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院子裡,福元珠在自個兒廂房中百無聊賴地做著女紅。
福元蘭走近看了,伸手撚了撚桌上籃子裡的布料,似笑非笑:“妹妹倒是有閒心,在做什麼呢?”
福元珠手上一僵:“四姐進來為何不讓人通傳一聲?”
她瞪了眼站在門邊的婢女,就見那婢女噗通跪下,瑟縮著身子不敢說話。
“你怪她做什麼?”
福元蘭慢條斯理地撚起一塊未繡完的帕子瞧著,“四姐來你這兒向來不都這樣,往常也沒見你有意見。莫不是在繡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哪有。”
福元珠將手裡的針線打結收起,“不過是打發時間。”
“妹妹倒是好,”福元蘭按住福元珠的手,將她意圖綁起來的繡品拿出來看,“無憂無慮,可以隨心所欲地繡繡這個繡繡那個。咦?這是一麵旗子?”
她將繡品攤開看了,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妹妹繡旗子可是有什麼用意?”
“不過就是繡著玩,哪有什麼用意。”
福元珠雖然很想從福元蘭手裡將旗子奪回去,但心知這樣會使得四姐起疑心,遂極力忍住,隱在袖子下的手暗暗握緊。
“旗開得勝?”
福元蘭看了眼旗子上繡的娟秀字跡,歪頭一想:“聽說在家門口插上這樣的旗子,就可以為當年參加考試的學子祈福。妹妹該不會是為了大哥祈福專程繡的吧?”
“當然是為了祈願大哥會試高中,”福元珠理所當然地接了話,“隻不過妹妹繡工平平,繡了之後放在屋裡不好拿出去罷了。”
福元珠垂下眸子掩飾住心神。
她今日閒來無事本是繡帕子的,哪知用剪刀裁剪布料時,卻鬼使神差般地裁剪了一麵小旗子。
倒是也好,就當是為常大公子祈福,祝願他旗開得勝,高中三甲。
這些小心思她並不想讓福元蘭知道,是以順著她的話圓了此事。
福元蘭沒有多疑,將那旗子放回到繡籃子裡。
看著福元珠說明了來意:“四姐想明白了,前些日子是四姐糊塗,還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福元珠一愣,沒有料到福元蘭今日為了說這件事而來。
福元蘭拉著福元珠道:“四姐思來想去,你我是嫡親的姐妹,不該為著這件事就生分了。所以四姐過來你這兒,是給你賠個不是。妹妹可願意原諒四姐?”
福元珠回望福元蘭:“既然四姐明白當日做的事情不對,元珠自是願意原諒四姐的。”
福元蘭嘴角僵了僵,旋即就笑著拉起福元珠的手:“四姐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以後不能陪著妹妹在府裡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想想就覺得不舍。”
福元珠輕歎一聲。
聽福元蘭這麼一說,她設身處地地想了想,過一兩年怕是她也要麵對同樣的事情。
依著父母的選擇嫁給一個全然陌生的人,想想就覺得可怕。
也難怪四姐會那樣做。
遂拉住福元蘭道:“四姐,妹妹希望你今後的生活順順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