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答案倒有些出乎意料。
當年那丫頭哭成那個德行,趙清歡還以為是她被甩,看樣子另有隱情。
直到羅跡離開走到隻剩個遠遠的背影,趙清歡才回過味兒,小崽子叫誰小姨呢?比人高大半頭,他也叫得出口,許沐都不怎麼叫。
這晚趙清歡不在,寢室安靜許多。一整天過去,許沐的策劃案幾乎沒有進展。
不是沒靈感,是她想弄些不一樣的東西。
看了很多之前的廣告,都以相機的功能作為突出點著重展現,好是好,隻是略帶刻板,少了點煙火氣。
許沐想添一些情懷色彩,讓人一看心裡會有暖暖的感覺。
第二天中午許沐去的晚,食堂隻剩炒飯,她隨便打了一點,找位子時,窗邊的沈瑜招手叫她,“沐沐這裡。”
許沐坐在沈瑜對麵,沈瑜旁邊是吃了一半的天涯,他喝著湯,含糊不清打招呼,“前大嫂。”
沈瑜扭頭看他,“你叫她什麼?”
天涯放下勺子,“我說中午好。”
許沐旁邊的位置沒人,但有份還沒動的飯,是跟她一樣的蛋炒飯。
她抽出筷子外麵的紙套,“這誰的?”
天涯還沒開口,羅跡從水吧的方向走過來,手裡拎了瓶零度,看到許沐時微頓了下,隨即鎮定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他身材高大,腿也長,往那一戳,瞬間占滿剩餘的位置,他坐姿豪放,空間不足,挨著許沐那側的腿越了界,貼著她的牛仔褲,他低頭吃飯,好像沒發覺一樣。
許沐靠窗,沒多少地方可躲,縮著不敢動,一口接一口吃的飛快。
沈瑜還在控訴沈秘,“白瞎我們老沈家這麼高大上的姓。”
天涯問怎麼回事,沈瑜說了一遍,“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幸虧是沐沐,要是我非得麻爪不可。”
許沐舔了舔嘴唇,“我也快了。”
沈瑜問:“你還沒譜呢?”
“沒。”
許沐嘴角沾了粒米,沈瑜剛要提醒,羅跡忽然扯了張紙巾丟過去,也沒說話,照舊吃自己的。
許沐意識到什麼,摸摸自己嘴角,拿起他給的紙巾擦掉。
也怪了,羅跡跟許沐坐一邊,也沒見他往旁邊看,眼睛夠毒的,這也能發現。
沈瑜忽然盯著許沐的脖子,“沐沐,你項鏈呢?”
之前沒發覺,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好久沒見了。
許沐握住筷子的手停頓兩秒,“沒戴。”
她迅速吃完最後幾口,端著餐盤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瑜知道她時間緊迫,沒留她,“快去吧。”
天涯好奇,“什麼項鏈。”
“沐沐一直貼身戴著的項鏈,好幾年了,從不離身的,”沈瑜神神秘秘,“我們都猜八成是她前男友送的。”
天涯立刻偷瞟羅跡,發現這人並不高興,臉色甚至還有些陰霾。
他剩下一些沒吃完,筷子扔餐盤上,端起走人。
沈瑜納悶,“他怎麼了?”
天涯扭頭看他背影,“更年期,彆理他。”
羅跡高興才怪。
他沒送過她項鏈。
以前她也沒戴過項鏈,隻可能是離開嶽城後發生的事。
想到他曾聽過的那些傳言,心裡就愈發難受。
也許他隻是許沐生命中很短暫的一段過往,沒了他,她依舊過得很好。
她那麼好,怎麼可能沒人追。
這件事導致羅跡整個下午心情都不怎麼好,三點下午茶時間,他去茶水間衝咖啡,門虛掩著,裡麵有抹淡淡的人影晃動。
他推門進去,看到許沐正奮力踮起腳尖,抬手夠最上方那層儲物櫃的把手,可拚儘全力,也隻能摸到底部的邊沿。
羅跡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輕而易舉摸到把手,“想拿什麼。”
許沐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腳落地後沒站穩,一下後仰撞到他胸口。
羅跡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縈繞在她周圍。
許沐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勉強壓著心跳,“咖啡罐。”
羅跡低頭看了她一會,嘴角挑了挑,打開櫃門。
不知是誰將裡麵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幾乎在櫃門打開的同時,一個立放的棕色鐵盒滑落,直奔許沐頭頂砸下來。
許沐輕呼一聲,下意識低下頭緊閉雙眼,羅跡反應極快,瞬間將手掌罩在她頭頂,整個手臂箍著她,將她安全護在懷裡,鐵盒底部尖銳的地方狠狠刮過他的手背,劃了很長一道口子。
鐵盒裡的茶包散落一地。
許沐驚魂未定,小心睜開眼睛,視線裡是他寬闊的胸膛和起伏的呼吸,他的手還護著她的頭。
他懷裡的溫度太讓人留戀,許沐盯著他領口的扣子看了一會,輕輕從他懷裡退出來。
“謝謝。”
羅跡望著她,一瞬間真的很想問,我之後,你還有過彆人嗎。
這句話在舌尖盤旋許久,最終被他咽下。
自尊心讓他無法問出口,他怕聽到她的回答,也怕這麼多年,隻有他一個人活在過去。
羅跡蹲下身子撿地上的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