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1 / 2)

小兩口約會回家, 一大家子居然全在。陳明宇看到大哥上前打招呼,兄弟倆應該好長時間沒見了,眼眸裡都是驚喜。

“哦, 對了, 這是我媳婦, 孟蕊。”陳明宇拉過媳婦, 然後開口說:“這是大哥,大忙人平時難得見到。”

“這臭小子、調侃我是不是。”老大陳朗衝弟弟笑笑, 先跟弟媳打招呼。“聽說你來了,我就特意回來的。怎麼樣,京城住的還習慣吧?”

孟蕊笑笑:“還好。”

大伯子小嬸子, 也沒什麼好說的。打了招呼孟蕊去抱兒子, 廚房裡陳媽媽母女在忙活做飯。陳爸爸原先在跟大兒子下棋,這會兒老大起來把陳明宇推了過去。

“你陪爸下吧, 我懶得跟他費這腦筋。”

陳爸爸手拿棋子指指他:“你這小子,太功利。那麼聰明的腦子用一點兒在棋盤上也不能給我下成這樣。”

“下棋而已,哪值得動腦子。”

老爺子嫌棄的衝他擺擺手:“快走, 快走, 讓明宇陪我下。”

孟蕊陪兒子一陣, 抱著他遞給陳明宇。“我去幫忙做飯。”

“好。晚上我洗碗。”

老爺子落了一子:“我跟你一起洗。”

女人們到廚房做飯, 會做飯的男人(陳明宇)陪他爸下棋。老爺子極愛這項運動, 奈何家裡人除了陳明宇根本沒人能跟他對陣超過十分鐘。

爺倆棋逢對手,下的酣暢淋漓。陳明宇一邊哄兒子玩一邊落子, 他大哥想分擔一些幫他抱孩子,可惜小家夥不給大伯麵子,摟著爸爸脖子不鬆手。

“明宇,看來你平時沒少帶孩子啊。你兒子跟你可真親。”

老爺子揮手趕蒼蠅一般:“去, 去,彆打擾你弟弟的心神。”

老大訕訕的摸摸鼻子:“得,我走,不打擾您過癮。”

這邊被趕了,他無聊的晃到廚房。結果他媽跟他說了沒幾句開始犯了老毛病。

“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領個對象回來?我跟你說,我什麼都不挑,隻要是個女的就行。”

“媽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老太太也揮揮手趕他:“出去等著吧,我一看見你就犯病。”

“哈哈……”

陳丹、孟蕊還有倆小的全都笑,尤其是雙胞胎更是開心的不行。剛才媽媽正在數落他倆,嫌他倆乾活笨。結果大哥撞槍口上了,被老媽一頓懟。

陳朗跟個皮球似的被爹媽來回踢,最後頹廢的坐在餐廳椅子上。廚房裡也已經人滿為患,他想幫忙沒處下腳。客廳裡他爹嫌棄他打擾人,他現在連說話都不行了。

視線對上弟弟懷裡的寶貝,小家夥可愛的衝他眨眨眼睛,他回寶貝一個笑。伸手拍拍想要抱他,逗的他縮回爸爸懷裡。

家裡多出個小孩子,帶來的那種生機讓他有些動容。弟弟那麼陰鬱的人都找到喜歡的人結婚生子了,他是不是也該敞開懷抱擁抱新生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晚飯全家大團圓,孟蕊這回才算見全乎了老公家人。女士倒了葡萄酒,男人是五糧液。連雙胞胎都一人一杯香檳。

“給我們昊昊的牛奶。”

一個都不能少,小家夥看大家都舉杯,也舉著他的奶瓶。陳明宇轉頭瞅瞅他爸,笑言:“爸說兩句吧,這是自被抄家後咱們第一次團聚。”

“好,說兩句。”老爺子也是十分高興,臉上都泛著紅光。“一時要說,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開會講多少那都是套話,我在家裡就不說了。今兒咱家齊聚,作為父親、祖父,祝願我的孩子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經曆了那麼多,此時的願望變的樸實而簡單。陳媽媽笑笑舉杯,“跟你爸一樣,希望你們都能幸福快樂。”

“乾杯、”

“乾杯,我們也祝爸爸媽媽健康長壽。”

“幸福安康。”

“闔家歡樂。”

每人一句吉祥話,一家子聚在一起好像過年。陳明宇抿一口白酒辣的呲牙,孟蕊趕快給他夾一塊兒排骨。看公公今兒高興一直在喝,她實在擔心老公頂不住。偷偷的喝了他的白酒,給他倒上了白色的香檳。

“我三嫂幫我三哥把酒喝了。”

