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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了選擇, 柳家人便開始做準備。

蠶房裡的雜物全部被清空拿出來,裡麵從屋頂、牆角到地麵牆麵的各種細節處,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就連往年留下的一些痕跡, 都被細細抹去。

薑白芷想說那些痕跡沒什麼, 主要是要消毒, 但看柳家人外加楊一妹的娘家人在做這些事時, 才能獲得精神的片刻寧靜,便隨他們去了。

她自己這邊, 是在準備手術全過程需要的藥物。

另外倒是有個好消息, 她去年跟鎮上鐵匠鋪定製一些醫療器具,因為提的要求過多、過奇葩,也沒有定交期,所以這之後也沒仔細問過, 隻讓鐵匠鋪的人有了結果就來通知她。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 老鐵匠的兒子特意到胡楊柳村來,把做好的東西都交給她, 順便還退還了之前的二十兩定金。

收到一大包東西跟退回的定金, 薑白芷剛開始還以為做失敗了, “這錢怎麼退給我了?我說了,不管你們能不能做成都不怪你們, 是我自己的要求太多。”

“不是, 不是,”年輕的鐵匠有些內斂,不如他爹能講話,但還是把事情講清楚了,“我爹打出來不太一樣的鐵,這個鐵不容易生鏽, 看著還亮光好看些,他覺得能做出這種新鐵更重要,多虧是你提出那些想法,他按著做,不斷嘗試,才做出這種新鐵來。這錢就退給你,做成的東西,當做是感謝了。”

原來是真的把鋼給做出來了。

薑白芷打開包裹看了一下,確定是鋼,臉上露出一些笑意來,“那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說不準以後還得找你們做類似的東西,到時候我會照常付錢的。”

雖然煉鋼的法子其實很有價值,但鎮上那個鐵匠鋪,能賺的錢也有限,薑白芷本就隻是提了個方向讓他們做,能做出來算是他們運氣好、而且夠努力,他們能把做好的東西贈送,並且把定金全退,已經儘力表達了心意。

有了鋼質的手術套裝,薑白芷心情好了些,拜托二嫂給縫了一個裝手術刀組跟小鉗子等工具的便攜硬包,然後整體煮沸烘乾、又偷偷用醫用酒精消了毒。

說起來,她之前用來提純芳香物質的工具,也被清洗消毒過,拿來提純酒精了。

她讓徒弟們看清,低度數的糧食酒,是怎麼被提純成基本純粹的酒精的。

“其實這樣也不算是百分百的酒精,但可以看做是百分百濃度的酒精。酒裡麵醉人的就是酒精成分,這種高濃度酒精可不能喝,會把腸胃燒壞的。”

兩個徒弟急忙點點頭。

“那這個提純的酒精就是師父您說的,可以用來消毒的酒精嗎?”二徒弟胡嘉鳴提問道。

薑白芷搖搖頭,“酒精濃度太高了,反而起不到消毒的作用。打個比方說,我要用酒精殺死一堆聚集起來有雞蛋大小的臟東西,但是高濃度的酒精太厲害了,一下子把雞蛋表麵的那些臟東西殺死,但是表麵這層東西死的太快,反而對裡麵的臟東西形成了一個保護層。”

兩個徒弟似懂非懂。

“所以我得把純度再降低一點,大概一百份裡麵,有七十五分是酒精、二十五分是純水,就可以起到均勻滲透的消毒作用。消毒主要就是要殺死那些我們肉眼看不見的臟東西,它們也是活物,隻是太微小了,我們看不見它們活動的軌跡,為了安全,隻能把它們全部殺死。”

這回,兩人理解得深了一些,胡嘉鳴問話快一步,又問:“師父,那是要再往提純後的純酒精裡麵摻水嗎?”

“對,不過,要摻的水也得經過提純,是純淨水才行。隻是煮沸的水還不夠。”

一邊親自做一邊指導徒弟,讓他們跟著一起做,最終三個人一起做出了足足五壇子醫用消毒酒精。

“酒精很容易揮發,這個不保管好,濃度會越來越低,所以我用乾淨酒壇來裝,然後還用油紙封死。即使這樣,也保持不了多久,這個酒精大概放一兩個月,就得重新製作。”

不過,目前要準備的剖腹產日期近在眼前,倒不必擔憂酒精揮發的問題。

準備好充足的酒精後,薑白芷又帶著徒弟,做了足夠的羊腸線,這羊是柳家去買的,買來立刻殺了,隻取了羊腸給薑白芷用。

做完羊腸線,又得準備一些麻藥。

她先是準備利用中藥材提純的高濃度麻醉成分備用,然後艱難地做出來一些羥丁酸鈉。前者用於口服全麻,後者是注射局麻。

注射條件也很難達到,她是取了一段腸衣,先用酒精消毒過一次。不過,等到手術當天,還是要再次煮沸清洗再烘乾。到時候會把調配好的羥丁酸鈉溶劑注入腸衣裡,然後配合針灸的震顫,將溶劑注入靜脈。

剖腹實在是太痛了,若不進行局麻,很有可能痛度直接喚醒被麻醉睡著的產婦。

“師父你這個藥好難做啊,”唯獨做這個羥丁酸鈉的時候,兩個徒弟幾乎幫不上忙,而那些製作條件,也極有難度,他們兩個即使詳細記錄了全過程,也完全沒信心複製出來。

“我也是碰運氣,下次再做都不一定能做出來。”薑白芷歎氣,“回頭讓鐵匠給我打一套鋼的設備,然後玻璃也得……”

兩個徒弟不懂鋼跟玻璃是什麼,隻知道這個藥是很難做出來的,而且也很難用。

“這個要控製好劑量,注入到需要局部麻醉的部位的靜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