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淵秘境入口開啟,從外麵向裡麵望去,如同一道長長的時空漩渦。
青龍首座:“我們的人先走。”
反正不同批次的人落點都是隨機,誰先誰後沒有差彆,正道這邊不和魔極宗爭一時之氣。
最先進入的就是樊塵,他沒有下轎子,整整十六位玄丹境大圓滿弟子抬轎,大批魔教教徒圍繞在那頂轎子周邊,對他十分恭敬。
正道這邊有個年輕弟子感歎了一句:“大丈夫生當如是!這也太氣派了,玄丹境修士放在外麵都是一方勢力的首領了,卻給樊塵當轎夫。魔教教主出行,也不過就是這份排場吧?樊塵墮入魔道以後,混的也太好了啊!”
結果當然是被自家長輩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你要是貪慕虛榮、墮入魔教,為師第一個要你的命!”
“師父,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就算墮魔,也爬不到這種高位啊,我有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我這種渣渣進了魔教,放到外麵的話本子裡,都活不過第一章。”
正道弟子目送那頂轎子的背影離開。
等魔極宗的弟子全都進入其中,青龍首座和玄武首座離開,現場的氣氛才沒那麼凝滯,所有正道人士齊齊地鬆了一口氣。
浩天府的一位長老向眾人賠罪:“我浩天府出了樊塵這樣的敗類,為各位帶來困擾了。”他轉向身後,“葉鴻,你是此次的領隊者,可敢向我保證,若有機會,取下樊塵項上人頭,為浩天府料理門戶!”
葉鴻身形高壯,麵容並不像樊塵那樣精致,但線條粗獷,很有幾分北方硬漢的粗糲感,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陽光而硬朗。
他身後背負著一把重劍:“我葉鴻在此起誓,必定為浩天府料理門戶,鏟除樊塵此奸。”
那位長老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們進去吧。”
他沉沉一歎息,“樊塵這孩子,當年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啊,我還記得他剛來宗門,身高才剛到我的腰部,我在宗門裡開課傳授術法,他是學的最認真也最快的……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聖山和浩天府弟子同一批進入秘境,聶盈盈小聲對葉鴻說:“你也不要傻乎乎地往樊塵的槍口上撞,他在魔教權勢滔天,走狗很多,你也看到剛才那幫人保護他的勁頭了,一切以保全自己為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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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傳送的眩暈感過去,陶然挑開軟簾望向虹淵秘境。
秘境裡的靈氣極為充裕,和陶然曾經在魔教主峰感受到的也差不了多少。
一百年未曾開放,這裡的古木高大參天,天藍如水,遠方群山起伏,間或聽到幾聲猿鳴,或是狼嚎。
此次進入虹淵秘境的聖子候選人,除去樊塵之外,還有五個,他們可沒有興趣給樊塵當狗,早在傳送的時候,就已經和樊塵錯開了批次。
如今圍繞在金轎附近的魔門弟子,向樊塵請示:“我們的落點是在西南方,請問樊聖子如何安排?”
樊塵還在煉器。
陶然倚在窗邊,左手閒閒地支著下巴,手腕上晶瑩的紫色珠鏈更襯的皓腕細白,隨手點了一點地圖上的某處:“聽說猴兒酒很好喝,我們就去靈猿洞吧。”
魔教弟子嘔的要吐血,這位還真當他們是來秘境裡度假玩樂的嗎?
可是又不敢不聽,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靈猿洞而去。
中間還有人苦口婆心地勸道:“右護法對天玄芝勢在必得,如果我們能幫他找到,一定能得到重金酬謝,不如派出一部分弟子搜尋?”
陶然:“不會吧?不會吧?你們都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不會還有人不知道,我特彆討厭右護法吧?他想要什麼,關我什麼事啊?”
右護法如果拿到天玄芝,就會恢複巔峰實力,魔極宗又添一員猛將,陶然當然不想看到那一幕。
那些弟子的臉都脹成了豬肝色,誰是說給你聽的啊,大家當然是寄希望於樊塵能聽到了!
