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魔(1 / 2)

放在陶然腰上的那隻手強而有力,完全不容拒絕,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樊塵掌心的炙熱。

但他的吻卻帶著一股試探性,很輕,淺淺地落下來,似乎隨時等著她的拒絕,一旦她有絲毫的遲疑,那雙薄唇的主人就會退回去。

退到一個安全地帶。

而不是這樣,更加親密也更加危險的關係。

陶然才不要樊塵後退,反正她是受夠什麼哥哥妹妹的了!

少女踮起腳尖,雙手攀著少年的脖頸,熱烈地回應他的親吻。

“轟”地一下,樊塵腦子裡似乎有什麼炸開。

陶然是初吻,完全憑著本能咬住他的雙唇。

樊塵也一樣,吻技青澀而笨拙。

陶然含住樊塵的唇珠吮吸,雙眼迷迷蒙蒙的。

沒有哪個少年能經得住心愛的少女這般挑逗。

就算是玉華公子也不例外。

樊塵扣緊了她的纖腰,舌尖打開了她的紅唇。

唇齒交纏。

細密、綿長、癡纏的一吻,又帶著一股魔氣激蕩的占有欲。

貪、嗔、癡、怨,那些從前不曾體會過的陌生情緒,在腦海之中一一閃過,猶如走馬觀花。

因愛而生的這些欲念,如果放在從前,樊塵一定會坐下來默念清心訣,此時他卻任由自己隨她一同沉淪其中。

陶然倚在樊塵的懷裡,輕微喘息,紫藤花枝蔓一樣的柔軟,仿似無骨。

樊塵低垂下頭,在她耳畔低語:“圓圓,我心悅你,不要去找彆人,我知道我很糟糕,但我會努力為了你變得更好。”

陶然:“我哪裡說過要找彆人了,還不都是你在說,我那是為了氣你,才順著你的話往下說的。你已經很好、很好了,我再沒有見過比你更好的人,乾嘛還這麼自卑?”

“我墮入魔道。”

“是為了臥底呀。”

“我用血池修煉魔功。”

“你那個時候是為了探查魔道功法的底細,研究出來功法的弱點所在,而且你又不知道,血池是那種來路,後來你再也沒去過了。”

“我識海被毀,雙目失明,如今隻是一個廢人。”

“一劍斬殺絕巔境的廢人?”

樊塵一時啞然。

他厭惡自己的原因有那麼多,可她卻那麼喜歡他。

少女還在說著:“你以後要再說,你配不上我,你很糟糕。我會生氣的哦,你是我的意中人,蓋世英雄,全天下頂頂好的玉華公子!”

臥底魔極宗,這一路走來的經曆,在樊塵身上烙印下了許多傷痕,可他的女孩每說一句話,就像是用手撫過他的那些傷口,治愈了一切。

他的雙臂不自覺地收緊了懷抱:“圓圓,你待我這樣好,我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

懷裡的少女狡黠地笑了:“不知道你可以問我呀,我要親親、要抱抱!”

樊塵輕聲一笑,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滾燙的雙唇沿著她的瓊鼻向下,擦過她的鼻尖,又轉向她的耳垂……

他的動作明明並不粗暴,但陶然就是能感知到,男性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般的襲來,她的雙腿有些發軟,明明已經無力支撐,卻是不肯服輸的性子,追加了一句:“不光今天要,每一天都要!”

樊塵的吻終於落在了她的櫻唇上。

不像第一次那樣的試探,這一次是毫不遲疑地攻城略地。

陶然一直以為,樊塵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

她喜歡了他那麼久,當然偷偷幻想過和他接吻。

在她的幻想裡,那應該是落雪似的清冷,飛花一般輕盈。

然而她錯了。

樊塵的吻好似狂風暴雨,那麼重,她就像是大海裡的一帆小船,隨著他起起伏伏,根本找不到落點。

他比剛從高溫煉器爐裡拿出來、發紅到要燒起來的劍身,還要滾燙,好像要把她給融化了。

他又像是一把利劍,把她整個人都劈開。

一吻作罷,陶然竟然出了一絲薄汗,這接吻比修煉還累呢!

