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一下舍友們的討論,拖著行李準備回去,明旌這周也要回去,便和她一道走。
“我順便去你家,看看應應。”
“嗯。”
在路上,明旌同她說了彆的內情。這些是她家自己打聽出來的,報紙上不曾報道過。
“被拐的那些孩子,全都是長得好的,不拘男女。你知道羅家做了什麼嗎?”她的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怒火,“羅家將那些孩子□□好,準備送去給人當情人。他們做這種事已經好多年了。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人受害。他們拍下那些孩子不堪的照片,以此控製他們。有些性格剛烈的,甚至還用毒·品控製。那些摻和進去的黑·道,這次也彆想討得了好。”
“像我們那圈子的人,也有好幾個人收到羅家送的□□好的人。比如賀雅婕的父親賀長盛,他是出了名的喜歡美少年,身邊有三個羅煒明送去的少年。賀長盛因此進了一趟警·局,賀家這幾天股票大跌,公司裡人心惶惶。”
“這些人牽扯到這事,除了賀家,隻怕還有好幾家都要因此傷筋動骨。”
“像羅煒明和羅少晟這種喪儘天良的人,就算死一百遍也不足惜。彆看羅少晟舉報了羅煒明,他那隻是為了自保而已。”明旌俊美的麵容覆蓋著一層的寒霜,這些人真的是死有餘辜。
李言蹊聽她說這些事便覺得揪心,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明旌同她說了幾個公司老總的名字,其中不乏在宴席上見過麵的。宴席上的他們看著光鮮亮麗,背地裡卻是藏汙納垢。
明旌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這事,汪齡也有牽涉在裡麵。其中有兩個被抓的,便是她的學生。汪齡將人騙出來以後,交給羅家。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羅家會突然認她當義女?”
“後來她失去作用後,羅煒明本來想處置她的,沒想到被汪齡給逃了出來。”
這些驚心動魄的事情由明旌口中一件件道出,羅少晟那張清秀的麵容忽的浮現在腦海中,在此時也顯得麵目可憎了。
因為和明旌一塊走的緣故,李言蹊都不需要坐公交車了,直接坐明旌家的車。
她們從車上下來,正要進小區門,靠在小區門口的一個雕像突然動了起來,原來是一個人蹲在那邊等人。
李言蹊定睛一看,在看到羅少晟的臉時,不自覺皺眉。
羅少晟下巴長出了青茬,眼眶下黑眼圈十分醒目,眼底布滿了血絲,顯而易見他這幾天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除此之外,他的臉上還有淤青,像是被人給狠狠揍了一頓一樣。
明旌長腿一邁,直接站在李言蹊麵前,看著羅少晟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羅少晟聲音沙啞,“我想和你談談。”
李言蹊淡淡道:“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在知道羅家做了那些事後,她對羅少晟的印象一落千丈,直接就是負值。儘管羅少晟暫時沒被逮捕,但李言蹊根本不信他和那些事無關,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羅少晟直勾勾地看著她,“你真的不願談談嗎?即使我這些年的不幸遭遇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過錯?”
“那時候,我們兩個玩的很好,經常在公園裡一起玩皮球。隻是那天我在公園裡等了你很久,你卻一直都沒來。我等到了天黑,一個阿姨告訴我,她知道你在哪裡,我就跟她走了。”
他眼眶蓄滿了眼淚,聲音如千斤石般沉重,“後來我被帶到了國外,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而你在破壞了我的人生以後,卻能夠如同小公主一樣,天真無邪地過著幸福生活。”
“你將我害得這麼慘,卻連和我談談也不願意嗎?”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不恨你,隻怪我運道不好,我隻希望能夠離開這個傷心地,希望你能幫我一把。你父親在國外,你肯定能做到的。”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得承受那些家長的恨意。我再繼續呆這裡,會死的。”
明旌沒忍住,懟了回去,“你話裡話外都是言蹊欠你的不成?”
羅少晟說道:“難道不是她的錯嗎?”
李言蹊抬眸看向羅少晟,他的眼睛如同漆黑的深海,一眼望不到底部翻滾的波濤。她慢慢說道:“倘若我前段時間沒有打電話問我父親,隻怕要被你給騙了。”
“當時我的確是生病了,因此沒有再和你一起玩。你也有了新的玩伴,在和他們躲貓貓的過程中,被人帶走。你父母將罪怪到我身上,怪到那幾個孩子身上。”
“他們整日上門辱罵,後來我爸報警了以後,才算了解。”她的聲音有些冷,“後來你父母便去騷擾和你一起玩的幾個孩子,逼得那幾家人搬離小區。你爸媽後來聽說你的消息,便賣了房子離開了。”
後麵這事,是李言蹊去和原小區的幾個阿姨打聽,才打聽到的。她問了好幾個,真實性可以保證。
“你無非是因為我對小時候的事沒有印象,才刻意扭曲細節,將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試圖勾起我的愧疚心,好幫你一回。”
倘若是她的過錯,她窮儘一生也會彌補。不是她的錯,她卻也不會白白承擔。更不用說羅少晟親手鑄成的罪惡,一輩子也洗刷不乾淨。
她心中一陣發冷:直到這時候,羅少晟依舊沒有半點的愧疚,甚至還找她,試圖欺瞞她。
“你所經受的痛苦,並非你加害彆人的理由。”
羅少晟一開始或許是受害者,但是當他向其他孩子伸出罪惡的手時,他便成為了加害者。李言蹊忽的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句話,當你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羅少晟收起了原本可憐兮兮的臉,冷冷地看著她。他嗤笑一聲,“像你們這樣的大小姐,當然能夠高高在上地指責我們這些被踩入泥裡的人。”
他沒再試圖打感情牌,轉過身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