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華嬌聲一笑:“這位俊俏小哥,正麵對戰實力不強,聽起來可不是什麼好話,如果不是玉玄劍聖識破我的身份,今日道門之首玄天宗的掌門和首席大弟子,可就都折在我這個小女子手裡啦。”
解毒過後的祝掌門悠悠轉醒,身體還十分虛弱,低低地咳嗽了一聲,聽說了整件事以後,笑道:“幾百歲的老妖婆,好意思自稱小女子?你最大的馬腳,就在於你真的相信了裴淵是真凶。
整個宗門上下,除了玉玄劍聖之外,隻有裴淵才有‘劍聖親臨’玉佩,他能直接控製所有護山大陣,假如他真的是凶手,大可以輕易抹去留影陣裡記錄的他的痕跡。
素丫頭早就和我說過,她把那塊玉佩給了裴師侄。我還因此和她吵了一架,指責她不該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還沒到及冠之年的小兒,可她一意孤行,我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啊。”
器靈也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之前的祝掌門,是夜初華假扮的,所以她才一直那麼積極地勸大家開留影陣,因為留影陣裡是她提前布置好的陷害主人的局!
但是,如果是真正的祝掌門,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主人您有護山大陣的控製權,反而會在看到留影陣裡的‘真相’以後,對這件事起懷疑。
是有多蠢的人,才會明明知道,留影陣裡有自己殺人的片段,明明能夠抹去那些片段,卻還任由它們留下?很顯然,玉玄劍聖和祝掌門都覺得主人您不是這樣的蠢貨。
還好玉玄劍聖和祝掌門不算太笨,識破了這個奸計,這可不是玉玄劍聖救我主人,她用她的聰明救的是玄天宗上下所有人、是整個九州,也救的是她自己。
不然的話,我主人今天大開殺戒,九州魔氣肆虐,哼、哼、哼,她又要去合道自殺咯。她的明察秋毫,不像那些烏合之眾一樣汙蔑你,讓她還能再多活一段時間。”
裴淵的關注點卻在另一件事上:“夜初華一定要開留影陣,是不是也像你一樣,想毀了我師父的道心?”
器靈幾乎就要反駁:“什麼叫像我一樣,明明是像咱們倆一樣,主人您原來不也是這樣想的嗎?”可是卻想到了裴淵因為聽到那人侮辱陶然,就和他上生死擂台,生生地把這句話憋了回去,換成了另一個問題:“主人,您當時為什麼又要回赤火院?”
裴淵:“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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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情一波三折,到了現在才算水落石出,原來是魔教妖女在背後搗鬼,想要在神州挑起事端,眾人全都抨擊她。
空見神僧、劍閣閣主、天機老人等等百老殿成員,一接到消息就匆匆趕來,哪怕用了最快的速度,也是直到這時才趕到。
天機老人嫉惡如仇,啐了一口:“對待此等魔教妖女,直接搜魂便是!”
搜魂是一種極為殘忍的刑罰,搜魂者能夠獲得所有秘密,但是被搜魂之人卻會死狀極其淒慘。
夜初華:“這麼凶的嗎?人家好怕怕哦!”
話音才剛剛落下,隻聽“砰”的一聲,她直接自爆了,由於本身就被護山大陣所鎮壓,她的自爆沒有波及到旁人。
劍閣閣主:“是身外化身,這妖女也是果決之輩,意識到落在我們手裡討不到好,直接自爆了,不過損失了一尊山海境的身外化身,老妖婆不知道祭煉了幾百年,才有這麼一具化身,她的修為起碼跌落一半,這次的損失也夠她受的了。”
宮正天向裴淵道歉:“對不起,之前著了那妖女的道,差點害了你。”
陶然:“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這件事就能揭過去嗎?你本該處事公允,卻因為嫉妒和私心作祟冤枉好人,我合理推測你擔任執法堂主事這二十年,出了不少冤假錯案。今日,我褫奪你的職位,並徹查執法堂二十年來的所有案件,你可有異議?”
“罪人宮正天聽憑玉玄劍聖發落。”
“我提議,由裴淵擔任執法堂新任主事人,徹查舊案這件事,由他全權負責。”陶然繼續說道。
宮正天:“這不合適吧?他隻是鍛體境,曆來執法堂主事人最低修為也是抱丹境……”
祝掌門:“同意。”
劍閣閣主:“同意。”
空見大師:“同意。”
……
超過十位百老殿成員同時舉薦,符合特殊任命規則,裴淵當場上任。
陶然很滿意這個結果,一直以來反派最記掛的,就是追查殺害他父母的凶手。
那件慘案發生在十二年前,同樣在執法堂的懸案記錄裡,由他來負責徹查舊案,應該能給到他很大的助力,合理利用執法堂和百老殿的力量,找出當年殺害他父母的真凶。
其實裴淵前世早就報過仇了。
那些曾經殺害他父母的凶手,對如今的他來說,不過是螻蟻之輩,他隨時可以再殺他們第二遍,所以一點也不心急。
那天晚上,裴淵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場景混亂無比,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被人汙蔑是魔修時,那幅百口莫辯的場景。
畫麵閃動,他又好像大半個身子都快要掉出懸崖外了,身後是萬丈深淵,他的狀態岌岌可危,都不需要誰再推他一把,隻要一陣輕風就能把他吹下去。
然後,夢裡的他,像是又回到了今日執法堂裡的那一幕,一瞬不瞬地望著陶然走向他。
這一次她的動作,比現實裡更加親昵,並不隻是低聲和他說話,而是牽起了他的手,把他拉出了深淵,還那樣溫柔地喚他:“淵兒。”
那個夢越來越荒唐,他摘下了她的發簪,三千青絲如同流水一般劃過他的指尖,他擁她入懷,輕吻她的眉眼……
夢境之外,那間石室裡,床上熟睡的少年呢喃著:“師父。”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掌心裡放著一枚玉簡、一根碧玉簪子,還有一瓣淡紫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