右護法那批心腹,當然也早在傳送的時候,就脫離大隊伍了。
看來這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在秘境裡賺的盆滿缽滿,他們跟著樊塵,就是湊湊熱鬨。
至於脫離隊伍,那是絕對不敢的,樊塵在正道那邊仇恨值拉的太高了,如果讓他落單,真出了什麼事,陰煞老祖一怒之下,這次進入秘境的魔教弟子一起玩完。
陶然這裡遊山玩水,一路吃喝玩樂,彆人可就不是這種節奏了。
虹淵秘境危險無比,妖獸肆虐,還有正魔之爭。
比如,劍門的人發現了天河石,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殺死了守護在一旁的妖獸,正要挖出這種煉器材料,就看到魔教弟子衝上來搶奪。
“無恥,這明明是我們先發現的!”
“對啊,我們還特意等你們斬殺妖獸受了傷,才出來搶天河石,要麼說我們是魔教中人呢,不無恥能行嗎?想活命,就麻溜地滾!”
雙方大打出手。
魔人奸詐,但劍門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各個都是精英弟子,而且戰意蓬勃,哪怕包圍圈漸漸收攏,也不肯投降。
遠遠的,聽見了奔雷一樣的腳步聲,那一大片身穿同色服飾的魔道弟子,如同黑雲一般湧來。
魔教弟子大喜:“我們的幫手來了,你們還不速速投降?”
然而,離得稍微近了一些,有眼尖的人發現,滾滾黑雲之上,還有一點金光,那是樊塵乘坐的金轎子。
“我靠,不是其他聖子的人馬,是夢姬來了,兄弟們快跑!”就像退潮一樣,魔教弟子一下子就跑了個乾乾淨淨。
正道弟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挖完天河石以後,趕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雖然莫名其妙,好歹是性命和寶物都保住了。
妖女夢姬,對於正道弟子來說,似乎成了一個幸運詞?
不、不、不,千萬不能這樣想!想想她在入口處殺了多少正道同門。
她才不是他們的幸運女神,隻是因為她是個傻妞,不按常理出牌而已。
陶然坐在轎子裡,一麵啃著靈果,一麵納悶:“我剛才分明看見這邊有熱鬨看,怎麼咱們才剛過來,他們人都跑沒了啊?”
眾弟子在心裡暗暗腹誹:“還不是看見了你這個女魔頭,怕你煉魂幡一出,直接清場,把打架的人全部抹殺嗎?”
傻子了不起嗎?
傻子就是了不起。
誰讓這傻子有樊塵護著呢。
彆人怎麼跟她計較啊?
每次鬨到樊塵麵前,哪怕請了教內高層出麵做主,樊塵都是一句話:“我家圓圓心智不太健全,以前在浩天府大家都叫她傻妞,她還是個孩子,你們把她當小孩看就行了,小孩子要寵的。”
這種事要是放在正道,肯定會教陶然做人,傻子怎麼了?傻子殺人也是犯法啊!
但是吧,這裡是魔極宗。
實力為尊。
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隻要樊塵還是聖子一天,陶然做什麼都是對的。
現在魔教教徒最害怕聽到的話,就是從樊塵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句:“她還是個孩子。”
什麼孩子?分明就是女魔頭!
長得再漂亮也是魔鬼!
當然了,魔教打死也想不到,陶然做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保護正道弟子。傻妞這個身份還挺好用的,表麵上看起來是裝瘋賣傻,能夠掩護她的實際目的。
女魔頭這會兒心情閒適,語調慵懶:“算了、算了,不管他們了,剛才咱們搞的那個猴兒酒是真的不錯。誒,我聽說有一種蓮花,特彆漂亮,叫什麼來著?”
“您是說天山雪蓮嗎?”
“對啦,是這個名字,走吧,我要摘下來玩。”
那可在極北之地!一路過去跋山涉水,又有的一番折騰了。
這個魔教弟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怪我嘴快,瞎搶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