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低下頭,臉騰的就紅了,一下把他推開,扯過衣服護著自己胸口,“你乾嘛。”
羅跡覺得好笑,“還怕我看,你裡裡外外哪我沒看過。”
許沐去捂他的嘴,“彆說了。”
她躲進被子裡穿內衣,被子一鼓一鼓的,看著就憋屈,羅跡也不走,就站那看她,目光特彆坦然,“一會帶你去個地方。”
許沐穿好衣服,掀開被子下床,“去哪?”
羅跡把床尾的拖鞋拿過來,彎腰替她穿好,“秘密。”
許沐說:“我要先回一下學校。”
“回學校乾嘛。”
許沐指了指那件皺巴巴的衣服,“怎麼穿啊,”頓了下,又指自己脖子,上麵像開花了一樣,有紅痕,有齒印,“你怎麼那麼愛咬人。”
那件衣服領口有些大,遮不住。
羅跡也指自己肩膀和胸口,一樣的傑作,“我也有。”
昨晚她像一頭小獅子。
許沐不想跟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過去開門,手握住門把手又停下,回頭看他,“外麵沒人吧?”
羅跡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抱著肩膀,“你怕啊。”
他好煩人。
許沐耳朵貼在門板上,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應該沒人,她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
有些壯觀,不知道昨晚怎麼瘋的,能把房子弄成這樣。
許沐在想怎麼收拾,從哪下手。
羅跡過來牽她,“不用你管,待會我們自己弄。”
他又抱她。
沒完沒了。
過了好一會,許沐輕輕推他,“我回學校了。”
“我送你。”
“不用,”許沐抬起頭,“我還要找老師問點事,一會我們去哪?你可以先去等我。”
羅跡想了一下,“那你快完事告訴我,我去學校接你。”
許沐低頭笑了,“好。”
許沐離開沒多久,天涯他們四個回來了。
一見麵天涯就迫不及待說:“某些人春光滿麵,是不是要直接領證啊,用不用我把民政局給你搬來。”
放平時天涯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早挨揍了,但羅跡今天心情好,沒跟他計較,還帶頭收拾屋子。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收拾,一小時不到,客廳就恢複如初。
火山和小柔出去扔垃圾,羅跡在房間換衣服。
許沐還沒給他打電話,他有些等不及,想先去學校,天涯叫住他,“你過來一下。”
羅跡脫掉穿了一半的鞋,“怎麼。”
天涯掏出兜裡所有的錢,特彆豪氣地往桌上一拍,“你跟大嫂複合後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好好給人家買點禮物什麼的,彆小氣,丟我們的臉。”
大陸也把錢包扔桌上,“算我一個。”
Z大習俗,宿舍哪個哥們脫單了,其他兄弟都會上趕著主動湊錢,讓哥們風風光光去約會,自己也長臉。
羅跡笑了下,“行了,心意我領,我用不著這個。”
天涯變臉特快,伸手就把錢摟回去,“我就知道你這個大少爺不缺這點錢,但程序還是要走一下的。”
他嬉皮笑臉說:“以後我有了女朋友,你可彆忘了咱們這個光榮傳統。”
羅跡被他氣笑,“等你有女朋友再說吧。”
許沐那邊很忙,非常忙。
沈瑜身兼數職,化妝師,造型師,服裝師,把許沐從頭到腳折騰一遍。
許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怕嚇到羅跡,“口紅不用塗這麼厚吧……”
“要的要的。”沈瑜一邊給許沐編頭發一邊說。
她特彆會編頭發,花樣繁多,能一個星期不重樣,“咱們宿舍終於在畢業之前成功脫單一個,還是吃回頭草的,可喜可賀,我這個娘家人怎麼可能讓你亂七八糟就去約會。”
許沐:“……也沒有亂七八糟那麼差吧。”
她們宿舍其實有四個人,另外兩個都簽去了外地,過幾天回來,一個母胎單身,一個分手不到半年。
沈瑜說,要是到畢業那天還四個女光棍,會被人笑話。
許沐的衣櫃已經被沈瑜翻遍,終於找到一套她最滿意的,特彆配她今天給許沐編的這個頭發,很仙。
許沐的手機響了一聲,她跑到窗邊往下看,羅跡就靠在上次給她買飯的那個柵欄旁,單腳踩著底部的水泥台階,帥的惹眼,路過的女生幾乎都忍不住看他兩眼。
羅跡衝她揚了揚手機,二樓也不高,許沐沒接電話,直接朝下麵說:“五分鐘。”
“不急,你慢慢來。”
這感覺很奇妙。
以前他在班級門口等她,在校門口等她,在她家門口等她,現在他出現在青城,她的寢室樓下。
這種畫麵許沐從沒想過,覺得不現實。
但現在那個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那,說不急,你慢慢來。
哪慢得下來。
許沐把單反塞進背包,匆匆下樓。
出門前她拿出小鏡子和紙巾把口紅擦掉不少,顏色淡了一些,果然舒服很多。
她還是比較適合淡妝。
羅跡已經換了地方,在樓門口等。
看到許沐,他上下打量,笑的不加掩飾,朝她伸出手。
許沐一下牽住,“來多久了?”
