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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貫錢,就是一百個銅板。但銅板不算小巧輕便,超過十貫錢之後,很少真的有人會把這種數量級的銅板帶身上交易,不然太過沉重。

每十貫錢,是一千個銅板,便剛好能換成一兩銀子。

薑白芷看著酒樓把所有獵物都接收,爽快地給出四兩銀子再加三串銅板,第一次真正見識了獵戶賺錢的能力。

普通農家,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經手四兩銀子。

而這,隻是楊家兄弟倆這幾天的收獲而已。

看著楊二郎開開心心地把銀子跟銅板塞進棉衣裡,薑白芷忍不住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楊二,你們今年總共賺了多少?”

若是彆的人,薑白芷不會問這麼**的問題。但她跟楊家的關係真的親近到一定程度了,楊家大大小小既喜歡她又相信她,而她確實也不會把楊家的情況與旁人閒說。

楊家兄弟果然不防備薑白芷,楊二郎跟他哥湊在一起,扣手指頭大致上算了一下,然後才回答:“不算賣何首烏那一百兩,單純靠獵物換的錢,應該有十八兩再多一些。”

入秋之後直到過年前,他們打獵的收獲雖然不算特彆穩定,但也保證了每十天就能賺二兩銀子左右的水平。

若不是楊家有個常年要喝藥的楊母,以及要保證常喝補湯的楊大郎,他們兄弟倆合作,要不了三年,就能回到他們父親還活著那會的生活水平了。

楊母年年喝藥,一年差不多要用掉七兩多,一般農戶真的養不起。楊父剛死那幾年,楊家用的是楊父積攢的錢,再後來楊大郎也傷了,家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情況,沒到一年,就把攢的一百多兩銀子全用完了。中間薑白芷還借給楊二一些,他今年才全部還上。

“你們家應該沒欠外債了吧?”薑白芷想著,從她這借的錢,在今年年初那會就還了,若是有從其他人那借的錢,應該也還完了才對。

因為她說過,借她的錢可以最後還。

楊二點點頭,“家裡沒有外債了。現如今賺的錢,也可以富餘一些攢起來了。”

說著,他看了眼他哥,也不把薑白芷當外人,直接說:“我哥都二十了,先前是腿腳沒完全好,家裡也挺落魄的,沒有人家敢給我哥說親。現在終於好差不多了,我打算多攢攢錢,讓我哥趕緊娶親。”

楊大郎尷尬地撇過頭去,但也沒有反駁。他跟楊二郎是親兄弟,感情很好,就沒有跟弟弟客氣什麼。他作為楊家長男,再不娶親,他娘都要急死了。

在這個朝代,男人過了二十還沒議親,確實少見。本來經過十年的戰爭,錦華國死了太多少年郎,即使不算那些寡婦,也是男少女多的狀態,極少有男人連一個老婆也娶不上的。

“我看楊大哥腿腳已經看不出明顯的跛了,你們打獵能賺這麼多錢,稍微透露一些,應該不難議親。”薑白芷認認真真地幫著分析,“咱村裡都有好多大姑娘沒嫁人呢。”

“我不想找咱村的。”令人意外的是,楊大郎居然抵製胡楊柳村的姑娘。

楊二郎都沒想到他哥會說這種話。

“為什麼啊?”他還想著,明年就請村裡的媒人到楊家吃飯呢。

楊大郎低著頭,沉默了好久,不知是真是假地說了個理由,“她們以前看我的眼神不好。”

薑白芷聽到這個,也沉默了。

現如今在村裡還沒嫁出去的姑娘,大部分在楊大郎瘸著腿的時期,背地裡取笑過他。而沒有這麼做的女孩子,又大多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太熟了,沒那方麵的心思。

“那……剛好我哥也是要續弦的,哪天我跟媒人探探口風,叫她們注意一下外村的閨女吧。”薑白芷有些煩躁,“說到這個,我還挺煩的,就怕又給我哥找個不省心的回來了。村裡太熟的互相看不上,村外頭不熟的,又不好看清人家品性,太難了。”

聽薑白芷這麼說,楊二郎也有點焦慮了,“白芷,要是媒人給我哥說了誰,你也幫忙看看好不好?我家這情況,要是進門的嫂子不好,我娘、還有阿坤阿柚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啊這……”楊二郎的擔憂不無道理,若是楊大郎娶妻不賢,說不定要嫌棄楊母天天喝很貴的藥,還嫌堂弟堂妹是外人乾吃飯。

這年頭,怎麼講個親事那麼難呢?真正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很少願意一起過日子,議親議個不熟的吧,又不能私下相處一番,根本沒法熟悉對方的性格跟品德。

薑白芷有些懷念她那個能自由戀愛的世界了。

但懷念也無用。還是爭取在現有條件下,儘量多挑多看吧。

她跟楊二都憂心親哥哥的婚事,湊在一塊,越說越憂鬱,就沒有注意到,楊大郎落在他們倆身後,似乎在想著什麼人,渾身透著一股子懊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