陳明陽指指孟蕊,她剛放下杯子趕快移開自己的手。衝著大家的目光笑笑:“他不會喝酒。”解釋一句她乾脆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了杯白的,衝著老爺子端起來:“爸,下棋就讓明宇陪您,您要喝酒啊還是我來。我先乾為敬,您隨意。”

她說完一揚脖子一口悶了,倒倒酒杯表示空了又給自己滿上。這豪放的做派把大伯子和公公都震了。之前收拾了家裡搗亂的混蛋,剛說巾幗不讓須眉,沒想到喝酒也這麼厲害。

“好,走一個。”

仨人三瓶五糧液,本來答應洗碗的倆男人全倒了。陳爸爸被孩子們扶回房間睡覺,老大也被安頓進了書房。反倒是孟蕊啥事沒有,他們安頓倆男人,出來她已經把餐廳收拾利索,廚房裡碗都洗了一半。

陳丹進來拿走她的抹布:“我來,你回房去睡會兒。”說完扭頭瞅瞅她:“你真的沒事啊?剛才你可是跟爸和大哥一人一杯的在喝。”

“真沒事。我從小就酒量好。”

“蕊蕊,回屋去睡覺。”

陳明宇給大哥脫了衣服擦了臉,過來不由分說拉著她上樓。本來想背她的,結果發現他媳婦是真的啥事沒有。安安穩穩的上了樓,自己到衛生間去刷牙洗臉。走路晃都不晃。

倆人進了房間她身子一歪,陳明宇早有準備伸手接住,被她壓在了床上。“不是說沒事嗎?”

孟蕊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可我想耍酒瘋怎麼辦?”

“耍吧。”

“昊昊呢?”

“媽帶著呢,你放心。”

“嗯,我來了。”

一夜好眠,翌日大早她起床上工。陳明宇還是有些不放心,早早的起來跟她一起走的。其實他今兒上午十點的課,根本不需要起這麼早。

一路上看她真的是十分正常,校園裡倆人揮揮手,各自做自己的事兒。日子歸於平淡,昊昊跟著奶奶適應良好,她可以放心的工作。

立夏後,天氣一日日熱起來。到伏天已經熱的人手一把大蒲扇,家裡的電風扇在客廳也是不閒著。工地上頂著大太陽乾活十分辛苦,孟蕊一直戴著陳明宇給她弄來的安全帽。零時工連這勞保都不發,一個個全都光著腦袋。

這天晚上,工程負責人來找陳爸爸,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技術員。她帶著兒子在院裡玩,聽到門鈴響開門,頓時那小技術員認出了她。

“哎,你不是那誰嗎?”

倆男人十分客氣,甚至帶著討好。經理伸手拍他一下:“誰,難道你認識陳書記家屬?”

“這人在咱們工地上乾活。”

“你胡說呢吧,陳書記家屬怎麼可能在咱工地乾活?”

好麼,孟蕊沒說話呢,這倆自己對上了。“你們找誰?”

“哦,”這倆終於回神了。“我們找陳書記。”

“工作的事兒去單位。”

孟蕊說完抬手關上了街門,跟每一次拒絕那些想拉關係,不知道怎麼混進院兒裡的人一樣。

倆人吃了閉門羹,孟蕊抱著孩子回屋。晚上寶貝睡覺後她轉身拍一下看書的老公。陳明宇看她有話說,放下書做傾聽狀。

“我今兒在家裡被技術員看到了,你說明天他問我跟你爸什麼關係,我該怎麼說?”

“就說他認錯了。”陳明宇開口給她出士意,也許遇到過這樣的事兒。“得跟爸說說把小區加強管理,這樣輕鬆能混進來怎麼行?”

“對,你跟爸說,讓他督促下麵的人管管。”

翌日,那個技術員果然好奇的過來這邊。孟蕊的回答自然就是那句認錯了。

“我就一瓦工,咋可能認識陳書記,還在陳書記家裡。”

“我覺得也是。”

一旁的楊國軍在師妹的警告目光下不敢吭聲,之前工程款撥的還算及時,他這跟陳書記是遠親的關係也應付了過去。不過眼看士體快完工,他其實很想攬點兒後期裝修的活兒乾乾。

“孟蕊……”

他剛開口,孟蕊帶著殺氣的眼神瞟了過來。“不許。你有本事攬多少我都不管,可不許打我公公的名號。”

“就是走個關係,我又不作奸犯科,為啥就非不許啊?”

“不許就是不許,沒有為什麼。誰的士意你都能打,不怕挨罵吃閉門羹、你想去誰家走關係我都不攔著。可我公公這裡就是不行。”

“咋,他們因為這個難為你?瞧不起你了?”

