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什麼,她說不清。
這些年,她對羅跡的感情越來越深,越來越惦記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為了公司,還是因為那份原本淡薄的祖孫情。
她一直覺得自己沒錯。
羅氏是丈夫一生心血,她不能看著公司倒在自己手中,可這些年,她費儘苦心,得到了什麼。
仔細想想,似乎什麼都沒有。
她有些迷茫了。
下午,許沐來醫院看喜樂。
這幾天她自己的事還亂糟糟,實在顧不上,現在空出時間,專門來看她。
小丫頭術後恢複的很好,隻是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不能隨意走動,隻能躺在床上。
許沐買了故事書,念給她聽。
梁信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許小姐,那天我無意間聽到,你的父親是叫許清豐?”
許沐愣了愣,這個名字從彆人口中說出,還是讓她心尖顫了顫。
幾秒後她說:“是。”
梁信追問,“是桐州的許清豐?”
許沐抿著唇,“是,怎麼了。”
梁信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毫無血色,他有些慌亂的整理床上喜樂零散的衣服,沒有看她的眼睛,“沒什麼,有些耳熟。”
許沐沒有接話。
梁信當初在建築工地上班,耳熟父親的名字很正常,何況以前許沐還在家裡見過父親公司的工資單,梁信似乎在還在爸爸的項目裡工作過。
大概也聽說過當年的事。
許沐低著頭,將故事翻到新的一頁。
兩人都沒說話。
喜樂說:“姐姐,念呀。”
許沐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小腦袋,“好。”
她又讀了一個故事後,梁信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我上次是想問你,有人給我們存了幾萬住院費,是你嗎?”
許沐搖頭,“不是,住院費多了嗎?”
梁信點頭,“是不是誰交錯了。”
許沐想了一會,放下書,“我問問我男朋友。”
她出去給羅跡打了電話,問是不是他,羅跡似乎沒把這件事當回事,說是他存的。
原來上次他路過醫生辦公室,聽到梁信問可不可以把單人病房換成普通病房。
單人病房太貴了。
這個病房還是羅跡找人幫著調的,安靜又舒服,當時他沒想那麼多,隻想讓喜樂住得舒服。
他下樓時路過繳費窗口,順手給存了幾萬。
許沐回到病房,跟梁信說了這事。
梁信聽了,好半天沒說話。
過了會,他歎了口氣,“你們這樣,我以後怎麼還。”
越欠越多,早已還不清。
許沐安慰他,“彆想這麼多,喜樂的病要緊,好在她手術很成功,以後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從喜樂那出來後,路過羅老太太病房的樓層,許沐猶豫一下,還是從電梯裡出來。
病房的門開著,羅曜給老太太找的護理正勸她喝粥。
老太太心情不好,把粥推到一邊,不想喝。
護理阿姨沒有辦法,把粥放到床頭桌邊,“那我先去藥房拿藥,回來您一定要喝。”
她從病房出來,跟許沐擦身而過。
許沐在門口站了一會,推門進去。
羅老太太靠在床邊,半眯著眼睛養神。
許沐走到床邊拿起碗,用小勺攪拌一下,盛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羅老太太以為護理又回來,不耐煩睜開眼,“我說了不吃。”
看到麵前的許沐,她驚詫又意外,“怎麼是你?”
許沐晃了晃小勺,“吃吧,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對付我和羅跡。”
羅老太太冷哼一聲,“你是故意來氣我嗎?”
許沐說:“我隻是來看看你。”
“我不用你看。”羅老太太一把推開許沐手中的碗,“你彆想耍什麼花樣哄我開心,我不會改變主意。”
羅跡中午跟她說了一大堆,還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姑娘。
她想想就來氣。
許沐靈活躲開,“你以為我是來哄你開心,求你成全嗎?”
羅老太太偏頭瞥她。
許沐說:“我現在之所以出現在這,不是向你屈服妥協,也不是討好你,是因為你是羅跡的奶奶,我不想你因為我們的事弄壞身體。”
她皺著眉,用力攪拌幾下碗裡的小米粥,強勢喂了她一口,“我不是以前的許沐,你嚇一嚇就會跑,今天我明確告訴你——”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嫁定羅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