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者(2 / 2)

整整三天三夜,人們用惡毒的語言謾罵他,往他身上砸臭雞蛋、菜葉子、石頭塊……對他羞辱到極致。

少年被送上了絞刑架,在即將死亡的那一刻,神秘力量再次爆發,冰凍封印了整個諾頓星係,他又一次活了下來,但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神智渾渾噩噩地流落到其他星係。

街頭的人們發現了他,他身上長的那些藤蔓一看就不是人類,但誰也認不出他是什麼類型的獸人,治安官把他送到了帝國商行,檢測他的品種。

檢測結果層層向上反饋,最終到達的就是淨土,“太好了,這小子身上有神木族的血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神木族的實驗體全都死光了,快把他送過來!”

過場動畫的畫麵黑掉了,每個人的遊戲麵板上都隻有一句話:“後來,榮燼在淨土被關了十年。”

過場動畫結束,視角切換到每一個玩家手裡。

直播間的彈幕裡,沒了先前的歡快氣息,“我差點哭瞎眼,這才是沒有玩家出現的榮燼真實的人生嗎?”

也有人唱反調:“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玩個遊戲也這麼真情實感?榮燼隻是一個遊戲人物,紙片人而已嘛。”

很快就收到了所有人的反駁:“胡不歸他們都能直接出現在現實裡,我親自去過諾頓星,那裡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你到現在還覺得榮燼隻是一個紙片人?”

激烈的討論炸出了當事人,“我是諾頓主星的公民,當初榮燼被爆出獸人身份,並且謀害親生父親榮泰昌的事,在諾頓星鬨得很大。我按照論壇上說的,拿著水槍往他身上噴鹽水,據說那樣會更痛,這是對罪人的懲罰。自從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和這一世女王陛下代表榮燼在庭審上陳辯做對比,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我往他身上砸過臭雞蛋。”

“我扔出去的爛菜葉上麵還有老鼠藥。”

“其實我們誰也不無辜,明明每個人都有參政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去稍微調查一下事情的真相,隻因為榮燼是獸人,就先入為主地認為是他謀害了榮泰昌。我蘇醒前世的記憶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跪地懺悔,真不敢相信就連我們這樣的人都獲得了新生,神明對我們太寬恕了。”

一位玩家說道:“一看你們彈幕發的這麼歡,就是沒有進入遊戲吧?真正進入遊戲的玩家,你們看看有幾個發彈幕的?”

經他指出,網友才發現真的幾乎沒有玩家發彈幕,“這是為什麼啊?”

網友很快找出了原因:“我知道了,我在女王陛下的直播間,你們快看她正在經曆什麼?”

陶然被關在一間四壁慘白、空間逼仄的房間裡,四周都是翻滾的刀片,每一把刀鋒和刀鋒之間隻有極其狹窄的距離,她必須時刻躲避每一把刀,稍有一絲遲疑,就會被削成肉泥。

如何活下去,是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

不光陶然是這樣,每一個玩家都是這樣,隻不過每個人麵對的場景並不一樣。

有人身處於岩漿的中心,有人被巨石砸成了肉餅,有人被溺在了水牢裡……

所有玩家都在麵臨生死危機,當然沒有閒工夫再來直播間發彈幕。

觀眾切換到全景視角,看到的淨土,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密密麻麻的房間,每一個房間上都有一個代碼,標注著實驗體的身份。

淨土的正中央是一個鬥獸場,上方懸空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胚胎,向下麵垂落著數不儘的透明管道,仿佛是人類的血管,連接到每一個房間。

穿著白大褂的研究者,站在鬥獸場旁邊,問向自己的助手:“新送來的這一批實驗體,有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嗎?”

