疼的他呲牙叫喚,幾次想爬都沒爬起來。

“你敢打老子……啊……老子……啊……啊……”

語句都說不利索,疼的他在地上縮了起來。剛捂住被打的屁股,緊接著又一棍敲中了胳膊。剛想捂胳膊,大腿又挨了幾下。

“拿根繩子或者布條來。”孟蕊開口跟婆婆說:“想辦法哄哄昊昊,孩子被嚇壞了。”

“哦,好。”

倆女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陳媽媽去找布條,陳丹抱著小侄子來回度步輕聲拍哄。

孟蕊在客廳獨自對付醉鬼,根本沒給他絲毫翻身的機會。居高臨下的逮住那疼的地方死命揍。就跟秋天捶豆莢似的,將這荊棘似的男人捶的掉了滿身的刺,再也不敢紮人。

“啊……”男人疼的一聲吼,痛的出口求饒“彆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滿頭滿臉的血,身上無一處不痛。情急下顧不上雙腿疼了想將她踹開,被孟蕊躲開後快準狠的敲上兩條腿。這條剛中,那條又被打。疼的他又趕快縮回去蜷縮起來。

“媽呀,我的腿。”

陳媽媽拿了布條出來,孟蕊狠勁兒踹了男人一腳,將他踹的蜷縮到一起,伸手將他雙手背後頭捆了起來。

望著滿地狼藉,孟蕊胸中那股火依舊沒下去,抬腳又給了他好幾下。嫌他叫喚驚嚇了兒子,拿起沙發上的布子塞進他嘴裡。

“閉嘴,再敢叫喚姑奶奶劃破你喉嚨看你還怎麼叫。”

果然武力才能壓製酒力,對上孟蕊怒氣勃發的眼睛,男人徹底酒醒了。想說什麼說不出,瞅瞅她手裡的碎瓷片直搖頭。

孟蕊拍拍手轉身交代婆婆,“看著他,我先去哄哄孩子。您臉上的傷、要不咱們先去醫院?”

“沒事,就是破了皮。你先去哄孩子,我去報警。”

聽婆婆說完,她抬腿進了臥室。從大姑姐手裡把嚇哭的寶貝抱過來。撩起衣裳給寶貝吃奶,這是最有效的安撫方式。很快孩子平靜下來,抬頭看看媽媽的臉,大眼睛裡的驚慌漸漸消散。

“不怕,不怕,媽媽打壞人呢,收拾利索就好了啊。”

陳丹擔心母親,出去看情況。外頭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男人看妻子出來了,一個勁兒的衝妻子搖頭嗚嗚叫,想讓她給自己解開。

陳丹嚇的直往後退,不過陳媽媽出去後小區警衛很快進來。之後警察也來了,將這混蛋提溜上了警車。

這種事兒本來應該都去警局錄口供,不過陳爸爸身份在那兒,警察兵分兩路,一路先拉人回去審訊,一路拉著她們去醫院給陳媽媽處理傷口。

原以為隻是劃破皮,結果傷口還挺深。最後縫了四針。臉上被打了麻藥,她望著兒媳心情複雜。今兒多虧她了,要不是她,她們娘兒倆今兒不知道要被那混蛋傷成什麼樣子。

醫院裡處理完,警察順帶錄了口供,然後直接將她們送回了家。這期間通過口供和陳丹回家後的講述,孟蕊知道了前因後果。氣的大罵。

“娘的,打女人。我剛才揍他揍太輕了,該狠狠的收拾收拾他。二姐,他之前打過你嗎?你咋不回來告訴爸媽啊,你又不是沒娘家。”

傷害自己的人已經被關起來,陳丹從驚慌恐懼中回神。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流,望著弟媳緩緩吐氣,好像想從她身上獲取力量。

“之前……我要離婚,我一定要離婚。”

女人把自己的訴求說出口,嘴唇都咬的出了血。陳媽媽遞給女兒幾張紙巾,陳丹擦擦眼淚繼續說。

“我一提離婚他就打我、”說著撩起衣服,陳媽媽頓時驚的捂住了嘴。她以為閨女隻是臉上和胳膊上有傷,卻原來後背好幾道蜈蚣一樣的青紫紅腫。

“之前那樣,我也沒辦法。”說著她露出苦笑:“大概被打怕了,我爸回來了我也不敢說。上回我看到我大哥了,可他也在我也沒敢說。”

之前,又是之前。陳媽媽閉閉眼睛,這一場浩劫給家人帶來了多少傷害,而她又做了什麼?看到女兒這樣,她滿腦子都是丈夫那天歇斯底裡的話語。

餘生隻願孩子們安好,她再無所求。臉頰上的傷、麻藥過去開始疼痛,她心裡也在狠狠的剖析自己。丈夫說她越來越偏激,她是太瘋了,好像被困在什麼地方出不來。這一頓揍,一通疼,讓她終於正視自己。

“對不起,媽媽沒保護好你。”

“不是你的錯。我那時候以為他能護住我,剛開始他也還行,後來就越來越瘋了。”

“傻閨女,你爸都回來兩年多了,你……什麼都不說了。離婚,這婚必須離。”

孟蕊單手給這母女倆倒了水過來,“姐,那男的之前是在那什麼單位的?”

“對,就是個混蛋,不是個東西。”

“都過去了,過去了。”

下午陳媽媽帶閨女去法院起訴離婚,孟蕊則在擔心那個混蛋男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要還糾纏二姐怎麼辦?畢竟她還得上班,不可能一直在家。”

晚上這觀點提出來,陳明宇轉頭看他爸一眼。他爸開口:“已經在查了。他那會兒還是小頭目,這些人一般都不乾淨,肯定能找到他的把柄。”

“實在不行耍點兒手段,反正絕不能讓他這麼快出來。”

“明宇、”

“爸,對付小人你就得用小人的手段。不然他要出來,肯定沒我姐的好日子。要不是他、我姐就下鄉去了。下鄉雖然苦,可也不用跟個人渣過這麼多年。要不是他阻攔,我姐也許也能考上大學。”

“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