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想起蒹葭的話，長了個心眼，反問道：“這麼大的事，難道城主沒有和你說嗎？”
“和大哥說說，大哥能幫的一定幫你。”說著他抬頭摸了摸琳琅的頭頂。
尖叫聲傳來，琳琅捂著眼睛不敢看自己掉地上的慘狀，卻不曾想停在半空，整個人被商陸穩穩接住。
“這……”琳琅有些遲疑。
商陸沉默片刻，“琳琅，這兒是妖界，我們是妖，他們是修仙之人，將斬妖除魔四個字掛在嘴邊，你怎麼能和他們為伍？”
琳琅嘻嘻一笑：“也沒有啦，一直以來付師兄和霓裳都很照顧我的。”
“啊——”
“說說吧，需要我幫什麼忙。”
回到魔將府的商陸給了府中所有半妖十顆靈石遣散出府，並叮囑他們往南走，越南越好，陪伴了多年的老管家依依不舍不願離去，他老了，就算離開魔將府也沒有歸宿，白術兄弟倆信誓旦旦說自己是跟著蒹葭和琳琅來到的郢都城，也不願離去，商陸也隻好作罷。
她喃喃問道：“為什麼人和妖不能在一塊生活呢？”
“你放心，大哥我在城主手下三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會因為一件小事就遷怒於我，不過你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琳琅破涕為笑，“我相信大哥能保護我，不過……大哥，現在這事鬨得滿城風雨，城主他有沒有遷怒於你？”
琳琅不知道該如何破除人與妖這一囚徒困境，她隻能低聲哀求道：“大哥，不是這樣的，他們雖然是修仙之人，但一直以來對我這個妖魔很照顧，特彆是付師兄，自從三百年前你離開後，是付師兄一直在照顧我，保護我，如今付師兄有難，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大哥，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現在城主滿妖界的通緝我，我們現在除了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你如果不幫我們，不止是妖界，整個人間都要大亂一場了，大哥，求求你，幫幫忙，好不好？”
但是人間是她長大的地方，她去過每一寸土地，踏過每一條溪流，見過樸實善良的百姓。
聽到“我們”二字商陸變了臉色，“你們？誰？你和蒹葭？”
還未到花園，商陸敏銳感知到花園牆角有動靜，他快步走到牆角，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商陸欲言又止，他也無法給出這個答案，更無法保證什麼，隻得摸了摸她的頭：“好了，我就是隨口一問，既然付朝生對你有恩，大哥又豈能不為你報答他。”
“那事成之後，你是會留在妖界，還是跟著付朝生離開妖界去人間？”
琳琅抹了抹眼淚，從商陸身上下來，說道：“你都不問問是誰想害我嗎？”
商陸胸膛被琳琅抱得一陣悶痛，他低聲咳了一聲，僅僅隻有一聲便反應過來，立刻收聲，看著如同兒時在自己身側撒嬌的琳琅笑道：“彆怕，有大哥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你已經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不必感到害羞。大哥不在的那三百年，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琳琅搖頭，“還有，付師兄，陸仙君，和扶陽仙君。”
琳琅眼前一亮，“大哥，你答應了？”
妖界很好，這裡沒有人間的斬妖除魔的口號，也不必像人間一樣躲躲藏藏唯恐被修仙弟子發現了真麵目招來殺身之禍，甚至於在這裡，她可以隨心所欲露出真身。
她頗有些不太好意思說道：“大哥，我們想請你幫個忙。”
——
她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商陸，嘴角一撇，抱著人不撒手，嚎啕大哭，“大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
“有什麼事連大哥都不能說？”
琳琅臉一紅，“大哥，你怎麼……我我……我在和你說正事呢！你乾嘛說這種害羞的話。”
琳琅踮起腳尖在商陸耳邊輕語幾句，聽得商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琳琅本就因為懷疑商陸心中有愧，聽他這麼說微微垂頭：“也不是不相信大哥，隻是事關重大。”
最後一名離府的半妖背著行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商陸這才將魔將府的大門關上，轉身前往後院花園。
沒想到琳琅會這麼問，商陸一怔，笑道：“什麼時候連大哥都要防著？不相信大哥？”
商陸神色淡然：“那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
陸吾低頭望著自己握劍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了迷惘。
兒時兩人間親密的動作讓琳琅不由得眼眶一熱，心中五味雜陳，即為自己沒相信大哥而感到羞愧，又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痛恨。
城主有何打算他並不知曉，但依稀能猜到不遠的將來將會是一場足以顛覆人妖兩界的大動亂，他能做的不多，隻能竭儘所能讓在府中伺候多年的半妖遠離這場動亂，保住性命。
千年時間太長，長到他忘記了一切，所有千年前種下的因，在千年也將得到它的果。
琳琅一怔，反問道：“大哥不跟我一起回人間嗎？”
“不管是誰，大哥都不會讓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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