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6(1 / 2)

小蘋果 弱水千流 10504 字 3個月前

123  Chapter 26

回教室之後,朵棉處於呆呆神遊的狀態。

當時, 靳川用那副標誌性的語氣說完那句話之後, 自己是什麼反應?貌似……直接滿臉通紅, 噔噔噔倒退三步, 跑回了教室???

又好像沒有噔噔噔……她走路基本沒聲音……不然他會覺得她很重吧……其實她的身高體重還是很合適,雖然有點肉肉, 但三圍比例其實不錯的說……

……

等等。

你到底在亂想些什麼啊喂!

“……”朵棉趴在桌上羞惱地嗷了一聲, 抓抓頭頂的呆毛, 展開一本練習冊蓋住自己。

所以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要跑……明明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同學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啊, 就這麼落荒而逃是什麼鬼……她最近真的好不正常。

應該是又要衝天梯排名, 又要準備半期考試, 壓力太大了吧……

嗯!一定是這樣!

朵棉握拳,甩甩頭, 把蓋住臉蛋的練習冊摘了下來,拿起筆和草稿紙開始演算——要考試了, 複習複習, 複習使我全神貫注。

Cos……Sin……咦?3 5等於多少來著?

朵棉臉紅紅的,腦子亂糟糟的,像攪了團漿糊,就這樣沉浸在了羞窘的深海裡。

整個下午天氣晴朗,陽光普照。

背後偶爾傳來些聲響。

錯凳子的聲音, 翻書的聲音, 鎖手機屏的聲音, 還有靳川跟人交談的聲音……音色偏低微啞, 語氣很淡,從骨子裡透出來一種慵懶和性.感。

朵棉突然認清一個一直以來都被自己誤解的事實。

以前,她總認為自己對靳川的過分關注,是因為她太欣賞且向往他性格裡的隨心所欲,唯我獨尊。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不是這樣。

這種過分關注的根本原因,是靳川本身。

他身上有一種致命的引力,存在感強到可怕。

朵棉腦子裡莫名鑽出一個比喻:靳川其人,就像蟄伏在萬千烏雲中的太陽,黑暗褪去時分,就會散發萬丈光芒。

入夜了。

晚上八點多,在眾多高三學子的千呼萬喚中,晚自習的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教學樓裡瞬間炸開了鍋,各班教室都鬨哄哄的。

“欸,”陸易轉過來招呼朵棉,“今天我爸開車來接我,要不要順便把你送回去?”

“不用。”朵棉笑著拒絕,“你家和我家又不順路,不麻煩你們了。”

“好吧那我走了。”陸易起身離開座位,不忘叮囑,“最近報道了好幾起女生失聯的新聞,沒人和你順路,你自己回家小心點兒。”

“嗯。”

陸易和幾個相熟的男生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地出了教室。張曉雯和朵棉說了再見,也緊隨其後地離去。

四人小組裡的張安陽收拾好書包,見朵棉還坐在位子上,不由皺眉,“你怎麼還不走啊?”

朵棉神色專注,在草稿本上畫出一條輔助線,“這道題我剛有思路,想做完再走。”

“成。那我先走了,你彆太晚。”

腳步聲逐漸遠去。

二十分鐘左右的功夫,大家就都走得差不多了。朵棉把草稿本上的最後答案搬到練習冊上,呼出一口氣,扣上筆蓋。

抬眼一看,教室裡隻剩下她和幾個在做清潔的同學。

朵棉摘下眼鏡放進眼鏡盒,揉揉眼睛,這才開始收東西。兩分鐘後,她背上自己的碎花小書包走出教室。

這個時間點的高三教學樓,幾乎已沒什麼人。門衛大叔沿著各個樓層關走廊燈,光明次第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漫無邊際的黑暗。

朵棉低著頭下樓梯,細眉微皺,還在反複思索之前那道數學題。

樓梯間裡也黑漆漆的。

聲控燈似乎出了問題。朵棉在台階上跺了跺腳,燈不亮,又跺了跺腳,還是不亮,隻好默默地拿出手機,默默地準備用手電筒照明。

光明驅走黑暗的瞬間,她嚇得叫出一聲,手電筒剛開就關了。

通往下一樓層的平台處,一道身影斜倚牆壁,站著,穿著黑色襯衣和校褲,校服外套不知所蹤。嘴裡叼根沒點燃的煙,神色淡淡的,悠閒自在,不知看了她多久。

“瞎他媽喊什麼。”那人咬著煙低聲說了句。

“……”朵棉驚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暗道黑燈瞎火突然看見一個人,是個人都得嚇一跳吧。她微皺眉,清了清嗓子說:“你……你怎麼還沒走?在等誰麼?”

靳川拿掉煙,語氣裡透出股子不耐煩:“你說我等誰。”

“……”朵棉愣住。

啥?

您老人家該不會在等她吧?

“剛在教室磨磨蹭蹭半天,摸魚呢?”

“……哦。我剛才在算一道大題。”朵棉眨了眨眼睛,很詫異,“你在等我?”

靳川沒有答話,垂眸,把煙點著。周圍很黑,他唇間的火星忽明忽暗,依稀照亮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不說話大概是默認。

朵棉狐疑:“你找我有事情麼?”

靳川撣了下煙灰,淡淡地說:“我順路,跟你一起走。”

“……你和我順路麼?”朵棉皺起眉,有點糊塗了。她明明記得,他平時跟她走的完全是兩個方向。

靳川說:“我去醫院。”

“……哦。”原來如此。朵棉點頭,看看他手裡拎的一口袋補品。差點忘了他外婆在住院的事。

幾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教學樓,到校門口攔了輛出租,坐上去。

司機問:“到哪兒。”

“市醫院。”靳川麵無表情地答道。

市醫院,確實和她家離得很近。朵棉思索著,視線不由自主往旁邊看。靳川英俊的麵容有幾許疲憊,須臾,閉了眼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那瞬間,車窗外霓虹斑斕車水馬龍,都像離他格外遙遠。

朵棉看了眼他微擰起的眉,腦子裡想起中午時火車說的話——他這幾天沒有回那個什麼基地,都是直接睡在醫院。

她心裡升起了一絲疑惑。

從上次周老師和靳川的對話中,不難聽出,他和家裡的關係應該不好,或者說,是奇差無比。但,從這件事看,他和他外婆應該還挺親近的?

朵棉側著頭,微微朝靳川靠近了幾公分,仔細打量。

他這張臉是真好看。

按照十八歲左右的少女審美來評判的話,她覺得他頭發如果再長一點點,應該會更好看。她曾想過要給他提出換發型的建議,但最後仔細一想,還是作罷。

想也知道這位大爺會是什麼反應,必定又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淡嘲表情。

朵棉很肯定,在靳川心中,他堅持的就是最好的。這種強大的自信和驕傲,是他耀眼如朝日的源泉。

這麼另類獨特的存在,世上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個。她以前沒遇見過,以後大概也不會再遇上了吧。

朵棉看著他,鬼使神差地想。

“你再靠近點兒,”突然,那位被她觀摩半天閉目養神的人,冷不丁丟過來一句話,語氣挺淡:“能親上來。”

朵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