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有些睡不著。她的作息還可以, 除非有要事, 基本都在十二點半便入睡。平時的她最多十來分鐘就可以睡著,偏偏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 依舊沒有什麼睡意。
不會真的要睜眼到天亮吧?
她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索性將放床頭櫃的手機拿出來,打上兩盤的小遊戲。雖然現在已經兩點了,但她那作者群裡多得是夜貓子,一個個聊天聊得火熱。
李言蹊一目十行地翻了一下聊天記錄後,開始打遊戲。打到一半, 她忽的聽到了開門的動靜。那聲音很小, 但架不住夜深安靜。
是應褚吧?
李言蹊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 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陽台影影綽綽映出熟悉的身影,還有明明滅滅的煙火。
她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應褚不會是又抽煙了吧?
她直接給自己披上一件暖和的羽絨服, 將扣子扣緊, 又往脖子圍了一圈的毛茸茸的圍巾, 全副武裝後,才走出房間。
“怎麼又抽煙了?”
應褚將指尖的煙按掉,丟進垃圾桶中,微微一笑,“沒,睡不著, 所以起來抽根煙。”
李言蹊沒忍住吐槽道:“你抽煙的話, 不是更精神了嗎?”
應褚道:“嗯, 大概是抽煙抽傻了我。”
李言蹊轉過頭看他,依舊是令人心動的俊美麵容,輪廓五官都像是神明精心描繪出來的作品。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眉眼似乎籠罩著淡淡的鬱色。
他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是公司出了事嗎?”她的聲音是抑製不住的關切。
“怎麼會這麼想?”應褚反而笑了。
李言蹊說道:“因為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應褚發出低低的笑聲,如同大提琴的琴弦一般,撩撥著人的心,“是啊,我現在很難過。”
他似真似假地說道:“我剛剛在向老天許願,許願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那就有更多的時間和你在一起了。”
李言蹊不知道應褚講起甜言蜜語也很有一套,臉頰微紅,嘴上卻說道:“每天時間太長的話,我怕到時候你都覺得膩了。”
雖然她喜歡應褚,但要是一天到頭都在一起……
嗯,偶爾還是要有自己的個人空間的。
應褚認真說道:“不會膩的。”
“和你在一起,不可能會膩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是無法讓人產生質疑的真誠。
李言蹊感覺心跳的很快,快得她甚至擔心心臟會因此負荷太重而罷工了。在這寧靜的夜裡,所有的喧囂遠離,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她有些俏皮地炸了下眼睛,試圖用這個動作讓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看在你這話我喜歡的份上,給你一個獎勵。”
她主動湊上去,落在他唇上一個淺嘗即止的吻。
應褚顯然對這蜻蜓點水的吻很不滿意,直接按住她的腦袋,嘗了個夠本。
末了,他才雲淡風輕地給了一個五星評價,“很甜。”
李言蹊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在不要臉這方麵,她永遠彆想玩的過應褚,這廝就是江湖人經常說的斯文敗類。
被吻得有些缺氧的李言蹊還在不怕死地踩底線,“我懷疑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不然今晚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應褚眉毛輕輕一挑,他平時給人的印象溫文爾雅,現在做這動作,便多了少許的動人心魄的魅惑味道,像是在勾引人一般。
美色當前,不占便宜簡直是犯罪。
李言蹊將頭湊了過去。
隻是唇還沒落在他臉上,她感覺到臉上多了一抹冰涼的意味。
李言蹊抬起頭,右手掌心朝上,默默地看著綴滿了星星的夜空。
這是……下雪了嗎?
手掌心有雪花落下,隻是剛落在掌心,便融化成水汽,隻餘下冰涼的觸感。
晶瑩的雪從夜空中落了下來,跳著翩然的舞蹈。
李言蹊雖然見過落雪,但還沒見過這種從無到有的過程。
應褚也沒說話,隻是同她一起站在陽台上,欣賞著雪落的場景。
……
半夜賞雪的下場就是李言蹊吹了半個晚上的冷風後,第二天起來頭就感覺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使不上力,手往額頭一摸,跟著火一樣。
李言蹊心中有數,隻怕是有點發燒了。
幸虧她文章存稿現在還不少,直接將接下來一周的稿子都定好了發布時間,免得因為生病的緣故耽擱了更新。
做完這一切後,她感覺頭更暈了,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她基本都半睡半醒的狀態。她感覺自己的魂魄像是離開了身子一樣,以旁觀者的視覺角度看著圍繞在她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她看到應褚送她去醫院,給她喂藥、打點滴……看到譚煙、明旌等好友都過來看望她。原本出差的父親也趕了回來。
她的身邊二十四小時都不缺人看顧,大家眉頭緊皺著,看上去憂心忡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