助手答道:“我們的實驗體,一部分是帝國商行檢測送來的天賦奇高無比的獸人,另一部分是在戰場上繳獲的獸人戰俘。今天有個小狸奴還不錯,不過最讓人驚豔的還是神木族的那小子。”

研究者笑了一笑:“神木族的後裔,我親自動手。”

助理為他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他通過虹膜驗證打開了正中間的實驗室。

榮燼被綁在手術台上,冰冷的機器穿透他的身體,他的心臟被剖開,在體外跳動著,細小的血管裡塞滿了儀器,左半邊身子被切成了碎片,正在緩緩的蠕動,上麵有著再生的肉芽。

“自愈能力真的很強。”白大褂誇道,切下了榮燼的半根手指,裝進實驗器皿裡,“我真好奇,把他的腦子剖出來,腦漿全都攪碎了,他還能不能自我恢複?”

助理勸道:“五神非常關注他,還請您不要亂來。”

白大褂又問:“你剛才說的那個小狸奴,天資得分高嗎?”

“她基因判定的基礎分不高,但能力很強,在實驗室裡堅持了很久,還沒有死。”

“看來應該挺有後天成長潛力的,把她扔到鬥獸場,讓我看看,她值不值得讓我親自動手解剖。”

一聽說要開鬥獸場,原本空蕩蕩的座位上,很快就坐滿了人,他們都是現實世界裡的權貴,有直達淨土的通道,比如老國王。

那些權貴議論紛紛:“好久沒開鬥獸場了,外麵的鬥獸場都是小孩子過家家,隻有這裡的才夠血腥,看的帶勁,上次我還把鬥獸場一個女獸人帶回了家,親手把她玩死,玩起來彆提有多爽了。”

網友看的義憤填膺:“這是什麼人間地獄?”

剛剛被遊戲彈出來的玩家:“太可怕了,百分之百的痛感!我感覺不是玩遊戲,根本就是去受刑的,榮燼居然在這種地方待了十年?”

“咱們這樣的死得快啊,受再多的折磨總歸有個限度,但是榮燼有自愈異能,他如果不想辦法逃出來,不知道要在裡麵被關上多少年。我很懷疑真的能逃出去嗎?淨土實驗室守衛森嚴,到處都是S級強者,這是我第一次覺得S級強者多的就像大白菜。”

“已知諾亞方舟1.0版裡諾頓星係是真實存在的,那麼2.0版的淨土也是真實的嗎?就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國度,居然真的有這麼可怕的地方嗎?拿活人做實驗?”

陶然被扔進鬥獸場,粉絲後援會的小迷妹們,看的心疼死了,“比當初治安官考核的S級難度場景還要凶殘!這些人沒有人性的嗎?”

其實陶然應對的倒是挺容易的,不是說她一下子變得多強了,而是大魔王就跟在她身邊,時不時地幫她暫停一下時間,然後指導她:“這種凶獸的弱點在眼睛上,你攻擊它的眼睛就好。”

隻不過大魔王隱身了,除了陶然,誰也看不見他。

至於痛感,他也幫陶然屏蔽了。其實他陪在她身邊,壓根沒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剛才在實驗室裡也是指導她身法。

可是隻要一想到,榮燼被關在淨土十年,受儘了這樣的酷刑,陶然就忍不住想哭。

當他被扔上鬥獸場,就是真的生死搏殺,沒有人會幫他暫停時間,沒人會教他什麼是凶獸的弱點,他如今這麼熟悉所有的凶獸,隻能說明曾經拿命換來這些經驗的慘烈。

她在書裡也沒這樣寫啊,隻是在榮泰昌和木心決戰的時候,提到了一句淨土。

這什麼狗比天道,補全小世界,要這麼折磨人的嗎?

少女的眼淚落在榮燼的手背上,就像是大雨下在了他的心臟,他一下子就慌了。

榮燼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不管那些人在他身上做怎樣可怕的實驗,身體的疼痛從不能讓他方寸大亂,可是她的一滴眼淚,就讓他潰不成軍。

“對不起,不要哭,是不是這個遊戲太嚇人了?我們不玩了。”榮燼的指腹輕輕地劃過少女的臉頰,溫柔地為她拭去了淚水。

陶然握住他的手,目光堅定地問道:“榮燼,你實話告訴我,你想毀滅世界,是不是和淨土有關?為什麼淨土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淨土使者說,你拯救獸人站在淨土的對立麵,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麼意思?你不要總是一個人承擔一切,總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我想幫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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