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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二十多頁的內容,薑白芷寫了一個月。但時間沒有白費,這些東西,他們看懂了,也震撼了。

楊大郎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係統的醫術內容,也不算是醫術,薑白芷還沒寫到眼疾,隻是單純在寫眼部構造,這已經讓楊大郎驚得說不出評語來了。

還是楊二郎又說了一句,“好厲害。”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這個太厲害了。

他甚至拿薑白芷跟自己對比,薑白芷能有這種鑽研、總結的精神,在做這樣一件事,那他呢?

他是在薑白芷的引導下,決定跟大哥先試試養雞,成功了在慢慢擴大規模,逐漸不再受限於打獵這種需要冒生命風險的生存方式。

可他想成為更厲害的人,就像薑白芷一樣。

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差點什麼……差點什麼才能堅定又自信地站在薑白芷身邊。

他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偷偷跟薑白芷做對比,希望自己成為跟她一樣厲害的人。

喜歡、感激、仰慕、追逐著。

可是,胡楊柳村這單純的成長環境,限製了他的眼界,他確實夠聰明,薑白芷也覺得他很聰明,但他沒有足夠廣闊的見識,讓他自己想明白怎麼變厲害。

意識到這一點,楊二郎有些落寞,但不甘心繼續這樣下去。

“沒關係,沒有人是一下子變很厲害的。”他慣於當獵人,狩獵的過程,使他學會了有耐心,懂得成功是需要忍耐與堅持的。

既然他想改變,而薑白芷能為他指出許多他想不到的方法,那他就聽薑白芷的,按照她的思路,努力做好。

目前來說,他能做的,就是跟哥哥先養雞,穩定下來之後,再摸索尋找自己可能更喜歡、或者更有挑戰性的事情。

“沒關係,慢慢來。”

他深呼吸幾次,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表麵上,卻還是欣賞地誇讚薑白芷,“寫的好厲害,畫的圖也厲害,連我都能全部看懂了。”

“我可是花了所有心力在做這件事呢。”她現在是完全放手家裡的事情了,連自家這個月收秋土豆,也是看見飯桌上多了豬肉燉土豆,才意識到的。

她說這話時,神采飛揚,有些驕傲、有些得意,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鮮活又機靈地顫著,完全想不到主人是冷靜解剖動物還繪圖的大姑娘。

說起來,她除了寫好了眼科的構造篇,還順便記錄了鼻子、嘴巴、耳朵、喉嚨,以及一些內臟的解剖過程,不同動物的解剖分解圖,也提前畫下來了,之後再寫到這些部分,會相對省時間些。

把眼科構造篇標好頁數,整理到一起,先放進木盒裡,她不見外地趕走所有人,“走走走,我要繼續寫下麵的內容了。”

“你接下來要寫什麼啊?”楊二郎有些好奇地問。

薑白芷也不回答,直接坐下,拿木棍筆蘸了墨汁,寫:“五官科之眼科、薑記第二、眼疾篇”。

看過父親醫書的薑家兄弟倆,瞪大了眼睛,對視一眼,隻覺得心跳都加快了。

出去之後,他們才苦笑著低聲歎道:“若是我們小時候……”

若是他們小時候,是按照薑白芷這樣細致的教材學醫,如今,他們應該是能夠在醫術上有所成就的。

薑父確實是醫術天才,可就因為他太過天才,意味著他對笨蛋沒什麼同理心,感受不到非天才的普通人們的學習有多困難,所以才難以教好資質普通的幾個兒子。唯有帶著上輩子學醫經曆、在醫院工作兩年經曆的薑白芷,才能跟上薑父的教學速度,完美地吸納那些行醫經驗跟理論知識。

過去已經過去了,他們如今對醫術也沒什麼興趣,隻是苦悶地可惜了幾天,便輕輕把這件事放下了。

他們倆都有了兒子,之後可以讓兒子跟薑白芷學這些嘛。

古往今來,父母這種“爹媽沒做到,就靠兒女了”的想法,大抵都是一樣的。

薑白芷也不知道哥哥們經曆了什麼樣的刺激,她隻按照之前擬的大綱,將眼疾又下分“遺傳病、炎症、眼外傷、視物障礙”四大類,基本囊括如今醫者已知或者遇到過的眼科疾病。

這些是真正專業的醫術部分,她寫的很認真,用著當下人能接受的描述方式,將不同病症的征狀、如何檢查、大致如何治療、治療中可能遇到的變化與困難等等,都細心地寫下來了。

這些內容,基本就是靠專業知識,以及專業書、父親留下的祖輩行醫記錄、還有她自己兩輩子的經曆來編寫。

整整五十多頁紙。

除了大標題跟必要的解析圖,其他字,她都儘量寫得很小了,紙也是正反麵都寫的,沒想到還是寫了這麼多。

萬萬沒想到,就想編個概論,結果寫單單一個眼科,她這就能成一個小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