羅跡答非所問,“很漂亮。”
許沐抿唇笑了。
羅跡是開車來的,羅曜的車留給他簡直明智,省去不少麻煩。
路兩旁的建築越來越少,離市區也越來越遠,許沐看向羅跡,“我們去哪?”
“長青山。”
許沐有些奇怪,現在是冬天,長青山開放的項目不多,而且以前也不是沒來過。
但她沒問,反正他帶她去哪裡,她跟著就是了。
景區外麵車位很多,羅跡去售票口買了票,牽著許沐往裡走。
他方向明確,好像有目的地一樣,許沐不熟悉這裡的路況,但越走越眼熟,好像上次也走過這條路。
直到她看到那個遊樂場。
她似乎意識到羅跡要做什麼,他拉著許沐站在一個靠邊一點的地方,抬手捏了捏她下巴,“在這等我。”
上次他們就是在這裡,遊樂場的出現,破壞了原本輕鬆的氣氛。
在這樣美好的地方提分手似乎很殘忍,前一晚羅跡還答應給她買冰激淩。
那之後,他應該再也沒去過這種地方。
身後有人拍她的肩,許沐回過頭,一支抹茶冰激淩出現在眼前。
羅跡似乎很高興,“幸好這裡的店一年四季都開門。”
他把冰激淩塞進許沐手裡,輕聲說:“欠你的,補上。”
許沐不是愛哭的人。
在她的世界,哭沒用,沒有爸爸,沒有羅跡,什麼都要自己扛。
羅跡用自己的方式彌補當年的遺憾,似乎這冰激淋一吃,時間便會倒回那個時候,他們沒有分手,沒有離彆,中間這幾年隻是一場夢。
醒了就好了。
許沐忍不住掉下眼淚。
羅跡有些慌,抬手幫她抹掉,“怎麼了?”
許沐低著頭,“對不起。”
羅跡把她摟在懷裡,“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在我身邊。”
兩人安靜擁抱。
過了會,他把冰激淩遞到她唇邊,“你嘗嘗。”
許沐邊流淚邊吃了一口。
“甜嗎?”
“甜。”許沐把冰激淩推給他,“你也吃。”
羅跡拿開她的手,忽然低下頭,吮她唇角上的一點奶油,完事舔了舔嘴唇,“嗯,是挺甜的。”
許沐笑出來。
羅跡耐心給她擦眼淚,“為了見我精心化的妝,都哭花了。”
許沐嘴裡還有奶油,含含糊糊,“誰說的。”
天太冷,她剛剛又哭過,臉都紅了,羅跡牽著她往大門口走,許沐說:“不進去轉轉嗎?就這麼走了。”
“沒什麼好轉的,再帶你去個地方。”
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地方可帶。
這次羅跡隻開了五分鐘的車便到達目的地。
是個不小的院子,圍牆低矮,從外麵可以看到裡麵的房子,有點像北京的四合院,很安靜,地上有厚厚的積雪和未清掃的落葉雜草,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許沐問他:“這是什麼地方?”
“我姥姥家。”
之前就聽說他姥姥家離長青山很近,沒想到這麼近。
許沐下車,看羅跡拿鑰匙開門,“你帶我來這乾什麼?”
羅跡把門推開,“我們今晚住這裡。”
許沐愣了一下,“住這裡嗎?”
羅跡牽著她進去,“對,”他踢開礙事的雜物,“不然怎麼辦,最後一個晚上,你那不能去,我那人太多,酒店你又不好意思。”
他摟住她的腰,低頭看她,“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