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魔(1 / 2)

藍團子簡直氣成了河豚,掏出小本本記上右護法的罪狀,“宿主,你圓圓的明明就很可愛嘛,他居然叫你死肥豬?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他死了,他在我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陶然同樣在心裡給右護法安排好便當了,魔教這幫人無惡不作,見一個殺一個,絕對不會冤枉誰。

她才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右護法可是**oss級的怪,還要先琢磨一下該怎麼動手。

不過係統誇她圓圓的很可愛,陶然也覺得是濾鏡太厚啦。

這個契約對象確實太過心寬體胖了一些,低頭看看肉乎乎的自己,目測換算成現代的重量單位,得有個兩百斤往上走?

再看看係統,藍團子長得就是圓滾滾的,或許係統是盛唐審美?人家就欣賞肉嘟嘟的呢?

右護法讓樊塵殺了陶然,這是樊塵成為魔教臥底之路上遇到的第一個危機,任憑師父再是足智多謀,也算不到眼前這個場景,樊塵必須要自己處理好它。

樊塵:“傻妞沒有靈根,不過是個凡人,我的墨淵劍隻飲修道之人的血。不必理會她,我們直接走吧。”

墨淵劍,是當初樊塵進入劍塚秘境時,自動飛來認他為主的一把古劍。

那時候它隻是一把無名之劍,看起來平平無奇,樊塵日日養劍,最終和它心意相通,劍柄上自動浮現了“墨淵”二字。

墨淵劍隨著玉華公子揚名修煉界。

如今,世上十大名劍,有它一席之地。

右護法啐了一口:“瞎講究,你以後可不是名門正派的大弟子了,還講究那麼多乾嘛?你不殺,我來殺!”他以手成爪,驀然抓向陶然的天靈蓋。

“錚”的一聲清鳴響起,那是墨淵劍的劍音,樊塵擋住了右護法對陶然的攻擊,把她護在了身後。

陶然本來還想從係統商城兌換一個金手指防護呢,沒想到反派的動作比她更快。

右護法麵色陰沉:“小子,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樊塵能擋住他,是因為右護法本來就是隨手一擊,根本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

樊塵知道自己衝動了。

他現在不再是玉華公子了,而是一個墮入魔教的正道叛徒。

他不該救人,應該像師父說的那樣,學著去變得冷酷。

樊塵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在夢境裡蠱惑我修煉魔道功法,害我墮入魔道,被全宗門拋棄,你聽聽我昔日的同門都在怎樣惡毒地咒罵我?可傻妞卻還追隨我,我怎麼能讓你殺她?你要是被全世界拋棄,可會有人奮不顧身地追隨你?”

他的演技並不高明,可這段話說的很誠懇,因為他說的全是實話。

當你被全世界拋棄,可會有人奮不顧身地追隨?

這確實說服了右護法。

魔教中人重利忘義。

彆說是被全天下人拋棄,就說右護法隻是被浩天府擒獲,就連一個來救他的人都沒有,恐怕魔極宗的人都恨不得他死在外麵,好搶他的右護法之位呢。

一個粗使奴婢,殺不殺根本無所謂,但右護法討厭看到樊塵明明墮魔,還有人追隨,更深層次的心理上,甚至還有一絲嫉妒。

右護法:“我可沒讓你殺青雲子,墮魔是你自己的選擇,彆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樊塵,你天生心狠手辣,就是修魔的料子,你要是早點轉修魔道,哪裡至於被什麼葉鴻搶走第一天才的名頭?

就算你現在說的多好聽,你信不信到了魔教,發現連你自己想生存下去都很艱難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了她這個拖油瓶?我等著看到這一幕。”

樊塵斂眸,低頭不語。

“那老夫就帶上她!”右護法左手拎起樊塵的衣領,右手拽著陶然的手臂,施展趕路的身法,很快就消失在浩天府眾人的視野裡。

浩天府有人罵陶然:“傻妞真是一個白眼狼,三年來吃住都在浩天府,卻跟著樊塵墮魔。”

也有人很同情她:“傻妞隻是一個傻子,她懂什麼啊?恐怕連魔教是什麼她都不知道,怪我們剛才反應太慢,沒有拉住她。”

更多的人還是在罵樊塵。

青衣道人:“先準備老掌門的後事,召集更多正派高手,追殺右護法和樊塵!”

****

右護法用來趕路的魔器,是一件血葫蘆,裡麵裝滿了被他殺了煉器的無辜百姓的鮮血,通體彌漫著一層血霧。

他坐在血葫蘆的一頭,樊塵和陶然坐在血葫蘆的另一頭。

樊塵望著陶然,神色複雜。

關於深入魔教做臥底這件事,師父安排了一些計劃,他自己也有補充計劃。

師父給他準備了極為罕見的寶物,一旦事跡敗露,可以護他逃出魔教。

但樊塵把那件寶物留在了浩天府,那等層次的鎮山之寶,還是留給宗門用處更大,起碼能在正魔大戰裡,保護更多門人弟子的性命。

他隨身帶的都是同歸於儘的法寶,殺傷力極大,一旦臥底不成,他就當個人體炸彈,把魔教老巢炸個底朝天!也算不辜負浩天府對他十多年來的培養。

千算萬算,哪能算到,多了一個小尾巴呢?

傻姑娘啊,跟著我有什麼好的?

如果臥底的事情失敗了,又要多牽扯進來一條無辜者的性命。

更何況,還是一個在所有人都唾棄他的時候,還願意念著他的好,想要報答他的好姑娘。

陶然也在看樊塵,少年長的俊是真的俊,隻不過臉上的表情,也太苦大仇深了一點吧?

其實倒也能理解,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樊塵把青雲子當成自己的父親那樣敬重,青雲子死了。

他正處於喪父的悲痛裡,還要承擔弑師和墮魔的罵名。

慘是慘的咧。

當著右護法的麵,陶然不能說那些安慰樊塵的話,隻能裝作癡傻的模樣,纏著他要糖吃:“公子,糖。”

樊塵的乾坤袋裡常備酥糖,不僅是因為傻妞在他院子裡做粗使丫鬟,浩天府弟子眾多,其中不乏年紀小的孩子,樊塵對內門和外門弟子一視同仁,常常給他們帶糖吃,讓小孩子解解饞。

樊塵翻出酥糖遞給陶然。

陶然捧著蠟紙包,遞到樊塵嘴邊:“公子也吃呀,芙蕖姐說,丫鬟要伺候公子。”

以前傻妞都是搶了酥糖就跑,跟小狗似的護食,總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把所有酥糖全都吃光,生怕彆人跟她搶。

芙蕖是浩天府的丫鬟總管事,總是挑剔傻妞,嫌她不像個丫鬟。

樊塵從沒苛責過傻妞,不過是個神智隻有七八歲的孩子。

早在傻妞剛來浩天府的第一天,芙蕖就教過她,丫鬟要伺候公子。可傻妞從來不聽,有樊塵的縱容,這話在她那裡實在沒什麼威脅性。

樊塵想,她這時捧過來酥糖,大概是想安慰他。

到底是孩子的一番好意,樊塵接過了那塊酥糖,默默地放進了嘴裡。

很甜,是今天唯一的甜。

樊塵為浩天府的年幼弟子,買了這麼多年的酥糖,這還是第一次親口嘗到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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