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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官兵、仵作聚在一起,說了一會話,過了不久,官兵便將她需要的工具送來了。

曲陵鎮隻是小地方,平常不會發生什麼大案件,仵作自然也不是什麼專業厲害的仵作,隻是略有點醫學知識,外加膽子大而已。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出現要解剖屍體的情況。

仵作沒有離開,他想趁機跟薑白芷學點。易大夫也沒有離開,他是打算等薑白芷受不住了,自己接手——雖然他也沒有這個經驗,但在他看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總比薑白芷一個小姑娘的膽氣大。

薑白芷讓每個人都用幾層布蒙住口鼻。

劉義君死亡已有三四天了,屍體內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她要剖開屍體,會有一些異味。沒有專業口罩,隻能用比較細密的布多疊兩層來替代。

“不要湊太近,以免臟物濺出。”薑白芷還借了一件官兵的厚衣服,在外頭套上了。

仵作幫她拿工具盤。

“刀。”薑白芷伸手。

仵作將尖銳的刀遞給她。

一旁劉義君的父母坐在椅子上,已經閉上了眼,不敢看這一幕。

人死已有幾天,肌肉沒什麼彈性了,雖然沒有剛死那段時間的僵硬,但也不是正常的鬆軟,血液自然也早就停止,屍體這些天一直平放著,血液自然下沉,在靠近木板的部分肢體上,已經產生了紫紅色的屍斑。

刀子很鋒利,割開腹部皮肉,沒有什麼血液滲出,薑白芷皺著眉,心中暗暗歎氣。

她其實想帶個手套。

但眾人圍觀之下,她隻能忍著直接接觸屍體的不適感,儘量少用手直接碰血肉,而是用工具把剖開的傷口撐著,繼續剖裡頭的部分。

最主要的,是要去剖開胃部與食道。

其實胃裡頭有胃液,人死了幾天,即使裡頭有烏頭殘渣,也會被胃液消化得隻剩木質的纖維。不過,正常人不會啃木頭,所以如果裡頭發現類似烏頭殘餘的木質纖維的話,基本就當是他真吞了烏頭藥材了。

“你們避開一點。”薑白芷要切開胃部了。

其實過了三四天,人腹部由於細菌存在而造成的發酵膨脹,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劉義君隻是普通人,沒有用玉石一類的東西堵住竅門,發酵的氣體能排出來,所以屍體並無鼓脹。但以防萬一,薑白芷還是沒讓大家圍著,自己也避開刀尖刺下去的方向,小心地割開一個口子。

隻有一些胃液溢出。

薑白芷繼續割開一個半指大小的口子,用木棍將其撐開,露出裡麵的消化物。

大致掃了一眼,沒有明顯的木質纖維。

“大人,請上前來看。”

鎮知守咽了口口水,看著全程冷靜的薑白芷,覺得自己也不能慫,便從高台上下來,站在薑白芷身邊,眼皮子瘋狂跳動著,忍著想吐的**,看薑白芷那一雙木棍,在胃部消化物裡頭翻攪了一下。

“想必大家都知道,吃了比較粗硬的植物,人消化不了,最後隻能隨著排便拉出來。”

隨著薑白芷的解說,府衙門口的人愈發少了,時不時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就連本來很有信心的易大夫,這會也有點頭暈,生出想退走的念頭。

“人不能消化烏頭,而劉義君胃裡沒有烏頭殘渣,連明顯的絲絮狀消化物都沒有,基本可以證明他沒有把烏頭吞下去。”

薑白芷頓了一會,“剖開的胃我會縫起來,外麵的傷口也會儘量縫好。我覺得光是胃裡頭的情況已經可以證明一切了,是否還要剖其他位置?”

“不了!”一直沒敢看的劉義君父母,急忙說到。

夠證明就行了,他們不希望兒子的屍體受到更多的傷害。

薑白芷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解剖更多。

這樣接觸屍體,是有一些風險的。好在她平時對雙手有保養,兩隻手上都沒有乾裂的傷口,解剖時也儘量不直接接觸了,待會洗洗乾淨便可。

鎮知守沒有多看,他覺得薑白芷這姑娘膽子太大了,生怕她繼續去攪死人肚子,連忙回到高堂之上,拍下驚堂木,“關大娟,口、喉中的烏頭殘渣可在死後硬塞進去,但他肚子裡沒有,現已證明劉義君確實未吃下烏頭,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