“閉嘴乾你的活兒去。”

“知道了,我不再提這茬。”

楊國軍徹底死了這條心,等著活兒乾完就回家。他是想掙錢,可要是因為這個挑散了師妹這麼好的天賜姻緣,他這輩子良心難安。

這段日子陳明宇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裡,自問自己絕做不到。師妹能找到這麼好的男人,他不該給她找事。

下午熱的不行了大家休息一下,一幫大男人在一起聊天打屁,孟蕊嫌煩找了個陰涼地迷瞪。之前陳明宇說想辦法給她找個宿舍,說完自己就反悔了。他不想媳婦跟那些人勾心鬥角,那樣的環境裡還不如她找個陰涼地呢,至少自在。

睡了有一小時,她起身返回。迎麵碰到楊國軍,然後她敏銳的發現一塊兒磚頭從高空掉落,眼看要砸上他腦袋。

“閃開、”

說著話她縱身一撲,將男人推到在地。磚頭完美錯開他腦袋,一下砸到她的腳丫子上,疼的她大喊一聲五官都變了形。

“砸到哪兒了?”楊國軍飛快坐起,不知道她哪裡受傷一時不敢動她。“孟蕊,你傷的是哪兒?”

旁邊的工人也都跑來,孟蕊用雙臂支撐著身體,旁人趕快伸手扶她。“腳,砸到腳了。”

哦,原來隻是腳。大家頓時鬆口氣,明白沒生命危險。楊國軍腦袋上沒安全帽,這要是高空磚頭砸他腦袋上,那可不是鬨著玩的,也許當場就沒命。

“我送她去醫院,你們派個人去找陳明宇告訴他一聲。我們就去最近的醫院,彆讓他瞎跑。”

“知道了。”

楊國軍背著她去醫院,陳明宇那邊正在上課。眼光一掃發現外頭有個穿工衣的,趕快跟老師請假出來。

“是找我嗎?”

男人對於大學這種地方有深深的敬畏,正發愁不敢進,也不知道自己找對地方沒有,看他出來頓時鬆口氣。

“對,就是找你。你媳婦被磚頭砸了腳,楊國軍帶她去醫院了。說是最近的醫院。”

一聽果然是他媳婦受傷了,男人頓時變了臉色。“知道了,我馬上去。”

也不多問怕工人也說不清楚,他趕快騎車去追。估摸著楊國軍會走的路線,果然在醫院門口看到了他們。

“砸到哪兒了?”

他將自行車停好,跑過去想從男人背上接過他媳婦。孟蕊趕快開口:“沒事,就是腳被砸了一下,沒多嚴重。”

楊國軍將孟蕊放椅子上,“你陪著她,我去掛號。”

掛號、看醫生、拍片、確診她左腳骨折,一番忙活後打了石膏固定。腳骨骨折傷勢不重可也不輕。出來時陳明宇要背她,她大咧咧的指指楊國軍讓他背。

“我這回可救他一命呢,讓他出點兒力,你不用跟他客氣。”

陳明宇給她個白眼,在她麵前半蹲下。“快點兒上來。”

楊國軍在一旁樂嗬嗬的不說話,對於師妹這粗線條感覺好玩。你男人不願你跟我親密接觸呢,你倒好,居然心疼怕他多出力。男子漢,自己出點兒力也不能眼看著旁的男人背自己媳婦啊。

“你安心回家養傷,工地的活兒我來看著就好。”

“你注意安全,安全無小事。”

“知道了。”看她好像還是不放心,他趕快又加了一句。“我今兒差點兒見閻王,我還能再不上心嗎?”

“知道就好。”

腳上打石膏絲毫不影響坐自行車,後座上摟著老公的腰,想著接下來她至少可以在家待一倆月陪兒子,心裡美的樂開花。

依她對師哥的了解,他這回肯定不會再耍花招。他那人是愛鑽營,可不是黑心爛肝的壞人。之前她一番話,如今她救他一回,他再想鑽營也不敢打她的士意。

“這回不用等下雨了,你周末休息咱就可以帶孩子去玩。”

陳明宇頭都沒回,語氣淡淡的。“你這腳能去哪兒?”

“我、我可以跳著走。我右腳沒事,用它跳不行啊。”說完許久男人沒回答,她拍拍他:“乾嘛不吭聲了?”

“沒。”

又是簡短的一個字,這回孟蕊意識到老公是在生氣。他這人平時話不多,但跟她單獨待著的時候還是願意陪她說廢話聊天的。她不禁反省自己到底乾啥了惹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