她的腦子也被親沒了,暈乎乎的。

如果不是樊塵還抱著她,她毫不懷疑自己會跌在地上。

樊塵愛憐地揉了揉她玉珠一樣的耳垂,又在她發頂啄了一口,“累嗎?還要不要去修煉密室,我幫你梳理靈力。”

陶然還沒找回來自己的腦子,迷迷糊糊地說:“哦。”

又聽到樊塵的笑聲,“所以剛才不是生氣?”

“啊?我什麼時候和你生氣了?”

“我剛才從外麵回來,問你有沒有出事,你隻說了一個哦,我以為你生氣了不想理我。”

“不不不,我單純是被美色暴擊了,本來在午睡嘛,睡醒就發現我朝思夜想的公子把我抱在懷裡,你懂我意思吧?”

陶然想,樊塵大概是懂了。因為她又聽到了他的笑聲,她緊貼著他,就覺得他整個胸腔都在震動,連她都被那種喜悅感染了。

她抬頭去看他。

午後的金光打在樊塵的臉上,俊美如玉的麵容,像是要發出光來,他似乎連每一根眉毛都在笑著。

因為他也喜歡我,因為他非常在意我。

所以他才會在知道我那樣做是喜歡他後,露出這樣的笑容。

陶然眨了眨眼,努力地把這個笑容銘記在腦海深處,像絕世珍寶那樣收藏起來。

****

外麵因為十一位聖子全部隕落,鬨得天翻地覆。

陰煞老祖閉關不出,樊塵是如今的魔教最高決策者,傳訊玉符像雪花一樣飛進玉華峰。

他的回應隻有淡淡的三個字:“我殺的。”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魔教適用的是叢林法則,講究弱肉強食。

聽人說似乎是十一位聖子圍攻樊塵在前。

魔教中人覺得他們傻透了:“有煉魂幡在那裡擺著,他們居然敢埋伏樊塵?”

“或許是有什麼抑製煉魂幡的特殊手段?不然怎麼敢出手?”

“那他們怎麼死絕了?”

“不知道啊。”

反正所有人隻知道,不能招惹樊塵!

沒看到十一位聖子被殺的前車之鑒嘛。

況且陰煞老祖本來就鼓勵聖子之間拚出勝負,死了就是輸了,活著的人就是唯一一個聖子,陰煞老祖真正的接班人。

魔極宗的弟子向來擅長溜須拍馬,如今尊稱樊塵為少主。

本就權勢滔天的樊塵,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不管外界的聲音怎樣喧嘩,樊塵在靜室裡為陶然梳理靈力。

隻不過進程不太順利就是了。

陶然的靈力真是一塌糊塗。

樊塵怪自己:“如果我眼睛能看到,神識能探查,或許能幫你更好地梳理靈力。”

陶然怎麼舍得聽他自責嘛,連忙把鍋攬過來背:“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急於求成,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

樊塵知道她為什麼急著修煉,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救他,不然她這樣的體質,如果按部就班地修煉,未來必定是一片坦途。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是我拖累你了。”

陶然想讓他開心點,把一張素白的小臉,送到他的手心,“我瘦下來以後,你還沒有見過呢,想不想看看現在的我長什麼樣子?你用手摸摸嘛,應該就可以在腦子裡勾勒出來了?”

指尖接觸的肌膚,觸感比最頂級的玉石還要細膩,又像綢緞那樣柔滑,她的臉明明是溫溫涼涼的,樊塵卻覺得有一股熱度,從指尖直衝心口。

總是這麼暖心。

總能分散他的愧疚。

那知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勾人?

樊塵捧起她的臉,用修長的手指細細描摹。

遠山一樣的黛眉,杏眼如同一汪秋池,鼻梁微微挺,唇瓣線條姣好,可以想象得出來是多美的形狀,飽滿宛如玫瑰花朵。

樊塵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陶然的雙唇上反複研磨。

指尖的薄繭,引起她一陣陣顫栗。

陶然朱唇裡溢出一絲輕呼:“彆、彆玩我了,一會兒又要親起來,親吻實在是太累了,我不要了。”

樊塵向來清冽的少年音,如今染上了一絲喑啞:“不是說每天都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