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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事很明顯,是關大娟喜歡那個小潑皮,但是她爹不同意,逼她嫁給一個老好人,剛開始逼迫不成,便把潑皮送到大牢裡去了,然後關大娟才嫁了的。

薑白芷深吸一口氣,一時不知道怎麼看待這樣的事情。從關大娟這裡看,她被迫嫁給不喜歡的人,是受了委屈。從那潑皮來看,也是受了無妄之災——至少他能好好將離家出走的關大娟送回家,說明他年輕時本性並不壞。從關大伯的角度看,他是基於自己的人生閱曆,為女兒選了一條能安穩過日子的人生道路。

好像誰都有苦衷,好像誰都有一點過錯。

若關大伯當年沒有強行決定女兒的姻緣,關大娟或許會過苦日子,或許最終不會真的跟那潑皮在一起一輩子,但絕不會跟父母變成仇人一樣的關係,或許還會因為一些磋磨,漸漸將性子打磨平和了。

可當年關大伯太過關切,行事太過急切,反而把他女兒推向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深淵。

“唉。”鎮知守也想通了其中關竅,覺得頗為可惜,“兒女自有他們的福氣,當父母的,不可硬逼啊。”

“誰說不是呢。”一生放縱不羈愛八卦的仵作回道,又順口一提,“那小潑皮剛開始頂多就是無所事事,小偷小摸,自從被關氏夫婦送進一次大牢,出來後就自暴自棄,開始經常犯事被抓進去了。最近一次,應該是搶東西時把主人家腿打斷了,被關了五六年,最近才被放出來吧。”

“他這也是被毀了啊……”知守下意識總結了一句,然後當官的一些敏感神經被觸動,猛地一個激靈,揪住仵作,“等等,不是說他是臨鎮的潑皮嗎,怎麼你知道他經常進大牢,還知道他最近因為什麼事被抓,最近才被放出來?”

薑白芷也覺得不對,聯想到了什麼,心中暗道:“不會這麼巧吧?”

“他在那之後,便一直在我們曲陵鎮生活了啊,臨鎮他的家裡人要麵子,已經不認他了。”

“他叫什麼名字?”知守又急切地問。

仵作想都沒想,回答:“趙青來。”

知守跟兩個官兵都倒吸一口涼氣。

仵作意識到哪裡不對,“他是叫趙青來啊,在咱們鎮很多人都認識他,知道他劣性難改,遇到他都會避著點呢。他有哪裡不對嗎?”

“我之前真該也告訴你,來指認郭子儀投毒的那個人叫什麼。”知守這會的表情有點激動,有點難以置信,還有點悵然。

仵作喉嚨裡“咕咚”一聲,沙啞道:“不會吧……”

薑白芷也把事情給串起來了,“所以,趙青來當年或許是接受了關大娟一荷包的錢,然後被關大伯告進大牢,被放出來後依然在曲陵鎮生活。而關大娟嫁給劉義君之後,跟這趙青來私下還有往來,使得趙青來甚至願意幫她指認凶手?”

旁邊一言未發的楊二郎,這會也是一臉驚奇的表情,完全沒想到是這麼個展開。

原以為就是親生女為了與收養子爭一家店鋪的地契,陷害收養子謀殺她丈夫。

可現在看來,裡頭還有些彆的牽扯。

薑白芷甚至稍微腦補了一下彆的劇情,問:“劉義君是在趙青來放出來之後死的吧?不然趙青來無法作證指認郭子儀。”

“對,”鎮知守目露奇光,“甚至劉義君死那天,確實有人見過他去過劉義君他們村。”

滿室安靜。

連楊二郎這種對男女感情不太通的人,都聯想到了什麼,隻覺得很難以置信。

還是多年關注鎮上八卦流言的仵作,先打破了寂靜,直接說:“難不成是趙青來出獄後,去找關大娟,結果被她丈夫劉義君發現了?”

若真是這樣,劉義君是個性格平和的老好人,突然看到多年相安無事的妻子跟彆的男人有拉扯,一時受了刺激,心疾猝發致死,也有可能啊。

鎮知守作為審理此事的官,不能靠猜想來斷案,“此事需再調查。把關大娟跟趙青來都收押,分開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